先前征讨东夷的联军,因为诸侯各自召回了部众,已经散去。
新联军成立,炎皇立刻下了严格的命令,不许联军掳掠妇女、劫掠庶民。
因此,犒军一事,便只有沿途贵族承担。
虽然万般不愿,但没有贵族敢不从。
南部。
一次纳聘,成了华夏族财富与部族实力的展览。
场面之大,礼物之丰厚,让见者骇然、听者恍惚。
华夏族之富庶,第一次直观的展现在南部盟友眼中。
除此之外,风头正盛的就是南岳和部落。
华夏君愿意付出重礼为这门亲事,本就体现出对和部落的重视,对和小姐的爱慕。
“慷慨如斯啊!”
几个君主凑在一起,话题再一次扯到华夏族的聘礼上。
“华夏君如此慷慨,吾等何愁得不到赏赐,未来无忧矣!”
“可惜,吾怎么就没有和君那样的女儿……”
“应该说是南岳慧眼识人。”
“听说早在华夏族还没有如此强大时,和君便遣自己的女儿,跟着商队去华夏族交易了。”
“华夏君一见就看上了他女儿,迫不及待的想要求娶。”
“和君担忧炎皇问罪,迟迟不敢答应,这最近才点了头。”
“这么说,和君差点就错过华夏君这个女婿?”
“听说是这样!”
“……”
几人正说着话,听到马蹄声,齐齐转头。
“芮君他……真让人羡慕!”
“可惜,那时吾不在领地,不然一定也能获赏!”
“听说其他几个君主都得了不少赏赐,还全都提了一档份额。”
“不用听说!”一君主笑眯眯道,“恰巧那日在芮君处做客。”
众人眼睛从马车收回来,投去好奇的目光。
“本是中等份额,现在么……”那君主说着,还取出瓷牌来,“诸位且看。”
众人看的清楚,个个眼红。
就跟着跑了一趟,升了高等份额。
“真希望附近有诸侯能反叛啊!”
“欸!事情可不能这样办!”芮首领自马车上下来,“没有华夏君之令擅动兵戈,坏了天下大事,反而落不下好。”
“那吾等岂不是没了立功机会?”
“立功机会?”芮首领道,“多的是!”
“如今南部诸侯皆与华夏族干系甚大,又因为彭地之故,没有人会存二心。”
“西部经由伊穆之事,诸侯也都看清了现状。”
“可北方、东方,最重要的是中部的那些诸侯,他们一定不会甘心归附。”
“……依君之言,机会确实不少!”
“可……可咱们盟友也多啊!”
“上君慷慨,只要诸位兢兢业业,何愁没有辆车,没个厨子呢?”
几人有马不骑,偏偏要芮君遣车接了几回。
看着君主们在湖边钓鱼,周围各自的侍从也小声的交流。
“你们说,以后天下是不是都像九黎郡、天府那样?”
“还用说!”另一侍卫道,“华夏君做共主,天下就会是那样。”
“若真是那样,吾等岂不是也有机会做大贵族?”
“听闻九黎郡许多官员都是从小贵族提拔的,其中还有一些原本是庶民奴隶呢!”
“我也听说了,工匠也能做官!”
“所以,才能做出像马车这样的巧夺天工之物!”
“可是,我还听说当初华夏律推行至九黎郡时,不少大贵族都出来反对。”
“他们的命倒是留下了,后半辈子只能挖矿。”
“我们的君主能同意华夏律在自己领地推行吗?”
“我跟着寡君见过一次华夏君,真像神人,天下一定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
田间地头的庶民没那么多想法。
“拴马的缰绳用的丝绸,马都穿着鞋,车为玉、轮为金,富得没边啊!”
“这么说那里没有饥荒了?”
“你都走在路上了,还操心个啥?”
“就是有饥荒,那位仁王也不会让俺们饿死!”
庶民用脚投票,源源不断的移民潮南下。
北方。
华夏族,骑兵驻地。
先前联军已散,故而五百骑兵合归一处。
“又送粮食来了?”姚鹿盯着一溜驮着麻袋的牛,蹙眉道。
“寡君担心贵军吃不饱,故而遣下臣来犒军。”
“多谢上君厚待,但敝军一旦开拔,这些粮食可带不走。”
“带不走就留给后头的流民,他们不也是贵部的人嘛!”
姚鹿语塞。
几个诸侯反叛炎皇后,生怕炎皇报复。
不遗余力的巴结讨好他。
姿色各有千秋的美女不知送来多少。
其中不乏有贵族小姐。
粮食更是直接运来驻地,放下就走。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有今天。
“统领,寡君……宗族小姐为您缝了一方手帕,您可一定收下。”
姚鹿回神。
看着对方奉上散发馨香的荷包,愣着不动。
“统领,一方帕子,也不值钱,要不您收下吧?”有百夫长见对方躬身弯腰,而统领没反应,故而劝道。
“你说什么?”姚鹿回神严肃问。
他刚刚不知为何突然想到,先前被他救下的姑娘。
不知道死了还是活着。
“没说什么……”
姚鹿一个眼神射过去:“最近不少人想要交结你们吧?”
“没……”
“哼!”姚鹿扫视几人,“越是这个关头越不能乱来!”
“都知道违反军纪的下场,到时可不要怨我不讲弟兄情谊!”
“说,你们是不是收东西了?”
“没有!”众人异口同声。
“最好没有!”
见众人神情严肃,俯身弯腰送手帕的使者,讪讪的收了回去:“粮……粮食是犒军物资。”
“粮食我们留下,算借贵部的,日后必当偿还。”
“点清楚,一袋也不能少!”姚鹿对着清点的战士叮嘱一句。
“上使请回去转告贵部上下,除了情报、粮食,旁的就不要送了。”
“送东西不是交好,是害我们战士。”
“下使记得了,记得了!”那使者再拜,带着众人退去。
…
“没送出去?!”
“本小姐亲手绣的帕子,他……他为何不要?”
“胡闹什么?”圮君严肃道。
“父君,他瞧不上您的女儿!”圮小姐扁着嘴,一脸愤愤。
“这不收让人喜,也让人忧。”
“君上,臣下倒是以为没什么可忧的。”
“说说看?”圮君道。
“不收,正说明他们守规矩、可靠。”
“其先前说会庇佑我部,那就一定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