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弟弟和夫君陷害坠落山崖的那一刻,南地毒门少主孟章满心只剩了一个念头:倘若他能活下来,所有负过他的人,他都要他们不得好死。
只可惜,他大约是等不到那天了……
他最后的意识,似乎听到有个好听的声音喊了句什么,便彻底陷入了黑暗。
孟章醒过来的时候,在一处清雅安静地房间里。
一个白衣少年趴在一旁的桌子上,沉沉的睡着。
他下意识地想去摸自己的剑,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了……
倒不是说有人束缚着他,只是他的伤太重,似乎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孟章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了:“喂,醒醒。”
“啊?”
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少年猛地跳起来。
看是孟章醒了,少年绽开一个笑容:“呀,你醒了,真好,我去告诉殿下。”
他说着就要往外跑,被孟章喊住。
“等等。”
孟章出声喊他,试图拽住这个少年,然而只是微微一动,浑身都是撕裂的痛。
“啊,你有事吗?”
白衣少年停住脚步,看着他问:“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啊。”
“请问公子贵姓?”
孟章的声音有些哑,因为伤势比较重,说话都有些吃力。
白衣少年愣了下,笑着回来,在他身边坐下:“我叫白泽,是七殿下的伴读。前日七殿下出去踏秋,在山下捡到你。”
“你命可真大,伤成那样,连御医都说,只有一半的把握把你救回来,你居然三天就醒了。”
少年叽叽喳喳地说,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
崇拜?
孟章忍不住想笑。
这怕不是个傻子?
他看着少年,打断他的话:“所以,我如今是在七殿下府上?”
这位七殿下他倒是听说过,天生的病秧子,能活几天都保不准。
有意思,病秧子捡回个重伤员,两个人凑不出一条完整的命。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敢问白公子,七殿下方便见客吗,在下想和殿下道谢。”
“啊,有空,当然有空。”
白泽笑着答应:“我家殿下整日里在家,除了吃喝玩乐就是调养身体,什么时间都方便见客。”
孟章看着少年那张清秀漂亮的脸,心头微微一动。
真是个漂亮的少年。
他若早两年见到这少年,或许就没有那心如蛇蝎的夫君什么事了。
可惜,他如今心如死灰,什么天仙美人也不想了。
白泽又说了两句什么,孟章没有听清,只觉得阳光正好,他既然没死,那么有的人或许该死了。
白泽匆匆离开了,走之前交代了下人照顾好他。
少年的声音很温柔,带着让人安心的魔力。
孟章的目光锁在他身上看了片刻,到底是移开了目光。
算了,先能恢复了再说别的吧。
白泽离开没有多久,很快又带着吴昕回来了。
孟章第一次见到这位七殿下的时候,有些惊讶于这病秧子的美貌。
苍白孱弱的少年,偏生美得浓艳昳丽,眉眼中都是微风拂面的和煦。
只是交谈了几句,他便知道,这少年是个黑芝麻馅的汤团子,看着白嫩软糯,剖开来黑的要命。
“敢问先生,怎么称呼?”
吴昕的态度温和而又有礼:“本王看先生似乎有冤情,可需要本王帮您?”
“殿下为什么要帮我?”
孟章并没有说自己的名字,只是定定地看着吴昕。
“看先生奇货可居,我刚好缺个武艺高强的侍卫统领。”
吴昕眨了眨眼睛,有些淘气:“我猜先生必然是江湖高手,只是不知,是否愿意为我所用。”
“呵。”
孟章笑了一声,看着吴昕的眼睛,缓缓开口:“好。”
他抛出一个字,接着又道:“既然要给殿下做护卫,那就请殿下赐名。”
“嗯?”
吴昕又眨了眨眼,看懂了对面的青年在挣扎些什么:“好啊,既然如此,你随我姓呗?”
他接着说道:“《易经》有云,无咎者,善补过也,你就叫吴咎,如何?”
孟章——
哦,不,是吴咎,看着吴昕,笑了一声:“属下谢主子赐名。”
吴昕笑了笑,笑的优雅:“那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不必殿下操心。”
吴咎的眼神变得冷冽犀利:“属下自会去讨债,等讨完债回来,便只会是殿下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