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太初宫灯火通明。雕梁画栋在灯光的映照下,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也在静静等待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武则天身着华服,端坐在凤椅之上,她的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她下方,左右两排站立着朝中重臣,他们的表情各异,有的神色紧张,不时偷瞄武则天的脸色;有的则面沉如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带犯人!”一声尖锐的太监宣呼声打破了宫殿内的寂静。
只见两名侍卫押着一个神色慌张的中年男子走上殿来。此人正是被怀疑篡改《推背图》伪证的武氏宗亲武逸尘。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上也沾着些许尘土,显然在狱中吃了不少苦头。
“武逸尘,你可知罪?”武则天的声音冰冷,如同寒冬的北风,在宫殿内回荡。
武逸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颤抖:“陛下,臣冤枉啊!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怎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武则天冷哼一声:“哼,忠心耿耿?那这所谓的《推背图》伪证又是怎么回事?这可是关乎我武周国运,天下苍生的大事,你若不老实交代,休怪朕心狠手辣。”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人,正是袁天罡。他一袭道袍,手持拂尘,面色凝重。“陛下,此事老臣已有头绪。”袁天罡的声音沉稳有力,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袁天师,你且说来。”武则天微微颔首,示意袁天罡继续。
袁天罡向前走了两步,目光如炬,直视武逸尘:“武逸尘,你以为你篡改《推背图》伪证之事做得天衣无缝?殊不知,一切皆有天定。《推背图》乃我与李淳风当年耗尽心血所着,其中卦象、谶语皆有深意,岂是你能随意篡改的。”
武逸尘的眼神闪烁,不敢与袁天罡对视,强装镇定道:“袁天罡,你莫要血口喷人。你有何证据证明是我篡改的?”
袁天罡冷笑一声:“证据?哼,你篡改的伪证上,那笔迹虽刻意模仿,但我与李淳风当年撰写《推背图》时,所用的笔墨、书写习惯,又岂是你能完全模仿的。我已细细比对,那伪证上的笔迹与你的笔迹有多处相似之处,且那纸张的年份,也与真正的《推背图》不符。你还想狡辩吗?”
武逸尘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但他仍不死心:“就算笔迹相似,那也不能说明就是我所为。说不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想借此污蔑武氏宗亲。”
“大胆!”武则天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到了此时,你还敢嘴硬。若没有十足的证据,袁天师岂会随意指认你。”
这时,站在一旁的一位大臣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可仅凭袁天师一面之词。武逸尘乃武氏宗亲,若贸然定罪,恐会寒了武氏一族的心。”
说话的是武三思,他是武则天的侄子,平日里与武逸尘关系颇为亲近。此刻,他为武逸尘求情,显然是不想看到武氏宗亲内部出现纷争。
武则天看了武三思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武三思,你是在质疑袁天师,还是在质疑朕的判断?此事关乎重大,若不查个水落石出,如何向天下交代。”
武三思吓得连忙跪地:“陛下恕罪,臣不敢。臣只是担心此事会引起不必要的风波,影响武周的稳定。”
武则天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她深知武三思所言并非全无道理,武氏宗亲在朝中势力庞大,若处理不当,确实可能引发内乱。但此事又不能轻易放过,否则难以服众。
就在这时,袁天罡再次开口:“陛下,此事还有一个关键人物,或许他能说出真相。”
“哦?何人?”武则天急切地问道。
“便是当年参与《推背图》保管的一位老太监,他如今尚在宫中。当年《推背图》被封存后,他便一直负责看守。或许他能知晓一些当年的隐情,以及这伪证是如何被掉包的。”袁天罡缓缓说道。
武则天闻言,立刻下令:“速传这位老太监上殿。”
不多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监被带了上来。他步履蹒跚,跪在地上,声音微弱:“陛下万安。”
“你便是当年看守《推背图》的太监?”武则天问道。
“回陛下,正是老奴。”老太监恭敬地回答。
“那你可曾知晓《推背图》被篡改伪证之事?如实说来,若有半句假话,定斩不饶。”武则天的语气严厉。
老太监吓得浑身一颤:“陛下,老奴不敢隐瞒。当年《推背图》被封存后,一直保管在密室之中,由老奴和几位侍卫看守。前几年的一天夜里,突然来了一伙黑衣人,他们武功高强,杀死了几名侍卫,打伤了老奴,而后抢走了《推背图》。老奴当时重伤昏迷,等醒来时,《推背图》已经不见了。后来,老奴听说外面流传出了一份《推背图》,但老奴也不知真假。”
武则天脸色阴沉:“那你可看清了那伙黑衣人的模样?”
老太监摇了摇头:“陛下,他们都蒙着脸,老奴未曾看清。不过,老奴记得其中一人的手臂上有一个蛇形的刺青。”
此言一出,武逸尘的身体猛地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袁天罡一直留意着武逸尘的表情,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指着武逸尘道:“武逸尘,你手臂上不是也有一个蛇形刺青吗?当年那伙黑衣人,想必你便是其中之一。”
武逸尘惊慌失措,连忙辩解:“这……这只是巧合。天下间有蛇形刺青之人多了去了,怎能仅凭这一点就认定是我。”
袁天罡冷笑:“哼,到现在你还在狡辩。我早已调查过,当年那伙黑衣人出现的时间,与你外出的时间恰好吻合。而且,你近日频繁与一些江湖人士来往,他们恐怕就是你的同谋。”
武逸尘的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崩溃,他瘫倒在地,痛哭流涕:“陛下,臣错了。臣一时糊涂,被利益冲昏了头脑。有人告诉我,只要篡改《推背图》,伪造出有利于武氏的谶语,就能得到重赏,还能稳固武氏在朝中的地位。臣鬼迷心窍,就答应了他们。”
武则天怒目圆睁:“大胆逆贼,竟敢为了一己私利,做出这等祸国殃民之事。来人,将武逸尘拖下去,打入死牢,听候发落。”
“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武逸尘被侍卫拖出宫殿,他的求饶声渐渐远去。
处理完武逸尘,武则天的脸色依然阴沉。她看向袁天罡:“袁天师,此事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明察秋毫,朕险些被这伪证蒙骗。”
袁天罡拱手道:“陛下过奖了。这都是陛下洪福齐天,上天庇佑武周。只是此事背后主谋尚未查明,老臣定当继续追查,还天下一个真相。”
武则天微微点头:“好,此事就交给袁天师了。务必尽快查明真相,将所有参与此事的人一网打尽。”
“臣遵旨。”袁天罡领命退下。
太初宫夜审结束,大臣们陆续散去。武则天望着空荡荡的宫殿,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她深知,武周的道路依然充满坎坷,未来还有许多挑战等着她去面对。但她坚信,只要自己坚守本心,任用贤能,武周定能繁荣昌盛,延续千秋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