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到宴家之后,宴姝如今的状态和在通平侯府时看上去宛如脱胎换骨了似的。
这话是陈府那位同样嫁到了通平侯府的大姑娘说的。
甄婉儿领着她过去时,这位大姑娘也在。
原本宴夫人与祁王妃的关系不错,甄婉儿便是向着陆晚柠这一边的,眼下又得治了陆晚柠就是陆医师,心中的天平早已经偏向了陆晚柠这边。
她是听说过陆晚柠和陈府的人不太对付的,听见那陈若雅这时候还在说着风凉话,甄婉儿的面色便沉了下来。
“当真是晦气,要不要等会儿再过来?”
陆晚柠失笑,“倒也不必,你瞧瞧那边宴姑娘气得快要将手里的茶盏丢过去了。”
甄婉儿抬眸看去,果真如此。
只见那宴姝一张脸青青黑黑的变了又变,手里的茶盏攥得紧紧的,若是这陈若雅再说上两句,估计就会直接丢到她脸上了。
甄婉儿和陆晚柠走过去,陈若雅的目光立刻落在了陆晚柠身上。
眼中明晃晃的厌恶一闪而过。
奈何她的身份较之陆晚柠低一些,饶是心中再不忿,也老老实实的行了礼,毕竟,如今她顶着的是通平侯府的名头。
万一在外头闯了什么祸,回去指定要被婆母责怪。
先前母亲未出事的时候倒是还好,自从母亲出了事,婆母那边时不时的便要阴阳怪气一番。
但凡她做的哪点令她不满意了,便要指桑骂槐般地说什么果真是山鸡生不出凤凰来。
从洛璃和陈文简的婚事定下来后,她的日子才又好过了些。
今日她是以陈家人的身份来的宴府,若涵上回被禁足至今还没被放出来,若瑶跟着洛姑娘如今在花园那边闲逛,她则来了宴姝这边。
倒也不是她愿意遭受宴姝这些阴阳怪气的言语和白眼,实在是来之前婆母便给她下了任务,要她千万劝一劝宴姝,让她回通平侯府去。
眼下瞧见甄婉儿和陆晚柠,陈若雅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只能苦口婆心地劝道:“如今这陆阔是真的已经知错改过了,这些日子他瞧着也是分外的后悔,昨日在你们府外哭喊了一夜。”
说着陈若雅叹了口气,“俗话说得好,浪子回头金不换,就算你真的狠得下心来,难道那孩子就不无辜了吗?”
“孩子总不能一辈子不见父亲吧?”
宴姝气的浑身发抖着接不上话来,“你……”
甄婉儿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莫要理会。
她则凉凉地与陈若雅对视一眼,“倒是有些意思,我倒是没听说过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只听说过狗改不了吃屎。”
陆晚柠没忍住扑哧笑了一下,陈若瑶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但这些人没一个是她能得罪的了的。
她忍了忍,继续笑着,“话也不能这么说,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嘛,少夫人又何必将话说得这般难听呢?”
甄婉儿:“这便难听了?我觉得跟陆少夫人的话比起来,还是甘拜下风呢,毕竟,陆少夫人嘴一张,就要让刚从火坑里跳出来的人重回到火坑里去,当真是听得我浑身难受,如坐针毡。”
“这哪里算是火坑,陆阔眼看着改过自新,她若是回去了下,小夫妻和和睦睦地将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这孩子如今还小,不觉得什么,将来孩子长大了,总不能还是没有爹吧?”
“谁说没有?”宴姝冷冷道:“他陆阔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从此为他守身如玉了?当初我能看上他那是他的福气,是我晦气,姑奶奶我若是想,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识相些就让他趁早将那和离书写好送过来,否则,明日我便让爹爹求到陛下面前去,让陛下来帮着主持主持公道。”
陈若瑶这回不敢开口了。
这宴家没一个是善茬,加上如今通平侯府确实是做错事的那一方,要是真的闹到了陛下面前,被落了面子训斥的一定是通平侯。
眼前的三人聊起天来对她视若无睹,陈若雅呆着实在是不自在,没一会儿就站起身来,“我去外头瞧瞧。”
话出口,压根没人理会她,于是她只能讪讪地走了出去。
人刚一走,甄婉儿就啐了一声,“要不是为了积点口德好生个跟娇娇一样可爱的女儿,我早将她骂得狗血淋头了。”
一听这话,宴姝笑起来,“那应该问题也不大,说不定骂了她嫂嫂能生个小辣椒似的女儿。”
甄婉儿嗔她两眼,“你才小辣椒。”
不过说到孩子,甄婉儿忍不住看了眼陆晚柠。
但宴姝在,夫妻间的事情她实在是不好开口,只能先忍着,等会儿出去了再说。
她正要问娇娇是不是还睡着,就听见里头传出铿锵有力的哭声来。
宴姝已经轻车熟路,进去哄了哄,将孩子从奶娘怀里抱出来。
甄婉儿有些爱不释手的接过,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落在小娃娃的脸上。
抱了一会儿,她将孩子递给陆晚柠,“世子妃抱抱看,这家伙这段时间可没少吃,别看才一个月,可壮实了不少呢。”
却是如甄婉儿所说,这孩子沉甸甸的同时又柔软得令人无从入手。
陆晚柠前世没生过孩子,对于抱孩子的经验实在不多。
眼下搂着小娇娇有些紧张,甄婉儿如何给她的,她就如何搂着,连姿势都没换一个。
甄婉儿笑得不行,“世子妃比我第一次抱的时候看上去还僵硬。”
陆晚柠没接话,目光柔柔地落在那张盯着她瞧的小脸上,心口软塌一片。
她想到姨母再过不久也要生产了,届时她便能多一个家人,有个可爱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那孩子也会这般认真可爱地盯着她瞧。
甄婉儿本想说让她与祁世子也早些生一个,但忽然想到那些有关祁世子的传闻,顿时默了默。
或许她也与自己一样,并不是自己想不想生的问题呢。
更何况,她自己便是医师,应当对于这些情况都很了解,想必是祁世子确实不能生。
陆晚柠不知她在想什么,只看到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许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