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知道老子是谁吗?”
“老子想要弄死你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你且等着,明日老子就让你口中的夫君过来跪下求饶,将你亲手送到老子床——”
不堪入耳的话被祁慕朝一脚踩断,化作一声格外难听的尖叫。
陆晚柠掐着腰就站到了祁慕朝身边,朝着那胡二叹了口气,看向祁慕朝,“夫君,你听到了吗?”
胡二:“……”
另一边的知府险些两眼一翻昏死过去,那些狐朋狗友们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单看这场景,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但祁慕朝在这些人身上扫了一圈,还是看向陆晚柠,“怎么回事?”
胡燕替她开口,“我与世子妃今日在街上闲逛,打算回去的时候经过那二方巷,遇见了这胡二,这人以为世子妃是寻常百姓家中的妇人,嘴里十分的不干净,奴婢听着气恼,就一时没忍住。”
祁慕朝眯着眸子看向那知府,薄唇轻启,“那这都来到知府了,按理说应当有人可以帮着主持公道了,怎得还用你亲自动手呢?”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胡燕再次开口,“知府大人只帮着那人,还想要侮辱世子妃,奴婢护着世子妃,这才又打了起来。”
“是奴婢冲动,请世子恕罪。”
祁慕朝冷眼扫过这一群人,“护着世子妃本就是你该做的,何罪之有。”
话头一转,他朝知府走过去,“不如请李大人说一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竟让李大人指使这些衙役们对两个弱女子出手?”
弱女子?
在场刚刚被胡燕揍了的人伤处无不隐隐作痛。
这也能算是弱女子?
胡二认出祁慕朝之后更是疼都不敢喊了,别说叫嚣了。
眼看着旁边的那些平日里交好的友人们已经摆出了与他撇清干系的架势,那知府更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样子,眼看着就要将罪名全往他身上推。
胡二攥着刚刚被祁慕朝踩了一脚痛得发抖的手掌拽着祁慕朝的衣角,“误会,误会,全都是误会。”
祁慕朝轻啧一声,长青上前将人拎开,“放肆!”
他看向知府,“是误会吗?”
这知府也是个人精,手一挥,立刻就让衙役将胡二拿下。
他与胡二原本是臭味相投,但其中也有几分是顾忌着胡二的身份。
胡家的大老爷在朝中为官,地位虽算不上多显赫,但那胡家的老夫人却是诰命夫人。
加上胡二的妹妹早年进了宫,成了婕妤,能不得罪自然是尽量不得罪的。
但他不傻,跟祁慕朝比起来,胡二的这点裙带关系算得上什么。
他自然是要站在祁慕朝这一边的,如今只希望祁世子能专心拿胡二开刀,别注意到他就行。
胡二被关了起来,祁慕朝带着陆晚柠离开,临走前叮嘱了让知府看好人,谁都不许来探视,明日他亲自来审。
出了衙门,上了马车,他才理了理被拽的有些凌乱的衣摆,睨了眼陆晚柠,“行了,现在该你说了吧。”
陆晚柠咧了咧嘴,有些心虚,“其实我就是一时冲动。”
祁慕朝伸手示意,“打住,你冲动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嘴上说着,但手上却很自然地替陆晚柠倒了杯茶水。
陆晚柠端起来一饮而尽,润了润喉咙后开口,将昨日从自己从那个女人口中听到的事情跟祁慕朝说了一遍。
“不过昨日宴明昌刚好也在医馆,我就让那女子将这些事情跟他说了,想来他应该是会去处理的。”
说完陆晚柠颇为心虚地偷瞄他,“其实今天我原本也不是打算找胡二麻烦的,这不是碰巧遇见了。”
祁慕朝听了半天,对她教训胡二的事情没提出任何意见,反倒是皱着眉头十分认真的询问,“宴明昌为何会在医馆?”
陆晚柠:“?”
这是重点吗?
但她还是解释道:“明日宴府给前不久出生的小家伙办满月宴,他是来邀请我的。”
祁慕朝当下冷哼出声,“醉翁之意不在酒。”
陆晚柠也不是傻子,她自然也看出了宴明昌对自己的心思,但总不能人家什么都没说,她这边就拒绝说自己已经有男人了吧。
说到满月宴,陆晚柠想到要给那小家伙挑件礼物,刚想起来礼物,就想起来桑明月让她帮忙讨的那条蓝宝石项链,连忙拍了下脑袋,这破记性。
祁慕朝一愣,“怎么了?”
“你的库房里有条很漂亮的蓝宝石项链还记得吗?”
“嗯,”祁慕朝以为她喜欢,“库房里的东西你自己挑便是,不必询问我的意见。”
陆晚柠摇头,“不是,桑明月的珍宝阁不是要开业了吗,她听说你那条项链被你买走了,所以特地来问我能不能将那条项链放在珍宝阁里,她定个高价。”
祁慕朝看向她,“你不喜欢吗?”
倒也还好,陆晚柠对于首饰这些东西算不上喜欢和讨厌,有可以,没有也不会过分的去追求。
当然,如果那条项链摆在那里是明晃晃的金砖,可能她会有点舍不得。
想想如今投资桑明月,将来等这人发达了之后自己就成了京城首富的挚友,立马摇了摇头,“不喜欢。”
“那就给她吧。”祁慕朝并不太在意这些,小库房里的东西有些是他随便买回来的,有些是旁人送给他的,还有些是他从祁流川那里剥削来的。
里头都有些什么,真说起来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胡二被关了起来,事情当晚就传回了胡府。
加上宴明昌那边也已经开始调查胡家,有知情人给胡家大老爷报了信,大老爷气得两眼发黑。
早知道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总有一日会闯出无法收拾的大祸来,可偏偏母亲偏袒,每次他一要教训母亲便出来拦着。
用父亲去世得早,她一个人辛辛苦苦拉扯大两个孩子,不是让他们内讧吵架的来将他高高架起。
如今真的出了事情,大老爷气得心口疼,看向那正如袒护着弟弟,但真出了事情却又开始默不作声的母亲。
“我早知道他会有这一天,父亲这些年积累下来的名声已经被他败坏得所剩无几了,平时去欺辱那些良家女子们我还能替他料理一番,可如今他惹到的是祁王府的世子,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老夫人脸拉的老长,“行了,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他是你亲弟弟,他的日子不好过难不成你就能好过了,赶紧想想办法将人救出来才是紧要的。”
“怎么救?”大老爷气到了极点反倒是明白过来,凄凉一笑,“祁王爷和陛下那是多少年的感情了,这整个京城谁不知道陛下疼宠祁世子?宫里的皇子公主们待祁世子都和和气气的,如今他将人招惹了,母亲说说,我要怎么去救?”
老夫人垮着脸,“柔儿不是在宫里吗,让她在陛下面前吹一吹枕边风,人吃一点苦头放出来就行了,咱们也不要求什么,大不了到时候去祁王府里道一道歉罢了。”
她还有些不服,“谁叫那好端端的世子妃穿得那般朴素,身边只跟着一个小丫鬟,哪家的夫人出门不是一群下人侍奉着,她若是早些亮明身份,康儿哪会去招惹她。”
都已经到这时候了,老夫人还是不知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