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刘知珉似乎感受到了这温柔的触碰和近在咫尺的、熟悉的气息包围。她无意识地轻轻嘤咛了一声,像只慵懒的猫咪。秀气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脑袋在沙发靠垫上蹭了蹭,似乎在寻找更舒服的姿势。裹着毯子的身体也微微动了动,一只纤细的手臂从毯子边缘滑落出来,搭在了沙发边缘。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只有一瞬。睡梦中的刘知珉又轻轻动了一下。这一次,她似乎被某种细微的动静或气息彻底唤醒。浓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剧烈地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地、带着浓重睡意的迷茫,掀开了眼帘。
那双在舞台上如同星辰般璀璨、在机场图中点燃风暴的眼睛,此刻还蒙着一层水润的薄雾,懵懂而茫然。她似乎花了几秒钟才聚焦视线,看清了眼前近在咫尺的脸庞。
“……欧巴?”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软糯,像含着一块温热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不确定的迷糊,“你……回来了?”她眨了眨眼,努力驱散眼前的朦胧,目光落在刘明浩近在咫尺的脸上,看清了他眼底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此刻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将她溺毙的温柔。
“嗯。”刘明浩的声音低沉得厉害,像被砂纸打磨过,带着浓重的鼻音,却无比清晰地回应着。他依旧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手指没有离开她的戒指和脸颊,反而因为她的醒来,指腹下的动作带上了一丝更深的依恋和确认。
刘知珉彻底清醒过来。她看着刘明浩布满血丝的眼睛和眼下的青影,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揪了一下。她动了动身体,试图从蜷缩的状态坐起来:“几点了?我……我怎么睡着了?”毯子从她肩头滑落,露出穿着白色家居t恤的上半身。
“别动。”刘明浩的手掌轻轻按在她肩膀上,阻止了她的动作。他的目光依旧锁着她,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就这样,让我看看你。”
刘知珉的动作顿住了。她顺从地重新靠回沙发靠垫上,仰着脸,任由刘明浩的目光如同温暖的探照灯,一寸寸地、贪婪地扫过她的脸。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腹停留在自己脸颊和无名指上的温度,那温度透过肌肤,一直熨帖到心底最深处。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混合着看到他如此疲惫的心疼,让她鼻尖微微发酸。
“累坏了吧?”她抬起没被握住的那只手,指尖带着睡梦残留的暖意,轻轻抚上刘明浩紧蹙的眉心,试图将那深刻的疲惫纹路抚平,“节目……很辛苦?”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水汽,像清晨沾着露珠的草叶。
刘明浩感受着眉心传来她指尖的温软触感,紧绷的神经如同被温水浸泡,一点点松弛下来。他闭上眼,将脸更贴近她的掌心,贪婪地汲取着那令人心安的温度和气息。喉结滚动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带着浓重的倦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嗯。高强度连轴转……像打仗。”他顿了顿,睁开眼,深邃的眼眸里映着她的倒影,“你呢?团综还没开始,就累得跑来我这里睡着了?”
刘知珉的手指依旧停留在他眉心,轻轻揉按着,闻言,嘴角弯起一个带着点委屈又有点撒娇的弧度:“宿舍空调坏了,报修说最快明天才能修好。冷冰冰的,睡不着。”她小声嘟囔着,像是在为自己的“擅闯民宅”找理由,“而且……”她声音更低了些,目光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眼底的情绪,“……想你了。”最后三个字,轻得像叹息,却又重得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刘明浩疲惫的心湖里激起巨大的涟漪。
“想你了。”
简单的三个字,像带着魔力的钥匙,瞬间打开了刘明浩心底所有被压抑的思念和渴望。白天在会议室里短暂的、裹着工作外衣的重逢,手机信号里隔靴搔痒的问候,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只有眼前这个人,真实的体温,熟悉的气息,毫不掩饰的依赖和思念,才是唯一的解药。
他不再说话。所有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多余。他俯下身,动作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温柔和急切。一只手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无名指,感受着戒指的冰凉和她指根的温软。另一只手则穿过她的长发,稳稳地托住她的后颈。
然后,带着这半个多月所有积压的疲惫、思念、心疼和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他的吻,如同归巢的倦鸟,带着微凉的夜气和灼热的呼吸,精准地、不容置疑地落在了她因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唇上。
这个吻,起初是轻柔的试探,如同羽毛拂过水面,带着无限的怜惜和确认。但很快,唇瓣相贴的触感点燃了压抑已久的渴望。它变得深入、炽热,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强势,却又无比虔诚。他辗转吮吸,舌尖描绘着她柔软的唇形,撬开齿关,与她温软的舌纠缠在一起。唇齿间弥漫开她清冽的气息和他身上淡淡的、混合着烟草与高级香水的味道。
刘知珉在他吻下来的瞬间,身体有过一刹那的僵硬,但随即就被那汹涌的情感所淹没。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颤抖着。托在她后颈的手掌宽厚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她抬起未被握住的那只手,环上他的脖颈,笨拙而热烈地回应着这个深吻。指尖陷入他后颈的发根,感受着那里的温热和微微的汗湿。
寂静的客厅里,只剩下唇齿交缠的细微水声和两人逐渐急促紊乱的呼吸声,交织成一首只属于深夜的、旖旎而热烈的私密乐章。昏黄的落地灯光温柔地笼罩着沙发上交叠的身影,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纠缠在一起的影子。时间失去了意义,世界缩小到只剩下彼此的气息和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肺部的氧气耗尽,两人才气息不稳地微微分开。额头相抵,鼻尖相触,灼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刘知珉的脸颊绯红,眼神迷蒙,如同蒙着水雾的星辰。刘明浩的眼底也翻滚着未退的暗涌,带着情动后的灼亮,但更深处,是无法掩饰的浓重倦意。
他看着她,拇指指腹爱怜地、一遍遍地摩挲着她被吻得微微红肿的唇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去床上睡?沙发不舒服。”
刘知珉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沉稳心跳和透过薄薄衣料传来的温热,一种巨大的、劫后余生般的满足感和安全感将她包裹。她像只慵懒的猫,在他颈窝蹭了蹭,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含糊地嘟囔:“好,你抱我进去。”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仿佛刚才那个热烈的吻已经耗尽了她最后一点清醒的力气,但还是张开双手看向刘明浩。
“好。”刘明浩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欲望,将刘知珉抱起走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