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珉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晕,比任何腮红都要动人。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却毫无威慑力,反而水光潋滟,带着无限娇羞。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更紧地握住。
包厢里再次安静下来。这一次的静默,却充满了无声的暖流和甜蜜的气息。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彼此。他看着她精致的眉眼,她眼底映着自己的倒影,还有那藏不住的疲惫和依恋。
窗外的月色不知何时变得格外清亮,透过没有拉严的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一道窄窄的、银白的光带。远处,千岛湖的万顷碧波在月光下静静流淌,倒映着漫天星斗,如同洒落人间的银河碎片。
刘明浩看着眼前的人,看着她眼底映着的月光和自己,一股汹涌的情感如同涨潮般瞬间淹没了心脏,满溢出来。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另一只空着的手抬起,带着薄茧的指腹,无比珍惜地、轻轻地拂过她柔嫩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怕惊扰一个梦。
“知珉,”他唤她的名字,声音低沉得如同呢喃,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清晰地落在静谧的包厢里,也落在她心上,“你知道吗?”
他微微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彼此熟悉的气息。
“无论在哪里,”他望进她清澈的眼底,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进她的灵魂深处,“无论舞台有多大,灯光有多亮……”
他的声音顿了顿,目光变得无比深邃而坚定,如同最纯净的黑曜石,只倒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
“我都想成为……”
他微微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上她的额,鼻尖相触,感受着彼此温热的呼吸。
“只为你一个人亮起的那束光。”
最后几个字,轻得如同叹息,却带着千钧的承诺,温柔地烙印在两人之间咫尺的空气里,也烙印在千岛湖这静谧而深沉的月色之中。窗外的湖水无声荡漾,月光温柔地包裹着这方小小的、只剩下心跳声的空间。
“走吧,回酒店。”
夜晚的街道很安静,远离了夜市的喧嚣。偶尔有车辆驶过,车灯短暂地撕裂黑暗,照亮他们紧握的手,又迅速隐没,将他们重新抛回朦胧的光影里。人行道的地砖有些地方松动,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刘知珉 似乎对脚下这些不平整的地砖产生了兴趣,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用运动鞋的鞋尖去踢那些凸起的小石子。
嗒…嗒…嗒…
细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喂,” 她忽然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亮,带着点女孩特有的娇憨,但依旧没看他,目光追随着一颗被她踢飞的小石子滚进路边的草丛,“我明后天都没行程了。” 她顿了顿,像是在强调什么,“一点都没有。专门空出来的。”
刘明浩侧头看她,路灯的光线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刷出一小片扇形。他忍不住笑起来:“专门空出来?干嘛?监督我录制啊?”
“嗯哼。” 刘知珉从鼻腔里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算是默认。她终于停下踢石子的幼稚举动,转过脸来,路灯的光恰好映亮她的眼睛,清澈见底,带着点小小的得意和狡黠,像个终于逮到机会实施恶作剧的孩子,“盯紧你。看看我们顶流队长在镜头外面,是不是也那么…嗯…魅力四射?” 最后几个字,她拖长了调子,带着点促狭的味道。
刘明浩被她看得有点耳热,故意板起脸:“刘知珉同学,请注意你的措辞。我这叫敬业爱岗,德艺双馨。”
“嘁。” 刘知珉不屑地撇撇嘴,眼角眉梢却都染着笑意。她晃了晃两人一直牵着的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住哪家酒店?离这边远吗?我还没订房间呢。”
“还没订?” 刘明浩一愣,下意识地停住脚步。节目组安排的酒店就在前面不远了,他本来以为她早就安排好了。“那赶紧看看附近还有没有……” 他一边说着,一边习惯性地松开她的手,去摸自己裤兜里的手机。指尖刚触碰到冰冷的手机外壳——
“啪!”
他的手背被一只微凉的手结结实实地按住了。
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阻止意味。
刘明浩愕然抬头。
刘知珉不知何时已经转到了他面前,距离很近。她微微仰着脸,那双刚刚还盛满笑意的眼睛,此刻在昏黄的路灯下,像被点燃的深色琉璃,闪烁着一种极其锐利、极其专注的光芒,牢牢地锁定他。夜风拂过,吹动她额前那几缕粉金色的发丝,轻轻扫过她光洁的额头,也扫过刘明浩骤然屏住的呼吸。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车流声、风声,甚至他自己的心跳声,都变得遥远模糊。整个世界的光线似乎都聚焦在她仰起的脸上,聚焦在她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里。
声音不大,甚至因为某种情绪而微微绷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清晰地穿透了这凝滞的夜风,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细小的钩子,狠狠扎进刘明浩的耳膜和心脏:
“刘明浩。”
她连名带姓地叫他,语气里带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近乎质问的执拗。
“我是你女朋友。”
她顿了顿,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紧紧锁住他,里面的委屈和不满几乎要满溢出来,声音又压低了些,却更添了分量:
“不和你一起住……”
她往前逼近了一小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近得他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清香和她身上传来的、温热的气息。她仰着脸,目光灼灼,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砸进他耳朵里:
“你难道还想和别人一起?”
空气彻底凝固了。晚风似乎也识趣地停滞不前。
刘明浩的大脑在那一瞬间,像是被按下了格式化键。
血液似乎都在往头上涌,耳膜里嗡嗡作响。他张了张嘴,想解释,想说“不是的,我只是怕你觉得不方便”,想说“当然没有别人”,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一个字也挤不出来。所有的解释在这份坦荡炽热的占有欲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甚至……有点蠢。
他只能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因为他的沉默而眼底那丝委屈越来越浓重,看着她按在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上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指节更加泛白。
“我……”他终于艰难地发出了一个音节,声音干涩沙哑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