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就是侯亮平吧？高老师提过你……”
“小子，看在同门的份上，今天给你点提示。”
“大学时候你对钟小艾怎么样，我不关心，跟我没关系。”
“不过现在……”
祁同伟伸出手指指着地面，严肃警告：“你最好忘掉她。”
说着，祁同伟一把掐住侯亮平脖子，冷声说：“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了。”
“你要是乱说，我就让你永远说不出话。”
“听见没？”
侯亮平也不是软骨头，脖子被掐着还不服气，但就是不说话。
祁同伟见状，松开手，狠狠瞪他一眼：“记住，再打她的主意，就是打我脸。”
说完，祁同伟转身离开，心里火冒三丈。
侯亮平心里清楚，钟小艾可不是普通人物。打从头开始，他就决心非她不可。在他眼里，要是能娶了钟小艾，自己的路子就宽了，跨阶层也不在话下。
这是场政治博弈，哪怕拼上性命，收益也足够诱人。
两人闹僵后各自离开。祁同伟没再去陈家父母病房，而是带着专案组直奔楼梯口。他让安欣他们先下去等，自己要上去看看陈阳。
一手拎着水果篮，祁同伟往楼上走。这一层和楼下完全不一样，安静得很。陈阳那层，除了护士站有几个医护，别的地方都没人。
到了病房门前，他敲敲门就进去了。陈阳正穿着睡衣在书桌前写字呢。
“哎哟？”
听见动静，戴着眼镜的陈阳愣住了。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就来看看你这位大病人嘛。”
跟陈阳聊天挺放松的，祁同伟放下水果篮，蹲下来瞄一眼陈阳写的什么。
“这是什么法律文件呢？”
祁同伟感叹：“你们单位也太厉害啦，病成这样还要干活？”
“没办法，是我的案子，我的客户……”
陈阳停下笔，把文件整理好，站起来道谢。
“不用这么客气。”
祁同伟笑了：“小事一桩，别放在心上。”
“随便帮个忙就能救命的事，可不是谁都能办得到。”
陈阳倒了杯水递过去。
“事情都处理完了，接下来想干什么？”
“回家睡觉呗。”
祁同伟耸耸肩笑道：“我在京海租了间房，打算睡它几天。”
“是该好好休息了。”
陈阳点头：“听说你今儿早上晕倒了？没事吧？”
“没事，就是累得慌。”
祁同伟笑着问：“明儿就走？”
“嗯！有个离婚案后天下午开庭，我这个律师肯定得去。”
“行！这儿也没什么事，你回去上班吧。”
祁同伟摸不着头脑地点点头。
病房一下子安静了。
分手后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不像好朋友那样能唠叨不停，还得假装做朋友更难熬。除了寒暄几句就没话说了，太懂彼此却又要隔开距离。
“你……”
陈阳倚在办公桌边，顺手理了理耳边的发丝，笑着开口问：
“你……想去北京逛逛吗？”
“不去。”
祁同伟想也没想就摆手：“除了专案组的身份，我还是京海的刑警队长，名义上休假，其实没几天空闲。”
“说得也是，你现在身份特殊了。”
陈阳似笑非笑地说。
她微微仰起头，眉梢一扬，带着几分暧昧瞧向祁同伟。
片刻后，又低头不语。
“同伟，我错了。”
“什么？”
祁同伟赶忙放下杯子：“行，我也闲着没事，就来看看你。”
“看你状态不错，那我先走啦。”
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同伟！”
陈阳慌了神，赶紧站直身体：“咱们之间是不是真没希望了？”
“我……我有女朋友了。”
祁同伟回头浅笑：“千真万确。”
陈阳怔住了，满脸困惑。
“是帮过我的一个姑娘，很爱我。”
这话比直接拒绝更有杀伤力。
陈阳只觉耳朵轰鸣，心里酸甜苦辣俱全，眼眶瞬间湿润。
嘴角挤出一丝笑意，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哦……那挺好的，祝你们幸福，823。”
“谢啦。”
祁同伟点点头：“以后少吃点那种东西，过去的不提了，行吧？”
“同伟！”
陈阳强忍心中的失落。
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女孩，情绪来得快散得也快。
等冷静下来，她用手背抹掉眼泪，抬头说道：
“最后一次，让我抱抱你……”
“当作朋友间告别……”
“上次分开，是电话里讲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今天就算是正式结束，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她以为这只是句寻常的话。
可看到祁同伟毫无波动的脸，陈阳意识到自己错了。
祁同伟一脸纠结，站在病房门口冲她笑了笑，摇摇头。
“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他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砰——
门自动合上，陈阳的笑容瞬间消失。
悲伤涌上心头，脑子嗡嗡作响，一片混乱。
那个重情义的小伙子去哪儿了？
这才多久？
人怎么变化这么大？
陈阳脑海里全是大学时的祁同伟，跟现在的反差太大了。
像是一把刀，狠狠刺入心底。
最绝望的是心凉，她缓缓坐下，只剩下苦笑。
走出医院，祁同伟感到轻松不少。
这段纠缠不清的过往，终于告一段落。
就此两清。
轻松！
“嘿，兄弟们，今晚可以好好放松了。”
祁同伟开车带着一伙人说：“咱们明天没事，回京海转转？”
“行，你说了算。”
“对对，你想去哪就去哪。”
安欣、李响他们也挺高兴。
靠在车后面，就像打了胜仗回来的士兵，笑得很开心。
“行，那我就安排一下。”
祁同伟也不客气：“成阳和大江不是还在住院嘛？”
“嗯，跟你的待遇一样，都在第一医院。”
“他们怎么样？要不要去看看？”
“现在都半夜了，看完回来不都得凌晨了？”
“再说，晚上去医院总感觉怪怪的。”
这几个兄弟心里其实想的是找点乐子，不想往医院跑。
“你们是不是真没别的想法？”祁同伟笑着把车停在路边的摊位旁。
拉下手闸，朝对面的烧烤摊点点头。
“要啤酒，要烧烤，多弄点，拿到李成阳的病房去吃。”
“什么？！”
一群男人瞪大眼睛，一脸惊讶，还能这样玩？
“哈哈，这个主意不错，确实不错。”
朱伟竖起大拇指说：“咱们明天就走了，总得请李成阳吃顿饭吧。”
“对对，他之前请咱们吃馄饨，还一直念叨呢。”
“这次咱们得阔气点，让他看看咱们京海人的豪爽。”
大家立刻点头同意。
几个动作快得像猴子，蹦下车直奔烧烤摊，点了一大堆吃的。
六箱啤酒扛上车，手里拎着满满的烧烤。
车刚启动，桑塔纳的排气管轰轰作响，冒了黑烟，直接开到第一医院住院楼前。
车门一开，几个大男人喊着就冲上楼。
“喂喂，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乱窜？”
这时，值班护士赶忙跑过来：“这不是病房区吗？你们这么闹腾干什么？”
“抱歉抱歉，姐姐，我们小点声。”祁同伟赶紧打手势让大家别出声。
“我……我同事住院了，枪伤，叫李成阳，他在哪个病房？”
“我们就是送点夜宵，吃了就走，明天还得出差抓人呢，没时间多待。”七个男人，六个抱啤酒箱，一个拎大塑料袋，烤肉香味飘得很远。
他们说自己是送夜宵，护士就算再傻也能猜到他们在干嘛，翻了个白眼。
“生病期间不能喝酒，不知道？”
“还说枪伤呢，更不能喝。”
“还有这是什么？烧烤吧？这种油腻的东西对病人恢复不好。”
护士话还没说完，祁同伟就举起手打断了她。
“姐姐，你误会啦，真的误会啦。”
“我发誓，这些东西不是给病人吃的，都是给我们自己吃的。”
说着，祁同伟从背后掏出一个塑料袋。
里面装着几个白馒头和两包榨菜。
祁同伟笑着说道：“这个……是给病人准备的夜宵。”
护士一脸无语，认出他们是警察，瞪了他们一眼，然后扭头就离开了。
“305号病房，你们自己找过去吧。”
说完，护士便走了。
“好的好的。”
安欣、朱伟等人伸长脖子，热情地回应着。
“妹妹今天来看我，希望你别走小路……”
“小路弯弯曲曲，路上坑洼太多，我会担心你迷路呢……”
一群人跟着祁同伟唱起张雨生的歌谣，大摇大摆地来到病房门前。
一推开门，只见李成阳和大江正捧着方便面吃得津津有味。
“哎呀，哎呀……”
闻到烤串的味道，再瞧见来的这些人，李成阳手中的泡面瞬间失去了吸引力。
他随手把碗一丢，火冒三丈地看着大江：“看看人家，看看人家……”
“我让你去买吃的，你怎么搞了这么个玩意儿给我？”
“还是祁同伟算得上是我的好兄弟，大江你小子分明就是在整我……”
聊着聊着，
李成阳装模作样地想下床，还厚着脸皮讨东西吃。
“喂喂喂？你想干什么？”
祁同伟还没来得及搭话，朱伟、安欣他们就赶忙上前拦住，迅速将李成阳推回床上。
“医生说了，你正处于恢复阶段，这些可不能碰。”
“要好好调理身子，身体恢复才是最重要的。”
“你看这是什么？烤肉，能吃吗？啤酒，能喝吗？”
“什么都不能碰，坐下！”
李成阳一脸懵逼。
他那小眼睛眨巴眨巴的，显得特别无助。
大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
几个人开始摆开烧烤架，取出啤酒，而祁同伟则拿着硬邦邦、冷冰冰的馒头和榨菜走过来。
“兄弟们明天就要回京海了，在走之前，特意来跟你说声再见。”
“来了这么久，竟然连杯酒都没一起喝过。”
“今天无论如何……我也得请你吃顿饭。”
“咱们都不容易，一起经历了生死，现在闲下来了，怎么都该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