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大妹子’惊的王凤仪一愣。
她眨了两下眼睛这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不过随即她又隐约明白崔阳话里的意思……
这问说亲了没有,潜意思不就是想给说亲么?
莫非……
王凤仪心思电转,目光快速看了眼崔阳,他年纪看上去也不是很大,顶多五十岁左右,那他如果有闺女的话,年纪估计和青山差不多。
嗯。
王凤仪暗暗点头,又坚定了一些自己的猜测。
这公社主任看上青山了,想和自家结亲哩!
想到这里,
王凤仪心里就是美滋滋的,这可是公社的一把手啊!
如果青山能当他的女婿,那后半辈子绝对苦不着……
刘青山此时也被崔阳吓了一跳,这位咋不按常理出牌啊,聊得好好的,你问说没说亲干啥?
当他又看到老妈王凤仪面带笑容,不吭声。
刘青山心中一凛,赶紧出声道:“崔主任,我还没说亲,结婚不着急,我想先全力准备高考,等考上大学了再说。”
‘大学’两个字,他说的很重。
果然,
王凤仪一听,就反应了过来,明白他的意思。
她也挺聪明,知道该怎么说话。
“唉……”
王凤仪重重的叹了口气,秀美紧皱拍着腿,一脸埋怨道:“别提了,崔主任你是不知道啊,这小子混的很!今年夏天本来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就是额们村刘金贵家的闺女,都要拜堂了……”
“这小子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神经,竟说不结婚了!”
“唉!!那么多人都看着哩,席面都整好了,说不结就不结……额跟他爸,还有他爷,额们一个个劝啊……”
“他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死活就是不结婚!”
“额的脸算是被他给丢完了……”
啊???
崔阳直接听傻了。
还有这事?
这……
他震惊之余,也不禁看了眼刘青山,心里一阵后怕,好险好险,差点把自家闺女推进火坑里。
这小子还真是……
率性而为!
他默默摇了摇头,心说算了算了,这小子虽然人长的好看,还有才华,前途远大,但并非良配!
文人多风流!
而且这些文化人,性格最是乖张、偏执。
和他们做朋友可以,但一起过日子绝对过不好。
回头还是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色的年轻人,再说给小月吧……
想到这里,
崔阳哈哈笑了起来,摆了摆手,“大妹子,你也不用生气,你的脸现在早已经被青山给挣回来了。你现在可以去村里问问,看看有谁家不羡慕你的?”
“你可是生了个文曲星啊!哈哈哈哈……”
王凤仪也跟着笑,心里美滋滋。
听说了这事,
崔阳也就没了和刘家结亲的心思,又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从刘家出来,他们纷纷骑上自行车浩浩荡荡出了村子。
程功几次欲言又止,想说得问问这弯河为啥在村口设卡,但崔阳却是仿佛将这事彻底给忘了,就连走的时候经过村口哨卡时,他都目不斜视骑着车扬长而去。
公社其余人见状,也都隐约猜出他的心思。
便也只当不知,跟着后面离去。
程功这个气啊!!
他捏住刹车,停在村口,皱眉看着赵跃进,“谁让你们在这里设卡的?”
“额们支书。”
“去把他给额叫过来。”
“额得在这放哨,不能离开。”
“……”
程功指着赵跃进旁边的王有福,“你去,去喊刘福来!”
王有福和赵跃进年纪差不多,呆头呆脑的,他比赵跃进还虎,直接摇头,“额找不着,谁知道他去哪了?你自己去找他吧!”
“你……”
程功气的鼻子都歪了。
可此刻他也没啥办法,一来身边没有跟属下,二来眼前这是俩年轻人。
初生牛犊不怕虎。
年轻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厉害!
要是换个年长的,他知道自己是公社领导,你看他敢不敢这么横?
早就屁颠屁颠去喊人了。
那难道自己去村里找刘福来?
“他娘的!!!”
程功恨恨骂了一句,推着车转头就走,他才不会亲自去找刘福来。
自己啥级别,刘福来啥级别?
自己去找他,那不成倒反天罡了!
……
当刘金贵悠悠醒转时,已经是晌午时分。
他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公社领导哩?”
“呀!爹你醒了?”刘美丽惊喜交加。
门外的王春妞、刘银贵听到,纷纷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醒了?是不是醒了?”
“哎呦!谢天谢天,当家的你可吓死额了啊!额以为……你被气死了哩!”
王春妞眼泪汪汪的看着刘金贵,边哭边说。
刘银贵也是喜出望外,“二哥,你可真是吓死人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咋办呀?!二哥,你现在感觉咋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刘美丽赶紧端来半碗水,“爸,你喝点水。”
刘金贵坐在炕上左看右看,认出这是他家,他将碗推到一边,“公社领导哩?”
“公社领导?走了呀。”刘银贵说。
“走了??”刘金贵眼睛一瞪。
刘美丽说:“爸,你当时突然栽倒,人事不省,额还顾得上啥?赶紧就和三爸一起将你抬回来家了,现在都晌午了,隔壁灵仙婶儿早都散会回来了。”
刘金贵眼睛瞪的又大了一些,不死心道:“那程功哩?他没来找额?”
程功?
刘银贵摇了摇头,“没有呀,额将你抬回来,没见着有人来啊!”
“你去大队看看,现在就去!快点去!”
刘金贵喘着粗气催促,又道:“咱们能不能摆脱监视,就看能不能见到公社领导了。这帮老爷好不容易来一回,必须得珍惜这次机会!谁知道他们下回啥时候来?”
刘银贵这才明白过来,点头如捣蒜,“好好好!那你等着,额这就去!”
刘美丽又将碗端过来,嘴里劝道:“爸,你别急,再气坏身子?先喝点水!”
“嗯。”
等刘金贵喝完水,又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刘银贵满头大汗跑了回来。
“人哩?”
“……走了。”
“程功也走了?”
“走了。”
“……”
刘金贵只觉得眼前又是一黑,耳朵里嗡嗡直响。
没挺过3秒钟,身子一歪,又一头倒了下去……
“爸!爸?!!”
“当家的!当家的你可不敢死啊……呜呜呜……”
“二哥?二哥???”
窑里顿时又乱做一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