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社恐啊...网络上发消息比谁都猛，一到现实和真人打交道紧张的话都说不清楚。
陈述回想起刚刚在qq上看见的动漫头像，摇头苦笑。
“嗯，我叫陈述。”
陈述点点头，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目光快速扫过对方。很年轻的脸，眼神里透着一股未经世事打磨的清澈，甚至可以说是...懵懂。
杨奇和宋义进也在旁边坐下，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自称只要十块钱剪辑费的“风轻云淡”。
“我叫林亦书！数媒大一！”
男生赶紧自我介绍，声音因为紧张有点发颤，他局促地搓着手，“学长，那个...我看了你的头像，请问这个账号是你的吗？”
林亦书拿出手机，将短视频软件点开，递给陈述看。
陈述看着他的手机屏幕，微微一怔，眼神中不可抑制地升起了一丝警惕，“你怎么知道？！”
刚刚他通过表白墙发布的信息可没有半个字提到过他的账号。
见陈述似乎有些误会了，林亦书赶紧解释：
“是这样的，我也打cSGo，很早就关注你了，你的账号上带有学校，就是我们江理。”
“再加上你qq的头像和短视频平台上的头像一模一样，而且说话的声音和直播的时候很像，所以我就猜...”
陈述挠挠头，看来是他多虑了，他确实有这个习惯，所有社交平台的账号都是同一个头像。
“你的视频特别特别好！那个创意，我根本想不出来！”
林亦书眼神中带着一丝狂热，看得出来，他对“剪辑”这一行有着浓厚的兴趣。
“谢谢。”
陈述语气平静，没接对方的恭维，单刀直入，“你之前剪过什么作品？带电脑了吗？看看样片。”
“啊？作品...带电脑....”
林亦书像是被戳中了软肋，眼神瞬间慌乱起来，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桌面，“那个...学长....我没带自己的电脑。”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头几乎要缩进那件宽大的卫衣里:
“我平时都是用室友的电脑练习的...剪过几个课堂小作业,还有...还有一些剪辑外包平台上的小单子。”
他越说越没底气，头也越垂越低，空气安静得有些尴尬。
杨奇和宋义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果然如此”和“这也太离谱了”的复杂情绪。
陈述没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林亦书，那不加掩饰的窘迫和卑微的报价，像根细小的刺，轻轻扎了他一下。
陈述是能理解的，林亦书上数媒专业，却没有笔记本这种必需品，足以证明他的家境不是很好。
他举手投足之间那股“不自信”的感觉和与活人打交道的奇怪方式想来也是由此形成。
“这样，”陈述打破了沉默，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定调，“二十块太低，不用再提。按七十一条算。”
“至于笔记本...我可以借你钱，没有利息，你用这笔钱买完笔记本以后先为我剪辑视频，直到这笔钱还清为止。”
老实说，陈述本来的定价是一百一条的，这就是正常“一手外包”的市场价，林亦书去的那些外包平台都是不知道经过几手的单子，价格自然低的离谱。
这恐怕也是林亦书报价如此低廉的原因，他压根不了解行情。
林亦书猛地抬起头，眼睛因为震惊瞪得溜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傻傻地看着陈述，似乎完全没反应过来。
七十？比他开的二十块翻了三倍还多！这和他预想的讨价还价剧本完全不一样。
而且居然还借钱给他买笔记本电脑，甚至还不带利息？！
“学....学长？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他结结巴巴地重复，像在确认一个天方夜谭的事情。
“嗯，七十一条成品，带工程文件，AE会用吧？”
陈述点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质量要过关，按我的要求来。能接受吗？”
“会！能能能！绝对能！”
林亦书像是怕对方反悔，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激动得语无伦次，“学长放心！我一定好好干！我...我保证！”
他挺起单薄的胸膛，努力想做出可靠的样子，却因为用力过猛显得有点滑稽。
“好了，你不用叫我学长，我和你一样，也是大一的，你叫我陈述就行。”
陈述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纠正了林亦书的措辞。
林亦书呆愣在原地，眼神中的敬佩之色更加明显。
以他的见识来看，这种在表白墙上招聘剪辑助理的人至少也是大三大四的创业学长。
没想到对方居然和自己一样，也是个大一新生。
陈述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放到桌上，点开一个新建文件夹，里面整齐地归类着不同项目的工程文件。
陈述将最新的那一版点开，递给林亦书看，“到时候等你的笔记本电脑到了，我就把这个工程文件发给你。”
“你按照这个视频风格，剪辑我一起打包给你的素材，然后再把成品工程文件发给我。”
说完，陈述强调了一点：“广告的植入，由我自己来剪辑。”
“伤感、慢动作、氛围感， 所有情绪，都要靠画面节奏和细节堆出来。”
陈述将自己前些日子还没有植入广告的视频点开给林亦书看，后者则是连连点头。
“明白了，陈哥！”林亦书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声音因为紧张和激动还有点不稳:
“其实我一直有研究你的作品，甚至尝试过自己复刻，但是效果没有那么好，应该是参数问题，现在有了你的工程文件，想要复刻出来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慢放、加混响、卡音乐点、结尾渐暗加配文...”
陈述笑着点点头，林亦书说得都是他视频的一些基础的小细节。
不过，他复刻出来的效果不好，可不只是因为各种参数不太合理。
“行，我俩加个微信吧，至于笔记本电脑...八千价位的游戏本怎么样，应付目前的剪辑工作绰绰有余了。”
“剪辑效果好的话，后面价格还可以继续往上涨。”
林亦书直呼良心，没有半分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