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修撩起眼皮,目光淡淡地扫了眼叶扶雪,“母亲,我已有家室,这样做不仅会坏了表妹的清誉,还可能会被有心之人瞧见致使我遭言官弹劾。”
温氏看了看四周,轻声道:“今日来拜佛的人比往年要少了不少,若你担忧这事,叫雪儿和你媳妇儿的披风换换不就好了?”
这边原本在看戏的林疏棠忽然被提到,眼里的兴奋感瞬间杳无踪迹。
怎么,让她换披风她就得换啊?
她又不是受气包!
她故作要解开披风朝着温氏的方向走了过来,语气温温柔柔的,“既然母亲这么说了,那儿媳……”
说着,她身形一歪,那边顾砚修眼疾手快地将她抱在怀里。
“哎呀,二爷,我的脚好像扭到了呢~”林疏棠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眸开始说瞎话,叶扶雪是真的不小心把脚给扭到了还是假的把脚给扭到了她都不管,凭什么要占有她的披风和她的男人?
别人说什么她便干什么,真当她是软柿子吗?
顾砚修二话不说蹲下身,“夫人上来,我背你上去。”
温氏那叫一个不愿意,“哪有让夫君背着娘子去寺庙里的,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让佛祖瞧见了要是发怒只怕日后子嗣会更加艰难。”
顾砚修却是将林疏棠稳稳背着,听到这话也丝毫没有要放林疏棠下来的意思,“母亲所言有失偏颇,夫妻本就是要互相扶持才能走的长久,佛祖瞧见我和岁岁如此恩爱也会多加庇佑。若我刚才应了母亲的意思背着表妹上去,佛祖只会认为我心不诚,这样才是不该。”
温氏思忖了下,发觉的确也有些道理,她看了眼叶扶雪,“那雪儿该怎么办?总不能叫她这样上山去?”
“让那两个力气稍微大的丫鬟把她抬上去不就好了?我记得儿时去庄子里他们杀猪便是这样,最省力气了!”林疏棠笑吟吟地说着,脸上尽显‘善良’之态,“免得叫叶表妹上不去也下不来啊,毕竟这到了春日蚊虫倒不算什么,要是碰见什么狼啊、蛇的那可就不好了。”
坐在一旁的叶扶雪此刻脸色苍白不已,她试着站起身往前走,甚至想着要不回府,可看了看这阶梯,上来了这么多路了再下去只会更艰难。
可她也不想像林疏棠说的那样把她像抬猪一样抬上寺庙,今年浴佛节虽然人不多但这并不代表没有人啊!
她开始后悔刚才自己要狠心故意崴脚了……
她咬着唇,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温氏已经开始吩咐婆子卸掉包袱过来了。
“你们还是搀扶我……”
林疏棠连忙打断叶扶雪,“搀扶的话只会加重伤势,叶表妹也不想到时候腿断了吧?”
叶扶雪觉得可耻极了,眼里闪着泪花抓住温氏的袖子哽咽道:“姑母……”
温氏拍了拍她的手背,“林氏说的不无道理,抬着你还是要稳妥些。”
不一会儿,他们再次启程山上,林疏棠一看到那两个婆子一个抓着叶扶雪的双手,另一个则是抓着叶扶雪的小腿。
她不禁抿着唇闷闷地笑了起来,其实搀扶也是可以的,只是她的话过于先入为主了,温氏又是个偏听偏信的说一些高深莫测的话她就信了。
搀扶哪有抬猪这样有趣呢?
“你这样捉弄她,不怕她等会儿想法子报复回去?”顾砚修边往前走边说着。
见他没有半点气喘吁吁的模样,林疏棠故意使坏将双手贴在他脖颈上,连同脸颊也贴在他耳根处,小腿轻轻摆动着往下施压,“哼,我怕她就不是林疏棠了!”
果不其然,顾砚修气息都变得紊乱了不少,连脖颈都泛着红。
她打趣他,“二爷怎么背这么一会儿就累成了这样啊?”说着,她拿出帕子给他拭汗,“看来我得多备些参汤,不然人啊这太虚了也不好啊。”
顾砚修咬着牙,额间青筋暴起,唇间展露出一丝冷笑,“二奶奶贴我这么近,我这都起反应了,你说该喝什么样的参汤才能给我降降火?”
林疏棠吓得身体立刻往后仰,谁知道仰过了头腰被闪到了不说,人还要倒在地上了。
好在顾砚修臂力不错,一只手托着她的\/臀,另一只手则是扶住了她的背。
林疏棠重新贴在了顾砚修的背上,只是听那‘嘭’的一下也知道这重新撞到肉墙的滋味不好受。
她眼里冒着生理性的泪水,唇瓣微抿,轻声道了句:“变态!”
顾砚修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吐息在他耳畔处,背后那处绵软贴的他心跳失序,到底是尝过床笫间的滋味,此刻要让他不往那处想实在是难的很。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夜浮动的雪色曲线,浓稠乌发铺泻在他的指缝里、腰间和背部,黏着汗,带着轻微的痒意。
他喉间微动,连脚步也加快了不少……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晨鸣寺里,入目便瞧见了一棵高大挺拔的菩提树,满目浓绿,生机盎然。
因着主持今日要接待别的贵人,故而开光这样的事情需得等到明日,故而得住一个晚上。
小沙弥带着他们去了安排好的寮房,看到身后被抬着上来的叶扶雪也是尽量维持出家人的不轻易悲喜,可年纪到底不大,即便再怎么去忍笑紧皱的眉和紧抿的唇依旧表达出他此刻的心情。
叶扶雪脸上泛着羞红,她立刻对着那抬她的丫鬟道:“放我下来!”
两位丫鬟齐齐放下了她,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的‘哎呦’直哭。
温氏心疼的不行,将那两位丫鬟训斥一番。
现场乱作一团,顾砚修只好出面调解,等回到寮房时已经是一刻钟后。
春祺将屋子收拾好,林疏棠沐浴完后趴在床上解开外衫准备等会儿让春祺给自己擦药油。
刚刚脚没崴,闪到腰了。
她等的有些昏昏欲睡,脑海里还是想着温氏前两日捧着那佛珠手串宝贝的模样就不禁嗤笑了一声。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以为是春祺下意识撅着嘴撒娇道:“我的好春祺啊,快把桌上的药油拿来给我擦擦,我快疼死了。”
这边很快传来药瓶在桌上磕碰的声响,只是当那只手搭在她腰间时她立刻察觉出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