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数日,唐州军在武安君带领下,连续攻克华阴、郑县、渭南三座城池,兵锋直指长安。
武安君尚未抵达长安,就收到情报司的消息,梅无剑的大师兄齐星驰在长安城中被擒,准备炸毁长安城墙的计划失败。
与此同时,完颜图率领骑兵疾行,已经抵达过了凤翔府,想要在完颜图抵达之前拿下长安已经不可能。
随即武安君下令唐州军渡过灞水,在长安城外列阵,以逸待劳,等待决战之机。
关中富裕,武安君连克三城,如今钱粮齐备,正好趁机修整。完颜图如今率大部前来,后方积石州不稳,一定会寻求速战速决。
武安君若是退守渭南,一是弱了己方的气势,二是容易被完颜图绕路攻击后方的潼关,一旦潼关失守,则唐州军就成了孤军。
潼关乃是关中屏障,朝着东边的一方占据天险,而朝着西边的防御就差了许多,武安君不敢赌。
完颜图也一样,如今武安君在长安城外布下大阵,他若是胆敢绕后,唐州军攻陷长安,必然军心不稳。
韦益昌跟李克亮站在城头,瞧着双方超过十万大军对峙,心头的那根弦早已崩到了极致。
大量的钱粮送到完颜图军中,若是完颜图能够击溃唐州军,那么一切都还是照旧,关中依旧是他们说了算。
只见完颜图中军,乃是清一色的铁浮图精锐,显然完颜图准备以铁浮图给唐州军致命一击。
铁浮图的前方,乃是步兵阵地,在这场大战,注定是配角,为的是守卫中军,保证己方阵地不丢。两翼则都是密密麻麻的精锐骑兵,一旦铁浮图冲出,两侧的骑兵就开始策应,对着唐州军阵型发起攻击。
反观唐州军一方,则完全处于守势,大量的拒马布置在营地外面,黑黝黝的火炮瞄准铁浮图,随时都能发射出致命的炮弹。
同样是精锐骑兵护住两翼,中军肉眼可见有大量的车马,估计是唐州军的粮草辎重。
“韦兄,依我看,桓王占据绝对优势!这唐州军的运道,到此为止了!”李克亮轻拂胡须,以唐州军眼下的布置,那些重甲步兵,根本挡不住铁浮图。
“是啊,火炮虽然犀利,但是装填极慢,一次炮击之后,铁浮图就能杀入阵中,或许,你我今日就能见证,铁浮图的真正战力!”韦益昌一直都没见过铁浮图真正的杀伤力,以前都是道听途说罢了。
“快看,铁浮图动了!”李克亮手指伸向完颜图军旗所在的方向,只见步兵缓缓让开一条通道,人马俱甲的铁浮图好似那钢铁洪流,从通道处缓缓流出。
两侧的精锐骑兵也开始流动,好似一对翅膀,牢牢护住铁浮图的两侧。
铁浮图缓缓加速,那种剧烈的震动感,哪怕在长安城上都能够感觉心脏不受控的颤抖起来。
“唐州军也动了!”韦益昌看着声势浩大的北元骑兵,暗道果然非人力可当,转头一看,唐州军居然打开了步兵通道。
不对,不是打开通道,而是步兵阵型朝着两方后撤,原本立于阵中的车队则露出了全貌。
只见宽大的马车上,全部覆盖上了木板,把整个车厢完全遮盖住,车厢的前方还有锋利的刀刃,一旦被割到,不死也重伤。
而更让韦益昌惊讶的是,每个马车上面,居然都有一门小巧的火炮,这得有多少门?
如今整个唐州军,装备了六百架战车,在阵前跑动起来,那股威势,居然跟北元铁浮图不相上下,只是速度要慢了不少。
“韦大人,你快看,战车后面还跟着不少步兵!”李克亮也被战车的阵势吓了一跳,随即就发现每辆战车后面都藏着步兵尾随其后。
唐州军的精锐骑兵同样护卫两翼,威势丝毫不下于北元骑兵,双方显然要在长安城下来一次惊天大决战。
铁浮图在快速冲锋,显然他们也发现了唐州军的战车不好惹,准备利用速度的优势将其击溃。
二十步的距离,唐州军最前方的战车陆续开炮,随即跟迎面冲来的铁浮图相撞。
没有丝毫的技术,也没有任何的躲闪,就这么沉闷地冲撞在一起,随即战马的嘶吼跟士兵的惨叫就传遍了整个战场。
势不可当的铁浮图,碰上坚不可摧的战车,破碎的铁甲跟散落的木板到处都是。
后方的战场继续开炮,而铁浮图依然在冲击。
躲在战车后面的士兵,举着三眼铁铳就朝着骑兵射去,刀盾手死死护住火铳兵,而长枪手的长枪带着倒勾,直往战马的小腿割去。
铁浮图都是百战精锐,不断挥舞手中的马槊,肆意收割所经之处的唐州军士兵。
“韦兄,不妙啊,铁浮图冲不动了!”李克亮原本觉得,铁浮图必然势如破竹,但是没想到,唐州军的战车真的挡住了铁浮图。
如今铁浮图的势头已经被压住了,反而藏在战车身后的唐州军士兵,凭借三眼铁铳,朝着铁浮图不断发起攻击。
胜利的天平逐渐朝着唐州军倾斜,铁浮图已经无法继续冲击,只能依靠自身的战斗力跟唐州军搏杀。
没有冲击力的铁浮图,比起普通的骑兵只是在防御力上强一些,可他们的移动很是笨拙,几乎无法避开十步左右的三眼铁铳。
而在战阵的外侧,双方的骑兵正在厮杀的难解难分,短时间根本分不出胜负。
“随我杀!全军出击!”武安君举着长枪,一声大喝,胜利就在眼前。
唐州军步兵的加入,就成了压垮铁浮图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试图再次发起冲击,但是抵近的重炮,几乎就是催命符,一炮就能人马俱碎。
完颜图痛苦地闭上眼睛,他怎么也想不到,铁浮图败了。
“全体都有,冲!”完颜图知道,这一战若是败了,他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
这是他最后的倔强,可北元步兵的战斗力,根本比不上唐州军。
铁浮图的溃败,导致两侧的骑兵也开始出现了慌乱,败局已经不可逆转。
武安君猛的一枪砸在完颜图的胸口,直接将其从战马上击飞了出去,随即身后的骑兵就准备上前将其活捉。
完颜图这个级别的存在,活捉的意义比击毙要大得多。
“侯爷,没气了!”车敬看了一眼地上的完颜图,居然干净利落抹了脖子。
“传令,投降不杀!命令骑兵各部,追杀逃兵!”武安君叹了口气,完颜图不愧是北元名将,以死扞卫了自己的尊严。
唐州军随即开始打扫战场,收编俘虏,此一战,彻底击溃了关中北元主力,从现在开始,关中就成了囊中之物。
“侯爷,下官乃是京兆府路安抚使,韦益昌,这位是长安守备将军李克亮,特来向侯爷投诚!”韦益昌眼看北元兵败成定局,赶紧打开城门出来投降,再晚就麻烦了。
“听说,我唐州军情报司的副指挥,被你们拿住了?”武安君看了一眼韦益昌跟李克亮,现在投诚,虽然晚了些,可是对于唐州军迅速平定关中,还是有极大帮助的。
虽然北元主力被击溃,可关中数十个州,若是挨个打过去,且不说时间长短,只怕要把关中打成一团烂泥。
而若是能够接纳这些关中世家,就能够在保持关中元气的情况下,迅速平定关中。
“没有,大人,不是拿住,是请,请齐副指挥去家中小住几日,绝没有为难的意思!”李克亮暗道还是韦益昌想的周到,武安君见面就问起此人,显然极为重视。
“既如此,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但凡关中世家,愿意献出七成的钱粮,外加五成的土地田产,本候可以秋毫无犯。当然,若是瞒报,一旦发现,抄家灭族!另外:隐匿人口,一律按豢养死士论处!”武安君的言语中,带着一丝酷烈,他绝对不允许世家大族继续坐大。
武安君可以允许世家大族的存在,但是绝对要控制其规模,一旦发展成庞然大物,就会滋生不可控的危害。
韦益昌跟李克亮的嘴角直抽抽,武安君这一刀砍得够狠的,几乎要将他们的财富洗劫一空。
所有的世家,为了逃税,都隐匿了大量的人口,这些人完全听从世家大族的命令,武安君把隐匿人口等同于豢养死士,这就是掘了世家大族的根,没有这些隐匿人口作为帮凶,他们根本无法在地方上维持绝对的权威。
“这、侯爷,兹事体大,可否容我等商议一二?”韦益昌斟酌了一番,他也不敢贸然答应。
“当然可以,只是你要跟他们说清楚,本候不愿意滥杀,每个生命,都值得被善待。但是,记住了,为了大业,本候也能举起屠刀。事到如今,这就是你们最好的归途,莫要自误!”武安君看了一眼韦益昌跟李克亮,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随即武安君只留少部人马坐镇长安,接受李克亮对长安的管控,亲自率兵直奔护羌城。桓王完颜亮战死,这些护羌城士兵本就是从关中各州抽调而来,直接投降武安君。
而占领护羌城的武安君,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是如何面对王显忠。
西路军的王显忠已经被完颜图打残了,如今可战之兵不过万余,更残酷的是,粮草已经极度短缺,从吐蕃各部换取的粮草根本经不起消耗。
武安君驱马到积石城下,这里原本是北元抵抗吐蕃各部骚扰的最前线,如今成了大乾西路军最后的顽抗之所。
“王显忠,本候乃是淮北三州观察使武安君,出来回话!”武安君朝着城头喊话。
原本王显忠作为西路军统帅,地位远在武安君这个观察使之上,可如今武安君贵为青台候,倒是可以直呼其名。
“青台候?武安君,你怎么在此?你投降北元了?”王显忠面带几分不可置信。
王显忠跟外界的联系并没有完全断绝,从吐蕃地界翻山越岭十几天,还是有机会从小路抵达西凉境内,只是粮草物资无法运送而已。
王显忠对外界的讯息,还停留在一月之前,那时候武安君刚刚打下洛阳,都以为他要攻打开封府,如今突然出现在积石州,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北元击败,不得已投降北元。
“王显忠,本候已经击败完颜图所部,如今关中已为我唐州军占领!”武安君摇摇头,王显忠虽然能力不行,但是忠心还是可以的,至少在此拖住了完颜图,为他攻打关中创造了机会。
“什么?怎么可能?你这是准备诈我开城?”王显忠觉得武安君疯了,这才多久?就能打下关中?别说唐州军了,整个中路军精锐尽出,也不一定能够成功。
“把此物丢上城去!”武安君指了指卫骁手上的包裹说道。
卫骁闻言,直接驱马前行,到了城下直接朝着城上抛去。
王显忠打开包裹一看,里面居然是完颜图的头颅,这由不得他不信。
这个压在他心头的北元名将,把他打得节节败退的狠人,居然被武安君击败,还身死当场?
王显忠很迷茫,他想不通,武安君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完颜图是北元的桓王,地位仅次于皇帝完颜亮,又是关中的最高军事统帅,他的头颅在此,只有败亡一途,绝无其他可能。就算是病死,北元也不会拿他的头颅来做文章。
“接下来,侯爷准备怎么做?”王显忠叹息一声,唐州军独自拿下关中,只怕对大乾并非幸事。
“王大人可以携带一支不超过百人的护卫,离开积石城,回到汉中去!”武安君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事到如今,也该跟大乾分道扬镳了。
“你!狼子野心,就不怕陛下讨伐?”王显忠深吸一口气,没想到武安君这么狠。
“北元的铁浮图,我都击溃了,皇帝能奈我何?回去之后,告诉赵牧,是他逼我的。这些账,早晚有一天,我要跟他们一个个算!”武安君一想到叶柔落在蔡正阳手中,就恨不得马踏临安。
“本官若是不答应呢?”王显忠觉得,他若是这么灰溜溜逃回汉中,只怕这仕途就完了。
“无妨,我会派大军驻守护羌城,断绝你们所有物资补给,看你们能耗多久!王大人,我会在护羌城上布置火炮,等你来打!”武安君根本不怕王显忠,若是在护羌城准备一些火炮,只要留下数千人,就能把王显忠死死摁在积石城。
王显忠好像被斗败的公鸡,整个人都颓败了下去,他很清楚,唐州军步兵的战斗力更强,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杀回去。
是年,唐州军士气如虹,正式入主关中,王显忠近代部分轻微随从,撤回汉中,从此拉开了唐州军割据关中的局面。
王显忠刚抵达汉中,就面临无兵可用的局面,因为失去了自己的直系部队,巴蜀抽调的兵将根本不理会王显忠的军令。
而更令王显忠绝望的是,接下来两年,巴蜀的白莲教叛乱声势越来越大,谭良弼屡战屡败,只能退守重庆府。成都府路跟潼川府路完全丢失,白莲教号称八万大军,直接朝着重庆府发起反攻。
汉中直接成了一块孤地,更可怕的是,那些从成都府路跟潼川府路调来的士兵,正在被白莲教渗透,随时都可能发生起义,王显忠无力镇压。
“老爷,夜深了,何不入内歇息?”王显忠最信任的人,就是府中的老管家王海,幼时便是王显忠的伴读,跟着他已经有四十多年。
“睡不着啊,这汉中,就是个火药桶,不知道哪天,就能把你我炸得粉碎!”王显忠叹息一声,当初他的家底,都折在了积石州,如今根本无力掌控局面。
“老爷,不如,我们早早抽身!”王海也知道如今局面不好,可他们又能做什么?
“抽身?巴蜀的路已断,走关中吗?就算武安君让我过去了,我有何面目回临安?只怕朝廷正好拿我的人头泄愤!”王显忠知道,自己葬送了西路军,大乾落到如今地步,总要有人来背黑锅。
“可是大帅,汉中的局面,已经非你我可以掌控,朝廷就算派其他人来,只怕更加不堪!不如,咱们把汉中献给秦王?如今天下三分,北元陷在东胡,大乾被巴蜀之乱牵扯,秦王却已经率先解决了西凉,后路已稳,以后这天下,只怕不好说了!”王海不断摇头,武安君的成长速度太快,北元跟大乾根本无法比拟。
当初武安君占据关中之后,李飞白居然试图染指关中,重回兰州。
武安君当时没有理会,因为兰州屠城之事,导致兰州丁口锐减,暂时顾不上,只是清理关中各地,选举人才充实地方。
谁知道李飞白还以为武安君怕了,居然试图侵占临洮府,结果直接被武安君断了后路,彻底歼灭,还占据了西凉入口京玉关。
自打那之后,武安君连续三次发动大规模的西征,直接将西凉灭国,也从此彻底摆脱大乾,自称秦王。
当初王显忠西进的时候,为了保证退路,在大散关还留下了一支亲信,若是他想投靠武安君,这就是最大的本钱。
“家中的事情,安排好了吗?”王显忠深吸一口气,他的家眷,还都在临安。
“其他人都还好说,大公子在国子监,根本脱不得身,只怕,哎!”王海叹息一声,王显忠最疼爱的,就是大儿子,赵牧直接将其安排进国子监读书,为的就是以其为人质。
“就看他的命了!”王显忠的眼角有泪水滑落,已经不可能面面俱到了。
随着王显忠打开大散关,唐州军精锐迅速进入汉中,把汉中的数百里沃土纳入麾下,完成了势力的再一次飞跃。
而出乎意料的是,唐州军入汉中之后,汉中的白莲教势力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如今的唐州军坐拥关中、汉中、西凉以及中原数州,地盘跟人口已经足以跟北元还有大乾比肩。而且武安君凭借自己的手段,将治下的世家大族牢牢压制,大部分土地都掌握在官府手中,保证了唐州军的钱粮供应。
大秦建元三年,秦王武安君亲率战车两千乘、骑兵三万,步兵六万,挥师东进,连克开封府跟山东两路,歼灭北元步骑超过十万,彻底把北元赶回黄河以北。
大秦建元四年,秦王武安君继续渡河北上,于大名府一战击溃北元主力,随即乘胜追击,连克中都大兴府,西京大同府,北元龟缩北京大定府。
大秦屡屡击退北元主力,让大乾朝堂坐立不安,原本他们就在北元的压力下惶惶度日,如何能够匹敌更强势的大秦?他们能够指望的只有水师了。
大秦建元六年,彻底扫清长城以南的北元残余势力,从夏州到大同府再到大兴府,构筑完整的防御线,彻底稳固北方之后,大秦挥师南顾。
大秦以步骑十万围困襄阳,采取围点打援,连续歼灭大乾禁军主力。
大秦建元八年,围困两年的襄阳开城投降,整个京西南路落入大秦势力范围。
大秦在汉江组建水师,同时以绝对兵力优势,横扫淮水两岸,大乾屡战屡败,淮水的水面,根本无法阻挡大秦的犀利火器。
大秦建元十年,双方水师在长江决战,火炮彻底更改了水战规则,凭借更大的威力跟更远的射程,大秦水师获得最终胜利。
大秦建元十一年,秦王武安君亲率十五万主力渡江作战,沿途闻风而降,不到一月便抵达临安城下。
大秦建元十一年秋,临安城破,大乾皇帝赵牧自焚而亡,从此大乾国灭。
武安君翻身下马,如今他再次回到临安,最想见的人,便是叶柔。
“秦王饶命!但有所命,绝无不从。柔儿,你快求求秦王,我待你不薄啊!”蔡正阳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跪在地上不断点头,随即拉着身边的妇人就往前推。
“叶姑娘,你无需跪着,起来吧!”武安君走到叶柔跟前,将其从地上拉起。
一晃眼十几年过去,叶柔少了几分少女的单纯,却多了几分妇人的贵气,显然蔡正阳所言不虚,这些年待叶柔极好。
“秦王饶命!当初的事,都是陛下、不、赵牧指使,小的身不由己啊!”蔡正阳急眼了,叶柔一个字都不想说,显然并不准备给蔡正阳开脱。
“好久不见!”叶柔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还记得初见,那时的武安君,正是青春年少,而她,也是情窦初开。
“当初,我有去找你,只是,被拦住了!他们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我钻进去!”武安君早已过了伤感的年纪,哪怕眼角有微微发酸,可他依然能够控制得很好。
“我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在等这一天,等着你出现在我面前!”叶柔笑着笑着,眼角就有眼泪滑落。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武安君伸手拂去叶柔眼角的泪水,哪怕是放了蔡正阳一家,都可以。
如今天下大局已定,蔡正阳能翻起什么风浪?
“柔儿,你快求求秦王,你不为我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他不能一出生,就没了爹啊!”蔡正阳跪着连走两步,抱着叶柔的腿。
“蔡正阳,你做梦,蔡桧害得了我叶府满门,你又害我终身,我恨不得活剥了你。秦王,我要蔡家满门抄斩,为我父亲,兄长报仇!”叶柔喊得撕心裂肺,这么些年,她忍辱负重,就是等这一天,她要亲眼看到蔡家倒台的那一天,这一天,来得太晚了。
“你!”蔡正阳急眼了,从地上猛地起身,就准备拿住叶柔以威胁武安君。
武安君抬起一脚,就踢在蔡正阳的丹田上,直接将其一身修为废去。如今武安君的功夫,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好,蔡府的罪行,会公开审判,一切从严处理!至于你跟孩子......”武安君点点头,蔡府罪恶滔天,也该收拾一下了。但是如何安置叶柔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武安君有些犹豫。
叶柔固然恨透了蔡府上下,也恨极了蔡正阳,可那终究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不劳秦王费心!”叶柔的衣袖中滑出一枚匕首,直接插入自己腹中。
叶柔的异动,自然躲不过武安君的六识,只是他没想到,叶柔会这般做,自然也没有阻拦。
“你、为何如此?我容得下这个孩子!”武安君一把抱住叶柔。
“我的心愿已了,这个孩子,断不会让他出世,怪就怪,他投错了胎!你莫要伤心,我要去见父亲跟兄长了,说不出的欢喜。我要告诉他们,大仇得报!”叶柔好像摆脱了负担,这一刻,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蔡正阳为了控制叶柔,早就将其一身武功给废了,还让她怀上了自己的孩子,为了就是用她来为自己脱罪。
“你,这是何苦?”武安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眼泪汹涌而下。
“我想再听你念一遍青玉案!”
“东风夜放花千树......”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