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已过,末世历更新,
末世历249天,极寒季第89天。
空间倒计时:【506:15:32...】
寅时正,砖窑厂校场。
刺骨的寒风如钢针,穿透单薄的衣衫,扎进新兵们的骨头缝里。
二百名预备队员,在黑暗中冻得牙齿打颤,勉强排成歪歪扭扭的队列。
草棚里那点可怜的暖意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未知训练的恐惧和对鞭十的深刻印象。
黑子矗立在队列前方,脸上没有丝毫倦意,只有冰冷的审视。
他身后的几名锋锐队老兵手持皮鞭,目光如刀。
林小月则站在稍远些的阴影里,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
“都醒了?”
黑子的声音在寂静的寒夜里格外刺耳,
“那就活动活动筋骨!
围着校场,跑!跑到我喊停为止!
最后一个到的,今天早饭减半!”
新兵们哀嚎一声,却不敢有丝毫怠慢,拖着僵硬的身体开始奔跑。
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在废墟上空回荡,搅动着沉寂的黎明。
就在新兵们被体能训练折磨得死去活来之际,
在半两茶的粥棚前,一种不同于往日的氛围正在悄然发酵。
陈大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立刻开始施粥。
他站在粥棚前的高处,一个破木箱上,目光扫过下面排成长龙,眼巴巴望着热气腾腾粥桶的流民们。
陈大的神情异常肃穆,甚至带着一丝沉重。
“各位父老乡亲!”
陈大的声音洪亮,压过了寒风的呼啸和人群的窃窃私语,
“今日发粥之前,陈大有一件事,要代主子,向大家伙儿传个话!”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聚焦在陈大身上,充满了疑惑和一丝不安。
代主子传话?那位神秘莫测的苏小姐?
陈大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主子昨夜观星象,感时局,心有所感,特命陈大转告诸位乡亲...”
“十日之内,必有寒潮!其势甚烈,尤胜严冬!”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寒潮?!这都啥时候了,还能有寒潮?”
“尤胜严冬?老天爷,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苏小姐...她怎么知道的?观星象?”
“真的假的啊?可别吓唬我们啊...”
苏梦瑶当然不会观星象了,但她有五感buff啊,最近这几个月的温度一直很稳定,
但这几天来,开始缓缓降温,空气里的风速也快了好几分。
根据经验,这是要起风了。
而苏梦瑶这时候出来提醒这些人,自然不是为了单纯行善的,
质疑,恐慌,难以置信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对于挣扎在生死线上的流民来说,天气的微小变化都足以致命,更何况是尤胜严冬的寒潮!
陈大任由议论声持续了片刻,才猛地一抬手,压下嘈杂。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
“主子金口玉言,岂有虚妄?!”
“主子悲悯,不忍见乡亲冻毙于野,故提前示警!”
“信者,速速加固窝棚,囤积柴火,缝补衣物!相互扶持,共渡此劫!”
“不信者,自求多福!”
说完,陈大不再多言,手一挥,
“开始施粥!”
流民们怀着满腹的疑虑和沉重的心情领了粥。
苏梦瑶的预言投入了他们本就绝望的心湖,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有人嗤之以鼻,认为不过是危言耸听,
有人半信半疑,开始琢磨着多捡点柴火,
更有少数在半两茶受过救命之恩,对苏梦瑶奉若神明的流民,
如奉纶音,立刻行动起来,呼朋唤友准备御寒之物。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在烂泥街及周边流民聚集区蔓延开来。
就连肥鼠在赌坊里听到手下汇报时,也惊得差点掉了手里的骰子,喃喃道,
“寒潮?还尤胜严冬?
主子这...这是要玩真的?她怎么知道的?”
肥鼠本能的感到一阵寒意,立刻吩咐心腹,
“去!通知咱们的人,悄悄多备些炭火厚衣,有备无患!”
日子一天天过去。
砖窑厂内,新兵们在地狱般的训练中苦苦挣扎。
陈大和黑子用最严苛的手段打磨着他们,从队列到体能,从简单的劈砍到苏梦瑶传授的卸力格挡技巧。
林小月则负责教授如何在黑暗中潜行,如何用最简陋的工具制造杀伤。
每一天都有人累瘫在地,每一天都有人因为犯错被鞭笞,但没有人敢退出,
那意味着重新坠回烂泥街的深渊,比死更可怕。
而京城内外,表面似乎一切如常。
冬日的肃杀之气略有缓和,甚至有几天午后还透出点微弱的暖意。
那些原本就对寒潮预言嗤之以鼻的人,更是得意洋洋的四处宣扬苏小姐的失算,
连带着半两茶的威信也受到了一些质疑。
就连砖窑厂的新兵里,也开始有人私下嘀咕。
然而就在第九天的深夜,
毫无征兆的,狂风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