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布置豪华奢靡的客厅。
白浣清和冯竹漪相依偎地坐在金黄色,透着金钱味道的柔软沙发上,母女两个手挽着手,满眼喜悦地望着白浣清手中的那张请柬。
唇角出是不加掩饰的笑意。
而周围的佣人则是各干个的活,目不斜视,仿佛是眼盲耳聋一样地忽视了沙发上的母女。
只不过是手上的动作放得极轻,哪怕白浣清和冯竹漪两母女如今的心情很好。
可但凡是在白家工作的佣人都知道,白浣清和冯竹漪虽然面上表现得温柔,可私下里,只要一个不甚得罪她们,后果绝不仅仅是被辞退那么简单。
这母女俩,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她们谈话或者密谋的时候发出声响。
即使是细微的脚步声都不能让她们听见,因此白家的佣人此时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甚至可以说是战战兢兢了。
他们唯恐一个不甚惹怒沙发上的两人。
白浣清和冯竹漪现在却没心思去管那些佣人,她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谋划。
恰好这时一位佣人端着一盘五彩缤纷,掺杂着各种果切的果盘从厨房出来。
佣人态度恭谨,动作小心翼翼地把果盘放到茶几上,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退回厨房。
其中用了不到三分钟。
足以见得白家佣人对白浣清母女两人的恐惧。
白浣清倒是没有察觉到什么,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那个突然出现的佣人。
她随意地换了个姿势,放下手中的请柬,伸手拿起叉子,从茶几上的果盘中叉起一块哈密瓜,笑着递到冯竹漪面前,“妈妈,给!”
冯竹漪目光略有些依依不舍地从白浣清方才放下的那张请柬上收回,她接过白浣清手中的哈密瓜,眉眼温柔,“浣清,真没想到砚辞竟然能想到这一层,都是你的功劳!”
白浣清将那块哈密瓜递给冯竹漪后,又给自己叉了块西瓜,动作优雅地品尝起来。
她闻言,眉眼轻轻上扬,清滢的眼眸中隐隐掠过一抹得意。
“妈妈,是砚辞哥太关心我了。其实我什么都没说,这张请柬也是他自己要送来,可不关我的事。”
冯竹漪笑看着白浣清脸上的甜蜜笑容,她放下手中的叉子,温柔地摸了摸白浣清柔顺的长发,眼神宠溺。
她启唇说,“说明他心里有你。浣清,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冯竹漪轻轻撩起眼眸,温柔的眼眸中精光闪烁,她唇角扬着一抹浅浅的弧度,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语气停顿了下,继而接着说道,“剩下的就是你想法子嫁进傅家,成为傅家真正的女主人。而嘉禾,我想只要我们下手够快,阮流筝就算知道了那个老头留下的东西,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冯竹漪眼眸一变,温柔的眼神中霎时出现了几分阴狠。
白浣清唇角微微抿起,她不自觉地握紧了冯竹漪的掌心。
清滢的眼眸中是与冯竹漪不相上下的恶毒。
她已经从冯竹漪口中得知了所有,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冯竹漪会如此急切地想要破坏傅砚辞和阮流筝的婚姻。
为什么会那般执着的一定要让阮流筝恢复成单身状态,甚至为此不惜…
原来都是阮流筝那个贱人的外公留下的隐患,那个死老爷子,竟然连死了都不安生。
非要给他们一家找不痛快!
白浣清眸光一凝,眸底泛起一抹冰冷。
她深吸了口气,唇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眉眼闪烁,“只要我们能在这次能成功中标,那么是不是就可以把嘉禾最后的股份收入囊中?”
冯竹漪点头,“嗯,经过我这么多年的运营,如今的嘉禾,除了姓孔的那个冥顽不灵的死老头子外,剩下的就全部都是我们的人。”
“而我也早已在暗中转移了嘉禾大部分的资产,以及一些重要的项目。以防万一,若是阮流筝真的拿着那份遗嘱回来,那么她能得到的也将是一个空有壳子的公司。”
冯竹漪轻轻一笑,眉眼闪烁中夹杂着一抹阴毒的算计。
她启唇说,“嘉禾的一切,包括阮流筝那个小贱人的外公给她留下的东西,都是我为你准备的嫁妆。”
“既然已经到了我们母女的手中,那么我就绝对不允许再有什么闪失。浣清,你记住,这些都是属于你的东西,是你以后得以在傅家站稳脚跟的根本。”
冯竹漪定定地看着白浣清,温柔的眼神中藏着太多的东西,有期望,有寄托,还有数不清的关心与爱护。
她早些年因为某些事情而伤了身子,导致这么多年,她仅仅只有白浣清这一个女人。
她的年纪越来越大,即使很不愿意承认,但身体却仿佛专门和她作对一样。
近些年,她做事愈发有些力不从心了。
而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白浣清这个女儿了。
不过也幸好白浣清够争气,虽然在傅砚辞一事上历经了些波折,但结果却是令人满意。
冯竹漪很是欣慰,可却也不能完全的放心。
毕竟,阮流筝不管何时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不管是对白浣清,还是对白家来说。
白浣清好似听到了冯竹漪的心声,她柔柔一笑,清滢的眼眸却是说不出的恶毒。
她眉眼柔和,“妈妈,你放心吧。这些道理我都明白,我不会让任何人触碰到我们母女的利益,尤其是阮流筝。”
“虽然这次我并没能在温先生的画展中夺得头筹,获得温先生手中的那个推荐名额,但是我昨天竟意外地接到了许樵风先生的电话,他对我的画很欣赏,隐隐有想收我为徒的意思。”
冯竹漪握着白浣清的手骤然一紧。
随即,温柔的眼眸中迸发出巨大的惊喜。
她紧紧抓着白浣清的手腕,欣喜得略有些语无伦次,“真的吗?你确定是许樵风先生?”
白浣清肯定地点点头,“嗯,不过我还没有给出准确的回复。我想等过几天文教授的生日宴过后,在给答复。”
她抬眸,清滢的眼眸中平静又势利,闪烁着显而易见的小心思。
在整个华国艺术界,最负盛名,最有地位的莫过于温先生温既明和文教授文月娴两位大拿。
前者她已经不抱希望,但后者她却想在争取一下。
如果不成功,她在答应许樵风也不迟。
虽说许樵风的地位比不上那两位,但在华国艺术界也是数一数二的艺术大师。
能和他扯上关系,自然也是华国许多艺术界梦寐以求的事情。
但许樵风在白浣清这里,却是最次的选择。
她微微抬起下颚,眸色倨傲又不屑,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的能力能配得上最好的选择。
而冯竹漪见此,竟也没说什么,反而极为的欣慰。
她眉眼含笑,“嗯,你自己做主就好。我的女儿,自然一切都应该是最好的。”
不管是另一半,还是事业上的老师。
她冯竹漪的女儿配得上!
……
另一边,君泽律所对面的咖啡厅。
阮流筝和沈良谈完,她拿着沈良带来的那份文件,略有些心事重重地走出了咖啡厅。
还是来时的装扮,但周身的气质却变得迷茫和冰冷。
一离开咖啡厅,阮流筝几乎是在瞬间看见了马路边停着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
通身漆黑,透着低调而奢华,正如这辆车的主人一样。
阮流筝捏紧了手中的遗嘱文件,她抿了抿唇角,继而抬步,步伐坚定地走向那辆劳斯莱斯幻影。
“怎么样,事情都有结果了吗?”
谢青岑在看见阮流筝出现的刹那,便迫不及待地下车。
此时,他慵懒地斜靠在车门上,深墨色的眼眸微微低垂,定定地望着信步朝他走来的阮流筝,眸底不经意地流露一丝担忧。
阮流筝站定,她轻轻颔首,“嗯,比想象中的顺利。不过,你今天下班的时间貌似有点早。”
谢青岑微微一笑,他绅士地站直身子,为阮流筝打开车门,“因为可能是知道阮小姐会需要我,所以工作都很有眼力见地避开了今天。”
“想着让我尽早的过来安慰你吧。”
阮流筝眉梢微挑,罕见的,心头沉重的阴霾仿佛散开了一些。
她迈步进入车内,清冷的眼眸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她启唇说,“那你觉得我需要安慰吗?”
谢青岑在阮流筝身边坐下,他侧目,没有在第一时间的说话,而是掀起眼眸,直勾勾的看着阮流筝。
深墨色的眼眸中流光闪耀,异常的璀璨夺目。
几乎是在瞬间就吸引住了阮流筝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