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这《燃火经》还能这样?”
莫安看着自己浑身闪烁的缕缕金光,不禁陷入了沉思。
莫安初步疗伤之后,就开始实验自己胸口气旋的作用。
谁知道刚一运转《无漏琉璃身》,原本若以若现的缕缕金芒,此刻竟如同施展《燃火经》一般升腾灼烧起来。
莫安伸手靠近岸边的水草,那缕缕金芒居然瞬间将水草灼烧得干枯发黄。
“我草!”
“这么Nb?”
“老子这一拳下去,不仅硬,还很烧啊!”
“按老田说,这墓穴掏空了整座山脉,我只要按着这地下河往上游去,应当就能从墓室回到东临城了。”
…………
东临城外,天色昏暗。
一众山贼被莫缺唬住,在城外安营扎寨。
就在一群山贼埋锅造饭的时候,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摇着羽扇从山林中缓缓而来。
在他身后,无数山贼如虫群般涌出山林。
“来人!”
“前锋营攻城不利,皆斩!”
刚刚还准备埋锅造饭的山贼,还没等到锅里饭食煮熟,就迎来了同伴的屠刀。
雷宵在哨塔上看着,一颗心沉到谷底。
“这人的作风居然如此酷烈,可不像一般的山贼啊。”
就在雷宵撑着栏杆想要透过夜幕看清来人时,那人却闲庭信步般穿过一具具尸体和挣扎反抗的人群。
“雷帅!”
“别来无恙啊!”
来人声音温文尔雅,却穿透力十足,一字一句都清晰无比的传到雷宵耳中。
雷宵闻声一愣,喃喃道。
“这声音好生熟悉,难道?”
就在雷宵心中猜测时,来人缓缓走到东临城门口,高声说道。
“雷帅,这城外的机关皆已失效,您就没必要再虚张声势了。”
“不如,你我阵前一叙?”
“反正明日天亮,就算用人命堆,这东临城我也必将拿下!”
雷宵爬下哨塔,一步一步的朝着城门口走去。
当走到城门口,雷宵终于看清了来人是谁,忍不住惊呼出声。
“陆源浩!”
“你不是葬身火海了吗?”
被叫做陆源浩的中年文士轻轻摇着羽扇,笑着说道。
“雷帅,多年不见,您风采依旧啊。”
“十五年前,在下曾登门拜师,却没能入了您老的法眼。”
“在下潜心研究兵书,总算小有成就,幸得大皇子青睐,委以重任。”
“对了,当年那一场大火,也只是在下的金蝉脱壳之计。”
“毕竟,事以密成,没有什么比一个死人更能保守秘密了。”
雷宵捋了捋胡须,看向已经被屠戮殆尽的山贼,轻声笑道。
“你确实有些怪才,可如今一看,当初没有收你为徒,实在是一件幸事。”
“当年一场大火,陆家旁支二十三口人,都成了你金蝉脱壳的祭品。”
“那可都是你的血肉至亲,你竟能下得去手?”
“如今,更是谈笑之间,将同袍屠戮殆尽。”
“此等毫无人性之辈,怎能入老夫门下!”
面对雷宵如刀的言语,陆源浩之时微微一笑。
“雷帅不愧是雷帅!”
“即使手下无兵无将,却依旧不失胆气。”
“您是否还想着那位天下无敌的冠军侯?”
“忘了告诉你,您这位关门弟子,已经葬身地底了。”
“话说回来,您这位关门弟子,性子也算刚烈,就算身受重伤,也愣是拉了我整个神弩营陪葬。”
“雷帅,后继无人的滋味可好受?”
“您可别说我那呆头呆脑的族兄能传承衣钵。”
“您心里明白,陆轩宇,只能按部就班的排兵布阵,遇见一般的对手或许还能以势压人。”
“但遇上真正的名将,绝非一一合之敌。”
雷宵脸上笑容一顿,双眼死死盯着陆源浩。
“明日,死战!”
“就让老夫看看,你带出来的这群乌合之众,能有几分本事。”
说完,雷宵转身往城里走去,借着漆黑的夜色,老泪纵横。
“小安,为师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替你报仇雪恨。”
雷宵步履坚定,重新回到哨塔上,看着城外连成火龙的火把,心底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
就在此时,墨闻闻登上哨塔,来到雷宵身后。
“雷帅,城中的街道,房屋,我都布满了机关。”
“只要他们敢进城,绝对讨不了好!”
雷宵点了点头。
“多谢了。”
“墨姑娘,不知你布下的机关,能抵挡多少人?”
雷宵伸手指向城外。
墨闻闻看向城外声势更加浩荡的山贼队伍,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这,这么多人!”
“应该能抵挡一时半会吧。”
墨闻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虚,雷宵也并没有在意,反而沉声问道。
“墨姑娘,这东临县地下,当真有一座巨大墓室?”
墨闻闻点了点头。
“是的,城里有个姓田的老人家,祖上就是替贵人寻穴的。”
“按他所说,这下面乃是八百年前,那位险些一统天下的秦帝之疑冢。”
“不仅规模大的吓人,更是依山而建,将这一片的山体都给掏空了!”
雷宵缓缓回头,朝墨闻闻说道。
“能带这位先生前来一叙吗?”
这一夜,没人知道雷宵到底问了田老六什么。
只是整整一夜,东临城中嘈杂不休,墨闻闻更是累得直吐舌头。
渐渐的,天边泛起鱼肚白,雷宵站在哨塔上拔刀高喊。
“备战!”
城中精壮听见号令,稍稍愣了愣神,就在莫缺和墨闻闻的催促下纷纷躲进房屋之中。
就在这时,城外的陆源浩也遥望着哨塔上的雷宵混混起身。
朝阳初升,雷宵背对着光芒万丈,阴冷的杀意仿佛让阳光都为之冻结。
陆源浩轻摇羽扇,朝身边亲卫下令道。
“选出三百人,将昨晚准备的东西给他们背上,攻城!”
亲卫拱手领命。
“喏!”
只见亲卫营在一群山匪中选出三百人,并拔出长刀将他们赶到队列之前。
陆源浩轻轻挥了挥扇子,亲卫营拿出一个个硕大的包裹绑在这三百人背上。
陆源浩看着这三百人,没有鼓舞士气,也没有许诺赏赐,只是淡淡的说道。
“攻城吧,能死的痛快些。”
“后退一步者,我会亲自料理。”
陆源浩声音很轻,可那三百人却听得瑟瑟发抖。
真不知道陆源浩平时都是怎么调教的,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山匪在他面前,仿佛都变成了乖巧的宠物。
陆源浩又朝着亲卫营一挥羽扇,只见亲卫营直接搬出一坛坛火油,直接把这三百人浑身浇透。
背上的大包裹更是浸满了火油。
随后,这三百人被亲卫营逼着冲向满布机关的东临城。
三百人绝望的咆哮着,一个劲的往东临城里冲,最前面的刚踏入一步,就被不知哪里射出的木桩捅穿了胸膛。
陆源浩见已经开始触动机关,直接下令道。
“点火,放箭!”
亲卫营纷纷引燃火箭,朝着东临城射去。
哨塔之上,墨闻闻见山匪如此,很是疑惑。
“雷帅,不是应该先放箭,再派人攻城吗?”
“这群山匪此时放箭,射中的只会是自己人啊!”
雷宵眼珠子一转,立刻说道。
“立刻鸣金,让所有百姓放弃机关,全部撤回来!”
许文不明白雷宵为何如此下令,但也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抡圆了棒槌狠狠敲在铜锣上。
下一刻,一阵火箭射来,刚刚冲锋的三百人立刻成了火人!
在浑身烧灼的痛苦下,这群人如同疯了一般四处奔逃,好像想要故意触碰机关,求个痛快。
东临城本就狭小,街道两旁的房屋又是比邻而建。
在三百个火人的胡乱冲击下,不一会儿就已是浓烟滚滚,大多数机关都在大火中失去了作用。
陆源浩眼神阴冷的遥望雷宵,喃喃道。
“雷帅,为将者,当心如铁石,只要能赢,死多少人都是值得的。”
陆源浩高举羽扇,厉声道。
“城中机关尽除!”
“破城后,女人,金银,任取!”
“攻城!”
雷宵看着如蝗虫般扑来的山匪,苦笑一声。
“墨姑娘,你们带人先走吧。”
这种情况下,墨闻闻哪里肯放心雷宵一人在此,刚要开口,就被雷宵打断道。
“墨姑娘,当初,你墨门上下皆慷慨就义,可有一人苟且偷生?”
“这是我大梁国土,我是大梁兵马大元帅!”
“且让老夫有个交代吧。”
墨闻闻看向雷宵坚定的眼神,没有在多说什么,微微拱手。
“雷帅,好走。”
不一会儿,两个壮汉抬着脸色煞白的牛拦山,许文带着其余百姓就隐入山林之中。
莫缺和墨闻闻趁乱出手,不断击杀着入城的山匪。
终于,大火逐渐蔓延至全城,整个东临城的地面都被烧的寸寸开裂。
莫缺见抵挡不住,就想去哨塔带上雷宵逃跑,可刚一转身,就被墨闻闻拉住。
“雷帅不会走,不用去了。”
“我们退入山林,保护百姓。”
莫缺哪能放任自己小弟的师父葬身火海,挣脱墨闻闻的手臂就要冲向哨塔。
这时,只见墨闻闻身形一闪,挡在莫缺身前,直接一巴掌抽在莫缺脸上。
“婆婆妈妈的!”
“雷帅自己知道,只有他这条命,才能将所有山匪吸引到陷阱之中!”
“这是雷帅的决定,你与其在这跟我耗时间,不如护着百姓进墓道!”
莫缺脸上火辣辣的疼,脑子也被抽清醒了。
莫缺望着滚滚黑烟中的雷宵,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雷帅,我莫缺今日立誓,今生今世,一定替您报仇雪恨!”
火烧的越来越大。墨闻闻揪着莫缺的耳朵就把他从地上提溜起来。
“大男人一个,磨磨蹭蹭!”
“再不走,就是别人替咱们报仇了!”
“雷帅手中绳子一断,咱们全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