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凤婆和老伴儿一起出了酒窖,回到了家中生活。
起初,酒窖中村民因为一些头疼脑热求到她的门前,她还是会给医治的。
直到她得知村民们干下了丧尽天良之事后,便就此拒绝给任何人诊病。
一开始还好说,一些小病大家忍忍就过去了。
可当瘟疫降临时,酒窖内人人岌岌可危,若没有医生和药物,所有人都在劫难逃。
当时,老村支书,也是郑大年的大伯,带着儿子和侄子郑大年这两个未来的掌权人,跪求到了凤婆的门前。
请求她看在这么多条人命的份儿上,就出手一次。
也许是对村里几百条人命的垂怜,凤婆最终还是妥协了。
但她提出了一个条件,让村里应下她一件事。
也就是在将来,不论她提出一个什么样的要求,村里都要无条件的答应。
否则,她有能力救人,也有能力让所有人都活不下去。
如今,她爱惜如命的银镯子既然戴在了那个女人的手上,也就是说,凤婆用那个条件保了她。
“可是凤婆为什么要保一个陌生人?”
郑大年的儿子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一件事,他思考了片刻后,问出了一句话。
“我去凤婆那看了一眼,那些人给她留了不少的东西,想必是为了报恩吧,这些人对她,比她儿子都要好。”
除此之外,郑大年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可凤婆的那个镯子不是说可以医百病的么,当初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抢过来呢?”
听见儿子的这个问题,郑大年抬手撸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别听那个春娃瞎说,医百病的是凤婆的医术,跟镯子没什么关系,所以,我们要盯紧了春娃,等他拿到医书后......”
说着,郑大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
再次渡了一劫,林念的心情说不上是好还是坏。
她坐在副驾驶上,摩挲着手腕上的银镯子,心情五味杂陈。
“你说,这个手镯是不是个保命的东西,那老奶奶把它给了我,她自己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驾驶位上的丁海奕目视着前方,语气沉稳道:“她不是说万般皆是命么,她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
“也是!”
林念想到老奶奶在送给他们农具时,同时送给她的那包东西,从空间拿出来仔细的翻看了一下。
包袱里面除了一些草药种子外,还有一本厚厚的《农具操作指南》。
当她看到那本有A4那么大,且已经被翻的很是破旧的书本时,简直不可置信。
“就那么几个农具,竟然还有这么厚的操作指南,真是隔行如隔山呐!”
林念一边嘟囔,一边拿起书本随意的翻看着。
然而,当她看清书里的内容时,猛然间直起了身子,双眼瞪的溜圆。
丁海奕被她突然的动作给惊到,脚下的刹车赶紧点了点。
“怎么了?”他将车子稳稳停靠在路边,满脸疑惑的看向林念。
“这,这不是操作指南,是本医书!”
林念快速的翻看了几页,当视线落在一页被折起的内容上时,心中更是惊涛骇浪。
“你看,这竟然还有治疗鼠疫的方子。”她将这书递给丁海奕,又翻了几页,“还有霍乱、疟疾......”
丁海奕将书本拿过来认真的观摩了一下,看着上面的手写内容,也十分的惊诧。
“这应该是老奶奶的医术传承了吧?”林念眉头紧锁。
这么重要的东西,总不能是拿错了。
可既然是传承,为什么要给她一个陌生人,而不是给村子里的人。
亦或者给她儿子也好啊。
在末世,仅凭懂医术这点,到哪里都不会少了饭吃的。
林念对此迷惑不解,不停的碎碎念着。
丁海奕将医书合上递给林念,再次启动了车子,“正是如此重要的东西,她才不能给她儿子。”
“怎么说?”林念没想明白。
丁海奕将老太和儿子在村子里的局势分析给林念听,
“那个春娃看似就是扶不起的阿斗,他已经有了他爸给的酿酒方子,再多加一本传世医书,怀璧其罪会让他送命的。”
闻言,林念恍然大悟。
的确,就不说那郑大年在村子里是何等地位了,单凭他对春娃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他要是想捏死春娃都是分分钟的事。
何况这个村子里的其它高位者。
可不管老奶奶送给她医书和手镯是为何意,林念都将这份心意放在心底,视若珍宝。
有了前车之鉴,车队没有再找村子歇脚,而是摸着黑赶路到了一处荒凉的服务区才停下来。
确定这服务区没有任何人烟后,所有人才下车在这里临时驻扎。
见保安队在屋内搭起了帐篷,林念和丁海奕也从车上拿下来了一个大型的帐篷和两个行军床,驻扎在了室内的一角。
保安队出发时,车上有备下了不少的木柴和煤炭,以供路上使用。
但当时所有人昏迷,林念和丁海奕在毛源和刚子出任务后,来不及转移车上的物资,只好将东西都给收进了空间。
只留了少部分物资跟军火放在一道,当做是两人紧急抢救出来的物资。
留在空间里的那些,等后续再找机会拿出来即可。
所以眼前众人的吃用只能紧紧巴巴。
保安队几人拎着斧头将服务区都给转悠了一遍,除了一些能劈做木柴使用的木板外,一无所获。
众人在大厅中央架起了火堆,安置好了一口大锅,将已经冻成冰块的饮用水放进了锅内。
随着火苗渐渐的燃起,冰块很快融化成水,继而咕嘟咕嘟地沸腾了起来。
有人抓了一把干面条撒入锅中,又撒了些盐进去。
很快,面香味便在屋内弥漫开来。
煮好面后,两人将面锅从火堆上取下,又有人端来了一个大蒸锅。
锅里是一大堆硬邦邦的冻馒头,连带着一些袋装的榨菜,一同放到了火堆上加热。
不多时,馒头和榨菜也都热好了。
众人围坐在火堆旁,将热乎乎的食物给分食。
每人的不锈钢饭盒里,面条不过半碗,馒头一个,榨菜一包。
虽吃不饱,却也饿不着。
祝平安拿过林念和丁海奕的饭盒,给两人盛装了满满一盒子面条,十分抱歉的说道:
“委屈你们了,等回去我做东,请你们吃顿好的。”
林念笑着点点头,“好!”
一行人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食物,都没有出声。
林念也感受到了大家的氛围,有些不解的给祝平安使了个眼色。
祝平安深深的叹了口气,开口道:
“也都别沮丧了,这次的事情,也是我的疏忽。”
“不是的,这事儿都怪我,老大,你惩罚我吧!”小田放下了手里的碗,懊恼的恨不得将头埋进地底下。
“不能全怪你,还有我。”刚子也低头承认错误。
对于这些人为什么会中毒这点,林念猜到了一些。
大致就是这些村民先是跟他们划清了界限,从而使他们放松了警惕。
再就是这些人送了他们一些酒,以示友好。
可是,以祝平安的警惕性来看,应该不至于会在这时全员去贪人家的酒喝啊。
况且她也确实没在他们的身上闻到酒味儿。
喝对方给的水?那就更不太可能了。
就在林念胡思乱想之际,祝平安开口询问道:“那井水,你们是怎么打的?细细的说来听听。”
他说来也惭愧,这事的确是他的疏忽。
当时他在跟老罗商量后续的路线,就听小田说在村子里找来了井水,就没想那么多,只是没让他们去动那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