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整呼吸,一步步踏完最后的阶梯,登上了那座平台。
平台广阔,地面光滑如镜,倒映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微光。
平台的中央,矗立着一座古老的祭坛,祭坛上方,悬浮着一团最为深邃、最为核心的暗紫色光晕,那便是完整的天魔剑传承!
历经千辛万苦,闯过重重劫难,目标,近在咫尺!
林广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血液微微沸腾。他握紧了圣魔剑,迈开步伐,朝着祭坛走去。
然而,就在他踏入平台中央区域,距离祭坛尚有百步之遥时,异变陡生!
祭坛前,那空无一物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光影扭曲汇聚,最终凝聚成一道窈窕的身影。
这是一名女子。
该女子一身玄色宫装长裙,裙摆及地,其上绣着暗金色的繁复剑纹,流光隐现。
青丝如瀑,仅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挽住部分,其余随意披散,衬得脖颈修长白皙。
她的容颜极美,身材婀娜而性感,是一种超越了世俗、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与孤高的美。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寒星,唇色偏淡,抿成一条清冷的直线。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仿佛是整个魔剑峰的核心,是这无尽黑暗与剑意的源头,周身散发着古老、强大、令人灵魂战栗的气息。
林广的脚步瞬间停滞,全身肌肉绷紧,灵力下意识地提至巅峰,圣魔剑横于身前,做出了最彻底的防御姿态。
他预料到峰顶必有最终考验,或许是强大的守关者,或许是恐怖的剑阵,或许是更可怕的心魔……他做好了恶战,甚至是生死一战的心理准备。
这魔剑峰上,林广是会彻底死去的。
然而,他没想到,最终出现在他面前的,会是这样一个美到如梦幻般的女子。
那玄衣女子抬起那双冰泉般的眸子,目光落在林广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他手中那柄嗡鸣不止、显得异常兴奋与急切的圣魔剑上。
她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似是嘲弄,又似是……期待?
“本尊乃是这第九峰天魔剑的终极剑灵,也是天魔剑传承最后的守关者。”
未等林广开口询问,那女子却率先出声,声音清冽,如同冰玉相击,不带丝毫感情,却清晰地传入林广耳中,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她微微停顿,目光从圣魔剑移回到林广的脸上,将他那全神戒备的姿态收入眼底,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带着冷意。
“这最后的考验,很简单。”
话音落下,在她身前,那空无一物的地面上,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两样东西。
左边,是一套折叠整齐的、绣着龙凤呈祥图案的鲜红嫁衣。
右边,是一具通体漆黑、散发着不祥与死寂气息的棺椁。
嫁衣红得刺目,如同燃烧的火焰,带着一种诡异的热烈。
棺椁黑得沉凝,如同永恒的归宿,散发着冰冷的绝望。
这剑灵伸出纤长的手指,先指向那鲜红的嫁衣,然后缓缓移向那漆黑的棺椁。她的目光始终锁定着林广,红唇轻启,吐出了让林广意外惊诧的考验内容:
“娶我。或者,死。”
我靠,娶她?或者死?
这算哪门子的考验?
这最后的考验就这么简单吗?
他预想过尸山血海,预想过神魂煎熬,甚至预想过要与某个上古魔头争夺传承,唯独没有想过,这最终的、决定一切的关卡,竟会是如此……荒谬绝伦的选择!
他握着圣魔剑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干涩地开口,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前……前辈,您……您在说笑吗?”
“说笑?”
剑灵那双寒星般的眸子微微眯起,周遭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空气中无形的剑意开始变得锋锐,刮得林广皮肤生疼。
她向前踏出一步,裙摆无风自动,那件悬浮的鲜红嫁衣仿佛感应到什么,颜色变得更加妖异。
她抬起手指着林广手中的生魔剑,指尖萦绕着一缕与圣魔剑同源,却更加精纯、更加古老的暗紫色剑气。
“圣魔剑,本就是天魔剑的一部分,是通往完整传承的钥匙,也是你登上这顶峰的最大仰仗,但这第九峰,这最终的传承……你只能靠你自己!”
“要么,留下,娶我,以你自身,承接这最后的因果。”
“要么,连同你这柄圣魔剑,一起葬入这永寂魔棺!”
轰!
咔咔咔!
女子话音落下,一股庞大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在林广身上。
这威压不同于山脚的灭魂剑压,它更加霸道,更加直接,带着一种源自本源的审判意味,让他体内的灵力运转都瞬间凝滞,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脚下的黑色石面,甚至蔓延开细密的裂纹。
圣魔剑在他手中疯狂震颤,发出尖锐的嗡鸣,既是愤怒,也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它在对抗这股威压,但明显很吃力。
剑灵只是随意释放的气息,便已恐怖如斯!
“阿圣,你还好吧?”
林广用魂识问圣魔剑。
可是,此刻,圣魔剑竟然不回应!
很显然,这诡异的守关者剑灵似乎对阿圣的灵智或者感知也有压制。
林广死死咬着牙,抵抗着那几乎要将他压垮的力量,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瞬间浸湿了后背。
他死死盯着祭坛前那道玄色的身影,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拒绝?
死路一条!
答应?
娶一个来历不明、实力恐怖、心思难测的剑灵?这简直荒谬!
况且,对方这其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陷阱?是某种古老的契约?
还是需要我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亦或是……这根本就是一个更残酷的考验,考验我是否会被美色或看似轻松的选择所迷惑?
林广此刻心里很纠结,也生出了各种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