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陛下的密信到了。”
十三岁的太子朱慈烺放下手中的《资治通鉴》,接过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递来的火漆密信。
他打开密信,展开一看,手指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
崇祯御驾亲征前曾与他促膝长谈,告诉他一个惊天秘密——魏国公徐弘基和彭城伯张光祖暗中勾结福王,妄图颠覆朝纲。
崇祯已经派人监视了,让他不要打草惊蛇,等他旨意后,立刻抓捕、抄家。
“李指挥使,即刻调集锦衣卫,今夜包围魏国公府和彭城伯府,抓捕徐弘基和张光祖,并彻底查抄其府邸!”
朱慈烺的声音稚嫩却坚定,眼神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锐利。
“臣遵旨!”
李若琏躬身领命,心中暗自惊讶。
平日里,这位小太子面对朝中勋贵时,始终保持着谦逊有礼的态度。
此刻却展现出如此果决的魄力,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
夜色如墨,京城寂静一片。
锦衣卫如鬼魅般包围了魏国公府和彭城伯府。
李若琏亲率锦衣卫来到魏国公府,指挥锦衣卫撞开大门,杀气腾腾涌入府中。
“奉太子令旨,缉拿叛逆徐弘基及其党羽!其余人等,速速抱头跪地,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府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哭喊声、叫嚷声此起彼伏。
听到禀报,徐弘基慌忙披衣起身,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窗缝,只见府内火把通明,心知今夜在劫难逃。
一个月前,他派去和福王联络的信使接连失踪,便隐隐感到不安。
无奈之下,他只能再次派人前往,却得知闯军已将洛阳城围得水泄不通,信使被迫折返。
那时,他还心存侥幸,以为信使是被困在洛阳。
甚至盼着闯军能一举拿下洛阳,除掉朱由检与福王,让他的阴谋永远被掩埋。
但前日他就收到密报,李自成被生擒,河南流匪被尽数剿灭。
徐弘基强作镇定,迈步来到院内,色厉内荏地喝道:“大胆狂徒,竟敢擅闯国公府,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少在此聒噪!”
李若琏大步上前,冷冷道,“我锦衣卫查抄国公府不下十家,每次都听你们这般说辞,就不能换点新鲜的?真是无趣至极!”
徐弘基硬着头皮问道:“李若琏,究竟是何人指使你,竟敢在我府上放肆?”
李若琏厉声道:“徐弘基,你可知罪?”
徐弘基仍在狡辩:“本国公对朝廷、对陛下忠心耿耿,何罪之有?休要在此血口喷人!”
“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你且听听这是什么!”
李若琏拿出一个录音笔,里面清晰地记录着徐弘基与张光祖密谋的对话。
二人商议着写信给福王,怂恿其在洛阳生擒朱由检,而后以“清君侧”之名,起兵攻打京城。
听到这些铁证,徐弘基如遭雷击,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将叛贼徐弘基拿下!”
随着李若琏一声令下,几名锦衣卫迅速上前,将徐弘基捆绑起来。
随后,锦衣卫们开始逐屋搜查,将府中所有人都驱赶到院内,逐一登记姓名,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与此同时,彭城伯张光祖也在同一时间被成功缉拿。
两府被抄,大量谋反的证据被搜出。
此事震惊朝野,众人纷纷对这位年少的太子刮目相看。
谁也未曾料到,平日里看似温顺的小太子,竟能有如此雷霆手段。
······
五日后,崇祯帝銮驾回京。
朱慈烺率领文武,在城外恭迎圣驾。
回到宫中,崇祯不顾疲劳,立即召见朱慈烺,询问此次监国期间的政务处理情况。
乾清宫内,父子对坐。
朱慈烺有条不紊地将自己监国期间处理的政务一一禀报。
京城的道路已修缮完毕,并正按照规划图向周边延伸。
辽东地区的开发工作稳步推进。
煤炭开采顺利,至今未发生任何安全事故。
水泥行业的股票价格也在稳步上涨。
此外,徐弘基、张光祖二人已认罪,被投入诏狱,两府的男丁女眷也全部收监,抄没的金银珠宝、田契地契等财物,均已登记造册,妥善保管等等。
朱由检听后满意地点点头,道:“处理政务期间,可曾遇到什么阻碍?”
“禀父皇,其他事务都顺利推进,唯有查抄魏国公和彭城伯两府一事,有人上奏疏,对儿臣的做法提出异议。不过,儿臣出示了确凿证据后,他们便不再多言。”
崇祯轻笑一声道:“这些官僚,不过是担心自己的利益受损罢了。”
稍作停顿后,他又问道,“烺儿,依你之见,接下来该如何处置这些勋贵?如今藩王势力尾大不掉,削藩一事刻不容缓,你可有什么良策?”
“依儿臣之见,处置勋贵宜采取温和手段,不宜大肆杀戮。否则,恐会引起其他勋贵的恐慌,逼得他们狗急跳墙,生出变故······”
朱慈烺担心自己的想法不合父皇心意,声音渐渐变小,头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说下去。”
崇祯眼中露出赞许,鼓励道,“治大国如烹小鲜,不同时期,自然有不同时期的治国方略。朕非嗜杀之君,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朕只想听你的建议,不论对错。”
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而言,能有如此治国的想法,已然难能可贵。
得到父皇的鼓励,朱慈烺顿时信心大增,抖擞精神道:“儿臣从父皇创办的公司中获得启发,股份制度能将众人紧密相连,咱们何不借鉴此法,以经济手段逐步解决问题?
儿臣近日研读史书,发现历代削藩,大多伴随着流血冲突,即便成功,也令人痛心疾首。儿臣以为,若能以丰厚的利益诱惑藩王,让他们自愿放弃兵权,换取一世富贵······”
崇祯微微点头,待朱慈烺说完,道:“朕有些乏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儿臣告退!”
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朱由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心中暗想,待将儿子培养成一位合格的君主,自己便能放心放权,去追寻那向往已久的自在生活。
当皇帝哪有遨游天下洒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