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这些我都可以给你,只是我需要时间,南城的项目我已经签下来了,你知道的,这个项目关系重大,一旦能够顺利实施,蒋氏便是我的囊中之物。”
“你等一等我,等我安排好一切,曾经所许诺过的,就算顶着流言蜚语,我绝不会食言。”
意料之中的回答。
温棠没有感动,只有麻木。
她垂眸看着他,眼底平淡到没有一丝丝情感,这副模样,看得蒋行舟心慌。
他不怕温棠恨他,讨厌他,但他害怕温棠对他冷淡,如陌生人一般,那才是来自最爱的人最大的伤害。
“棠棠?”
蒋行舟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忐忑不安的问了一句,“你......不开心吗?”
“有什么可开心的?”
温棠薄唇轻启,“蒋行舟,当年你就说让我等,我等了,等来等去,我等到了什么?”
“等到了你的背叛,等到了你跟别的女人的孩子登堂入室,等到了你爷爷亲手递上的协议,我什么都等到了,唯独没有等到你的承诺。”
越说,温棠越激动。
神情,话语,全都裹满了浓浓的讽刺,“事到如今,你竟然还要我等?”
“我还要等到什么?”
“等到鹿弥的孩子生下来,等到那个孩子牙牙学语喊你爸爸,等到你蒋行舟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等到我人老珠黄吗?!”
“蒋行舟,你说这些话觉不觉得恶心?”
“一边说,我最重要,可权衡利弊之下,我什么都比不上,我始终是被你舍弃下的!”
字字句句,发自肺腑,温棠的眼眶红得骇人,滚滚泪珠颗颗砸下,落到了水果锦囊项链上,泪水冲刷下,砖石越发的耀眼。
“老婆,你怎么会这么想?”
蒋行舟的脸的一寸一寸的白下去。
温棠话语没停,“我早就说过了,可你没有一次放在心上,你不过是觉得我没有依靠,好拿捏罢了。”
“蒋行舟,我是个人,不是一件冷冰冰的物品,被你一次又一次的舍下,你的算计,你的提防,你让我怎么想?这么多年的感情,我就问你一句,我在你那里算什么?”
“不,不是的,”蒋行舟急着解释,“老婆,你不需要等那么久,你在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最后两个,我保证,缺少给你的,我一一补回来。”
“我爱你,比所有人都爱,我怎么可能会舍弃你?我如今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吗?”
“老婆,那个孩子不会生下的......我已经在.......”
温棠开口打断了他,“够了。”
她实在是没耐心听什么他跟别的女人的事情。
即便早就告诉了自己不要去在意。
可每每听到这些,心还是闷闷的难受,疼得她呼吸都困难。
“曾经的我是喜欢的,蒋行舟,我给过你机会了的,你没有把握住,既然权衡利弊中,你没有选择我,那就请你一直坚持下去。”
“即便你回头了,我也绝无可能会跟你在一起,破镜无法重圆,这道理你应该很清楚。”
这些话,温棠也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
不等蒋行舟回应,她将脸上的泪痕擦去,吸了吸鼻子,倔强的转身。
温棠把工作人员叫了进来,深深的喘了口气,强压下情绪,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帮我把这婚纱脱下来。”
“这......”
工作人员看了看温棠,又看了看沉着一张脸的不说话的蒋行舟,拿不定主意。
温棠等了又等,没等到蒋行舟发话。
忍了一天的情绪彻底爆发了。
她将头上的头纱粗暴地拆下来,狠狠的砸在蒋行舟身上。
“蒋行舟,迟来的深情比屎还要恶心,你以为做这些,我就会感动吗?”
“自以为是的感动,对我来说,只觉得厌烦。”
“陪你玩了一天了,你不累,我累!”
一旁的工作人员恨不得把头埋进地缝里,就当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豪门艳事的波折,她是真的不想插入进去。
店长今早跟她说今天蒋二太太会来,她寻思着是鹿弥呢,还跟店里的朋友说了几句八卦跟羡慕之类的。
“鹿弥算是灰姑娘找到王子了,听说她之前是酒店服务员,也不知道这样平平无奇的人是怎么入了蒋二少的眼的。”
“真是羡慕啊,我什么时候也能够遇到一个砖石王老五对我另眼相待呢?”
“我也想灰姑娘变公主。”
谁知道,在她们千等万等的时候,等来的人居然是不是鹿弥。
还是店长先开的口,唤了声,“蒋二太太”。
当时。
她便觉得奇怪了。
两个蒋二太太?
谁真谁假?
总不能够是那个人尽皆知的是假的吧?
但是......
转念一想。
曾经港市的风头无两的温家大小姐,如今竟然沦落到当小三的地步。
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锁扣在后背,温棠尝试了几次都打不开。
蒋行舟更甚,如一桩木桩,就那样杵在那里,低着头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头纱沉默不语。
工作人员几次想上去帮忙,又觉得气氛不太对,犹犹豫豫,到底是选择了明哲保身,当作看不见。
温棠的身份不好揣测。
可眼前这位爷。
可是实实在在的有权有势。
万一得罪了可就不好了。
温棠的耐心彻底被耗尽,她情绪失控般将所能够到的一切摔了个粉碎。
噼里啪啦的声音此起彼伏,工作人员被吓得缩了缩脖子,一点点退到墙边,充当起鹌鹑的角色。
爱砸就砸吧。
别砸到她就好了。
反正这些有钱人有钱能赔。
这是温棠27年的光阴里,第一次情绪崩溃到不管不顾的发起疯来了。
蒋行舟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此情此景,熟悉到令人讽刺。
在医院的医药室就发生过一次,只不过两人的角色交换了罢了。
直到将能砸到东西全都砸了个干净。
温棠微微喘着气,环顾四周,视线落到了散落在地到一把剪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