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的供词,无法作为直接证据指认赵永良就是他在电话里听到的被称为赵哥的人,结合资金流向和GpS追踪器,也还不足以构成完整的证据链,将赵永良列为重大犯罪嫌疑人并采取强制措施。
然而,就在周正准备向郑国涛申请对赵永良的逮捕令时,通过高压的审讯击溃赵永良的心理防线的时候。监控赵永良的小组传来一个意外的消息:赵永良没有表现出任何潜逃的迹象,反而在第二天上午,正常到蓉城市档案局上班,期间还主持了一个工作会议,举止从容,仿佛发生的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这种反常的平静,让病房里的许阳感到一丝不安。赵永良是是老警察出身,反侦察能力极强,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已已经暴露。他如此镇定,要么是留有后手,要么就是有恃无恐。
“他在拖延时间。”许阳对周正分析道,“他在等,等我们下一步的动作,或者…在等另一个机会。”
果然,当天下午,一个电话打到了许阳的加密手机上,来电显示赫然是赵永良。
许阳示意周正录音,然后接起了电话。
“许副总队长,听说你遭遇不幸,我深感痛心啊。”赵永良的声音带着一种虚伪的关切,“我们政法系统的优秀干部,怎么能遭此毒手呢?一定要早日康复,争取将凶手早日绳之以法。”
“谢谢赵局长关心,我命硬,暂时还死不了。”许阳语气平淡朝着电话那头回道。
“呵呵,那就好。”赵永良干笑两声,话锋突然一转,“许副总,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查海丰,查陈浩,甚至查到了我身边。动作很快,我很佩服。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有些事情,查得太深,对谁都没有好处。”
“你是在威胁我吗,赵局长?”
“不敢,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赵永良的声音冷了下来,“郭全在我手里。他很好,至少现在很好。但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我不敢保证他还能不能这么好。他手里有些东西,是关于一些旧案的,牵扯到的人,恐怕不是你能撼动的。”
许阳心中一震,赵永良这是图穷匕见了,他不仅承认了与案件有关,甚至直接用郭全的性命和所谓的“旧案”来进行威胁和谈判。
“赵永良,你现在是涉嫌故意杀人、受贿、陷害同僚!任何威胁都救不了你。放了郭全,主动投案,是你唯一的出路。”
“出路?”赵永良嗤笑一声,“我的出路,就不劳许副总操心了。我给你二十四小时考虑。撤销所有对我的调查,对外宣布车祸是意外,然后你‘因伤’长期休养。这样,郭全能活命,你也能安稳过日子。否则…就别怪我鱼死网破!”
电话被猛地挂断。
许阳放下电话,脸色阴沉。赵永良的嚣张,恰恰说明了他背后的水有多深,也说明了他此刻的穷途末路。
“他在拖延,也是在准备后路。”许阳对周正说,“二十四小时,他很可能利用这段时间转移或处理郭全,然后自已潜逃。我们必须在他行动之前,找到郭全!”
“可是,蓉城这么大,我们之前找了那么久都没线索…”
“有一个地方,我们可能忽略了。”许阳目光锐利,“赵永良乔副市长还没倒台期间期间,曾经负责过几个市里的应急物资储备库的项目。其中有一个位于西山脚下的老库区,因为位置偏僻,几年前就已经废弃了。那里易守难攻,而且鲜为人知…”
周正眼前一亮:“我马上带人去看看!”
“不,你目标太大。让王辉带二大队的人员着便衣侦察。记住,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能打草惊蛇!首先要确认郭全是否在那里,还有务必要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好,阳哥,我马上安排。”周正沉声说道。
随即王辉便接到了周正的工作安排,立刻带着二大队的骨干力量,驾驶民用车辆,朝着西山库区疾驰而去。
就在王辉带队前往西山库区的同时,赵永良也开始了他最后的疯狂。
赵永良利用其妻弟名下的一家公司,紧急预订了一张次日凌晨飞往东南亚某免签国的机票。同时,他名下的多个银行账户出现了大额资金转出的记录,收款方是海外的一个匿名账户。
只是他不知道早在许阳对赵永良生疑的时候,便已经让吩咐了一组负责网络技术的警员实时监控着他的动态。
就在赵永良还在准备的时候,他的行踪早就被许阳知悉。
“他要跑!”郑国涛在省厅指挥中心下达命令,“通知边检,一旦发现赵永良或其家属持票通关,立即以涉嫌重大经济犯罪为由实施边控,就地扣留!”
然而,赵永良似乎也预料到了这一点。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在下班后,独自驾驶一辆不起眼的轿车,在市区内漫无目的地绕行,不断地变换路线,试图摆脱可能的跟踪。监控小组回报,目标反侦察意识极强,多次进入监控盲区,跟踪难度极大。
“他这是在为最后的行动争取时间。”许阳在病床上,通过视频连线参与指挥,“他的真正目标,很可能不是机场。他是在确认自己是否被彻底锁定,同时…他可能要去见郭全!”
就在这时,王辉的消息传了回来:“许支,西山库区有重大发现!我们在库区外围利用无人机进行热成像扫描,发现其中一栋仓库内有至少两个热源信号!其中一个被束缚在椅子上,形态符合人质特征。仓库外围有明暗哨至少三人,疑似配有重火力武器。”
“确认赵永良位置!”许阳立刻下令。
技术侦查部门迅速定位赵永良的手机信号,最终锁定,他正在朝着西山方向移动!
“行动!”郑国涛和许阳几乎同时下令。
“特警支队突击队立刻前往西山库区,实施解救人质行动!周正,你带领刑侦支队主力,负责外围策应和抓捕!务必保证人质安全!”郑国涛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达到每一位参战队员耳中。
漆黑的夜色下,数辆没有任何标识的车辆如同幽灵般驶向西山。特警突击队在山脚下弃车步行,利用夜视装备,悄无声息地摸掉了库区外围的暗哨。
与此同时,赵永良的车也驶入了库区。他显然发现了异常,库区安静得可怕。他意识到不妙,猛地拔出手枪,冲进了关押郭全的仓库。
仓库内,郭全被绑在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看到赵永良冲进来,眼中充满了恐惧。
“妈的!还是慢了一步!”赵永良红了眼,一把拉起郭全,用枪顶着他的太阳穴,对着空旷的仓库外大喊:“许阳!我知道你来了!给我出来!不然我立刻毙了他!”
就在这时,“砰!”一声清脆的枪响,仓库顶棚的一盏大灯被狙击手精准击碎,玻璃碎片哗啦啦落下。几乎在灯灭的瞬间,仓库的几个窗户和通风口同时被爆破,数枚震爆弹被投入室内。
“轰!轰!”强烈的闪光和巨大的噪音让赵永良瞬间失明失聪。
“突击!”随着一声令下,多名全身黑色作战服的特警队员如神兵天降,从各个入口突入仓库。
“不许动!警察!”
“放下武器!”
赵永良在恍惚中下意识地想要扣动扳机,但一名突击队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精准的射击,打掉了他手中的枪。另一名队员迅速上前,一个利落的擒拿,将赵永良死死地按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