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妄议皇后,若是被皇上听见,你们被砍头倒是无妨。可害了自家王爷、大人怎么办?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好心教你们做人,还不谢恩?”飞霜斥责。
两个命妇捂着脸,眼中含泪,“多谢……皇后娘娘。”
另一个被打的王妃也嗫嚅屈辱道:“多谢皇后娘娘。”
唯有齐王妃眼中仍含着不甘。
“齐王妃似乎对本宫颇有不满?”云清婳坐在上首的凤位上,背脊贴着椅背,居高临下睥睨着众人,目光轻蔑。
“臣妾岂敢?”齐王妃捂着脸,语气中满是倔强。
云清婳轻嗤,她只是稍稍垂眸,便有宫女递来热茶。
“齐王妃还敢说没有不满?皇后娘娘说什么便是什么,你只管认罪就是,你怎敢狡辩?”飞霜不留情面的呵斥。
齐王妃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瘪着嘴,努力忍住眼泪。
“无妨,齐王妃不懂的事,本宫会好好教你。”云清婳阴恻恻地说,“琼林宴快开始了,各位别迟了。”
飞霜扶着云清婳走下台阶,云蓉跟在云清婳身后。
“堂姐必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你准备在琼林宴上给齐王妃来一个下马威?”云蓉好奇地问。
云清婳未置可否。
云蓉接着推测,“可是要与她比诗词?”
“我是皇后,何须跟她比?这岂不是太抬举她了?”云清婳露出邪气的笑,“我要让她知道,她的荣辱都掌握在我的手里,她应该做的是讨好我,而不是与我攀比。”
“有道理!”云蓉的眼中含着满满的期待。
云清婳才来到前厅,众官员立即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云清婳看到宴厅外等候的状元、探花时,眼中露出一丝惊艳,她的眼神在他们二人身上多停留了一下。
丰神俊朗的少年郎穿着红袍果真夺目。
飞霜跟几个小宫女的眼睛都看直了。
裴墨染的脸瞬间阴沉下去,他快步走到台阶下,他抓住她的衣袖,压低声音道:“皇后在看什么?朕还没死呢。”
“……”云清婳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
他的面色如铁,拽着她往上首走去,小声数落:“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有什么好看?肤浅!”
感受到帝王的不满,飞霜跟宫女讪讪收回目光。
云清婳嗅到了“酸味”,有些无奈。
其实裴墨染不必这么紧张,他可是小说男主,作者刻画他时,用尽了美好的词句。
他就算快到而立之年,五官轮廓、容颜气质也不会差,反而更有成熟的韵味。
“你看舞姬的时候,就不肤浅?”她反问。
裴墨染的桃花眼圆睁,有些着急跟委屈,“你少倒打一耙,我那是看舞蹈解闷,我可没看人,我的眼里只有你,你还不知道?”
云清婳的嘴角微勾。
众人落座后,许多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被掌掴的几位王妃、命妇脸上。
她们简直无地自容,垂着脑袋,恨不得将脸埋起来。
甚至两个官员嫌丢脸,直接命人将命妇送回府。
齐王不悦地看向上首,那目光似在跟裴墨染讨要说法。
而齐王妃像是找到了靠山,也扬脸看向云清婳。
“两个蠢钝如猪的东西!”裴墨染低声讽刺。
她直勾勾地盯着齐王夫妇,似笑非笑道:“齐王家的小世子,在上书房欺负你儿子跟闺女呢。夫君的兄弟,似乎一个比一个不服你。”
裴墨染神色一沉。
“齐王妃屡教不改,真是枉费蛮蛮调教了。”
突然,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齐王从方才就一直看着朕,可是有事要奏?”
“呃……”
齐王没想到裴墨染居然当众问了出来,他一时之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五弟自小便容易走神,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可要思量好,不要让各位大人看笑话。”裴墨染话中有话,眼神冰冷刺骨。
这明显是在敲打齐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齐王的心咯噔一响,他听懂了裴墨染的暗喻,心虚地错开裴墨染强势的眼神,“多谢皇上关心,臣无事要奏。”
齐王妃很是不满,委屈愤怒地看着齐王,可齐王却懒得搭理她。
琼林宴很快就伊始了。
这是专门为了新科进士所设,宴席上各个进士即兴作诗,文采飞扬。
许多官员与状元吟诗作对,品鉴诗词。
宴席到了高潮,齐王出列道:“宴会岂能让我们独放光彩?抢了皇上的风头?还请皇上赐诗。”
“……”裴墨染的眼中闪过暗芒。
但好在他早有准备,他看向身侧的云清婳。
云清婳默契地与他对视。
果然,总有不安分的蠢货想要给裴墨染难堪。
众官员战战兢兢地看向上首,眼中含着不安与忐忑。
他们都是知道的,皇上乃武将出生,对吟诗作对并不擅长。
云清婳落落大方道:“齐王说笑了,在座的都是大昭栋梁,皇上金口玉言,岂能敷衍赐诗?更何况,佳句得细心打磨,皇上日理万机,哪有齐王游山玩水、风花雪月的闲情逸致?
听闻齐王、齐王妃文思敏捷,不如你们二人赋诗一首,恭贺皇上喜得人才。”
瞬间,齐王、齐王妃小人得志的嘴脸被紧张、为难所取代。
二人瞠目结舌。
谁也没想到云清婳四两拨千斤地把难题推了回去。
云清婳安抚性地拍了下裴墨染的手背,“夫君不必慌张,你是皇上,你遇到难题,只能说明手下无能。你该解决的不是问题,而是提出问题的人。”
这些道理,裴墨染自然明白。
只是他本性要强,不愿承认自己的弱点,所以陷入了“自证”。
“娘子说得对,是我狭隘了。”他握住云清婳的手,话锋一转,“齐王、齐王妃斟酌好了吗?请吧!”
“呃……”齐王像是被噎住了。
齐王妃的脸也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在座的都是从全国脱颖而出的人才,面对他们,齐王夫妇岂敢随意开口。
二人支支吾吾半天,一个字都吭不出来。
“本宫记得齐王妃当初也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夺得过诗会魁首,怎么害羞了?看来是家教出了问题,
齐王在家也要多与王妃陶冶情操啊,不要光顾着孩子。”云清婳故意咬紧了‘家教’二字,脸上笑靥如花,操着玩笑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