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启叹了口气。
只是看着芹奈那副眼眶微红,仿佛只要他敢拒绝就会当场哭出来的样子,他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认命地张嘴含住了那个勺子。
“嗯!真乖!”
芹奈开心地眯起了眼睛,又舀起一勺,“来,再吃一口,这里还有胡萝卜哦,对眼睛好的!”
“……”
就在乾启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种令人窒息的“母爱”淹没的时候。
砰!
病房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了。
“不好了!不好了!!”
及时雨出现了。
伴随焦急的喊叫,一名少女如同失控的小型台风冲了进来。
然而,也许是因为冲得太猛,也许是被门槛绊了一下,她在跨进病房的那一瞬间,脚下一个踉跄。
“哇啊——!”
只听“扑通”一声闷响,少女整个人以一个极其标准的“大字型”姿势,脸朝下重重地拍在了地板上,甚至还因为惯性向前滑行了一小段距离,直到撞上乾启的床脚才停下来。
“好痛……”
少女趴在地上,带着哭腔哼唧了一声,然后顽强地抬起头,正是花江。
“没、没事吧花江酱?!”芹奈吓了一跳,手里的勺子差点掉了,连忙放下碗去扶她,“怎么这么着急?是有急诊吗?”
“不、不是急诊……”
花江顾不上揉自己摔红的鼻子,一把抓住芹奈的手,指着门外,一脸惊恐,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是……是有人找老师!”
“有个……有个警察!看起来好凶的样子!她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亲自跟老师说!现在就在会客室等着呢!”
“警察?”
乾启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我去看看。”
“等等!鞋子!”
芹奈连忙把藏在床底下的鞋子拿出来给他穿上,然后像个小尾巴一样跟了上去,“我也要去!万一是来抓老师的怎么办?我要保护老师!”
——
医院一楼的会客室里。
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桌面上,形成一道道光栅。
在那光影交错中,坐着一名身穿警服的少女。
她有着一头如同融化黄金般耀眼的淡金色秀发,头顶上一对毛茸茸的兽耳在阳光下微微颤动。
她并没有像普通访客那样端坐,而是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一把手铐,眼神看起来有些散漫,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少女的耳朵动了动,立刻收起手铐,动作利落地站起身,对着走进来的乾启敬了一个标准的警礼。
“上午好,老师。”
看到这张熟悉的脸,乾启稍微松了口气。
“是你啊,叶渚。”
他笑着走了过去,示意对方不用拘束。
“怎么突然跑到医院来了?我还以为我又犯了什么事,要被瓦尔基里带回去喝茶了呢。”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来这种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地方打扰您的清梦。”
叶渚放下手,重新坐回椅子上,顺手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裙摆,目光在乾启身上扫了一圈,似乎在确认他的健康状况,然后放心道。
“看来您恢复得不错?都有力气开玩笑了。”
“还行,毕竟被照顾得很好。”
乾启苦笑了一声,看了一眼身后的芹奈。
“那个……这位警官小姐,”而此刻的芹奈有些警惕地挡在乾启身前,欲言又止道,“请问您找老师有什么事吗?老师现在还在静养期,不能受刺激……”
“关于这一点……”
叶渚看了一眼芹奈,又看了一眼门口探头探脑的花江,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接下来的谈话涉及到一级机密,除了老师本人之外,我希望……这里不要有第三只耳朵。”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乾启收敛了笑容,他了解叶渚,她在正事上绝不含糊,既然她这么说,那就说明事情真的很严重。
“芹奈,花江。”
乾启转过身,轻轻拍了拍芹奈的肩膀。
“你们先出去一下吧,帮我守着门口,别让其他人靠近。”
“可是……”
“放心吧,她是熟人,不会伤害我的,去吧,晚上我想喝那个特制的蔬菜汤。”
听到“蔬菜汤”,芹奈的眼睛亮了一下,这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就在门口,有事一定要叫我哦!”
等到芹奈和花江离开,并贴心地关上房门后,会客室里只剩下了乾启和叶渚两人。
“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了。”
乾启拉开椅子坐下,脸上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说吧,出什么事了?值得你这么火急火燎地跑过来。”
“首先,关于您的身体……”叶渚没有直接切入正题,而是先问了一句,“真的没问题了吗?接下来的话题……可能需要您稍微费点神。”
“只要不是让我现在去跑五公里,其他的都好说。”
“行吧。”
叶渚点了点头,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密封的文件袋,放在桌上。
那上面印着瓦尔基里警备局的绝密印章。
“关于阿里乌斯的审讯,有结果了。”
乾启的瞳孔微微一缩。
“她们招了?”
“大部分人还是死硬派,什么都不肯说,好像在恐惧什么。”叶渚叹了口气,无奈道,“但是……有一个人例外。”
她伸出手指,在文件袋上轻轻点了点。
至于是哪个人,乾启早有预料,脱口而出,和叶渚同时说了出来。
“纱织还是亚津子?”
“那个叫‘锭前纱织’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