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烬以身化道,修补三界裂隙,神魂永困时空轮回。
山河印碎裂成漫天星辰,修补苍穹创痕,光芒刺破万古长夜。
白璃龙魂化作滋养众生的光雨,每一滴都映着初代天帝的兵解真相。
无名碑在众生愿力中拔地而起,碑上无字,唯留一道斩天剑痕。
九幽残魂潜入祈天圣坛,混沌镜碎片悄然凝聚。
当幼童拾起烬天剑碎片时,剑身映出凌烬与白璃并肩星空的幻象——
“山河为卷,执笔为刃,这故事永不终结。”
三界在哀鸣。
归墟的裂隙如同大地上永不愈合的腐烂伤口,疯狂地吞噬着光线、灵气、乃至空间本身。狂暴的混沌物质从中喷涌而出,如同污秽的脓血,所过之处,万物湮灭。不周山天柱崩塌后的碎片,在混乱的引力撕扯下,化作燃烧的陨石雨,轰击着摇摇欲坠的九州大地。幽冥血海倒灌人间,裹挟着亿万亡魂不甘的尖啸,与神族破碎圣地逸散的神力碎片激烈碰撞,炸开一团团毁灭的能量风暴。天穹破碎,裸露出界外狂暴的混沌虚空,混乱的流光如同垂死的巨兽痉挛的神经,抽打着满目疮痍的世界。这是创世以来的最大劫难,天道崩塌的终末回响。
在这片毁灭的旋涡中心,凌烬的身躯,已非血肉。
万载的诅咒走到了尽头。冰冷坚硬的灰白石质,如同最无情的瘟疫,早已爬满了他全身每一寸肌肤,吞噬了血肉的温度与生命的弹性,只剩下棱角分明的轮廓,凝固着最后挥剑的姿态。唯有那颗心脏的位置,在厚重的石化层下,还残留着一丝微弱到近乎熄灭的搏动,如同风中残烛,维系着他与这个濒临湮灭的世界最后一丝脆弱的联系。
他手中紧握的,已非完整的烬天剑。剑身在与天道化身鸿蒙的最终对决中彻底崩碎,如今只剩下不足一尺的暗金剑锷,顶端镶嵌着那片流转着黯淡银蓝光华的逆鳞——那是白璃龙魂最后燃烧的痕迹,也是他灵魂锚定此世的唯一坐标。剑锷沉重无比,仿佛承载着整个三界的绝望。
他的石化之躯悬停在归墟裂隙最狰狞、最核心的上方,如同一枚即将投入熔炉的冰冷祭品。下方,是咆哮翻滚、吞噬一切的混沌深渊;头顶,是支离破碎、流泻着毁灭的苍穹。空间在他周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细密的黑色裂痕如同蛛网,不断在他凝固的石躯表面蔓延、修复、又再次蔓延。每一次空间的震颤,都带给他灵魂深处无法言喻的撕裂感。
“凌烬!”
一声凄厉决绝的龙吟,穿透了毁灭的轰鸣。
一道银蓝色的流光,如同划破永夜的流星,带着焚尽一切的决绝,逆着混沌洪流,冲到了他的身边。光芒凝聚,显露出白璃虚幻到几乎透明的身影。她的龙魂在归墟封印裂隙时已濒临溃散,此刻强行凝聚,每一寸光影都在剧烈波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消散在狂暴的能量风暴中。
她不顾一切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凌烬那冰冷僵硬的脸庞,指尖却在离石质肌肤寸许之地停住,剧烈的颤抖。冰冷的石质隔绝了所有温度,也隔绝了她试图传递的哪怕一丝慰藉。
“停下来!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她的声音带着灵魂撕裂般的痛苦和哀求,银蓝的眼眸死死盯着凌烬石化面庞上唯一还能转动的赤红眼瞳,“集齐九枚山河印,重掌《山海经略》全卷,我们还有力量!我们还能寻找逆转时空的契机!唤醒初代天帝遗留的秘法!凌烬,不要放弃!不要…就这样结束!”
凌烬赤红的眼珠艰难地转动了一下,目光落在白璃那虚幻而焦急的脸上。那目光里,没有恐惧,没有犹豫,只有一种穿透万古尘埃、看透命运轨迹的平静,以及深不见底的疲惫。
“办法?”他的声音直接在白璃的灵魂深处响起,干涩、沙哑,如同两块粗糙的石块在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石化的沉重与碎裂的痛楚。“璃儿…你我都清楚,山河印归一,并非掌控天道的权柄,而是…开启最终献祭的钥匙。”
他的意念扫过这片沸腾的毁灭之海。归墟裂隙如同贪婪的巨口,每一次扩张都撕扯着三界脆弱的根基。幽冥血海倒灌,污秽的死气侵蚀着残存的生机。不周山的碎片燃烧坠落,砸碎山河,点燃烽火。破碎的天穹之外,混沌的阴影蠢蠢欲动。整个三界,像一个被无数利刃同时切割、又被投入熔炉的琉璃盏,正在发出最后的、濒临极限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