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陲小镇的铁匠铺内,凌烬的右眼彻底灰金化。他疯狂捶打剑胚,每一声锤响都引发时空震颤。炉火中浮现万界画面:某个时空的百姓被灰金藤蔓绞杀,某个时空的阿箬化为石像,某个时空的孩童天道被菌丝吞噬。玄机子的声音在火中蛊惑:\"继续......让所有时空的'你'......都成为我的载体!\"
最后一锤落下,剑胚化为长刀。刀身映出凌烬扭曲的倒影——半张脸是铁匠的沧桑,半张脸是玄机子的狞笑。他持刀劈向虚空,裂缝中伸出灰金巨手,将整座小镇拽入多重时空的夹缝。
为净化孩童右眼的菌种,阿箬携其潜入龙心井底。曾经的银莲池已沦为虫巢,莲藕中挤满噬渊虫卵。池水沸腾,浮出白璃的龙骨残骸——每根骨头都生满灰金菌斑,逆鳞处插着凌烬的石化断剑。孩童触碰断剑的刹那,菌丝突然暴动,裹住他的身躯:\"娘亲......为什么不要我......\"
阿箬的蛊笛吹出安魂调,音波震碎菌丝。白骨堆中却升起玄机子的新躯——他以噬渊虫为骨、灰金菌为肉,胸腔内嵌着铁匠凌烬锻造的长刀:\"欢迎参加......天道的葬礼!\"
铁匠凌烬从时空裂缝踏出,长刀指向石像。两股灰金之力对撞,烬海地脉崩裂,岩浆裹着星髓喷涌。石像右眼的菌丝缠住铁匠,玄机子趁机操控其身躯:\"看啊......你我本是一体!\"铁匠的右眼炸裂,菌丝钻入瞳孔,他的刀锋突然转向孩童天道:\"杀了他......你才是唯一!\"
阿箬的蛊虫结成盾墙,却被长刀劈碎。危急时刻,石像左眼渗出银焰——白璃的残魂在焰中嘶吼:\"哥哥......醒来!\"铁匠持刀的手突然僵直,左眼银光一闪。刀锋逆转,刺入自己胸膛:\"这一刀......为那个雪夜......你递给我的热汤......\"
铁匠的身躯化为飞灰,长刀坠地。玄机子的虫躯在银焰中尖啸:\"你们杀不死天命......\"话音未落,孩童天道的左瞳银光暴涨,右眼眶的菌丝突然开花——灰金色的花瓣中,浮现初代弑天者与白璃幼年堆雪人的画面。玄机子的虫躯被吸入花蕊,时空裂缝骤然闭合。
\"原来你怕的不是毁灭......\"阿箬轻抚花瓣,\"而是被遗忘。\"
石像在晨曦中崩塌,灰烬凝成泪滴形坠饰。孩童将坠饰嵌入右眼眶,空洞处涌出清泉——泉水所过之处,灰金菌斑化为星髓晶簇。阿箬翻开《山海经略》,末页浮出白璃的手迹:\"泪川洗孽,万物归源。\"
墨离的残魂自晶簇中浮现,指向远山:\"真正的战场......才刚刚开始。\"山巅处,最后一丝灰金孢子渗入岩缝,岩壁上缓缓睁开一只巨眼。
三月后,烬海重建为星髓城。孩童天道坐镇中枢,右眼泉流滋养万灵。阿箬在泪川旁立碑,碑文无字,只刻着一柄铁锤与龙鳞交缠的图腾。
深夜,打铁声自碑底传出。工匠掘地三尺,见一柄灰金长刀插在铁砧上——砧面刻着初代弑天者的遗言:\"山海烬,轮回启;弑天者,永不灭。\"
星髓城的庆典之夜,孩童天道右眼涌出的泪川突然沸腾。银白泉水转为暗红,水底浮出血管般的灰金菌丝,缠绕住饮水的百姓脚踝。被菌丝寄生者瞳孔骤缩,额间裂开第三只眼——眼珠转动间,竟映出玄机子冷笑的面容。阿箬挥鞭斩断菌丝,断口处喷出的却不是脓血,而是细碎的星髓晶屑。
\"他在改写泉脉......\"墨离残魂自晶屑中凝聚,指尖星芒勾勒出骇人图景——泪川深处,玄机子的意识正将星髓转化为\"烬髓\",一种同时蕴含净化与腐蚀的诡谲物质。孩童天道捂住右眼嘶吼,空荡的眼眶中钻出菌丝凝成的匕首:\"阿箬姑姑......杀了我......\"
为净化泉脉,阿箬携《山海经略》残页潜入泪川。水底布满蜂窝状的灰金虫巢,每只巢穴中都在孵化\"噬时虫\"。这种新虫群以时间为食,所过之处生灵急速衰老,连水流都凝成固态的\"时间琥珀\"。阿箬的蛊虫触及琥珀,瞬间化为齑粉,虫群却在她眼前重组成初代弑天者的模样:\"你的挣扎......不过是历史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