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已经带上了门。
太子看向梨软软:“你和孤讲规矩?孤就是规矩。”
到底是未来帝王,冷下嗓音时,威压那么足。
他的话也没错,他的确就是规矩,但就算是贵为太子,也不是没有束缚的,宗教礼法俱是约束。
只不过这里没有外人。
梨软软不敢再多说,只更小心了一些。
隔了好一会,太子才开口:“过来吧。”
梨软软才起身,她站在茶台另一边,用手小心的放下他那枚玉佩。
太子只淡淡的扫了一眼,就吩咐她:“坐下,给孤倒茶。”
梨软软有些局促的坐下,她虽然不喝茶,却是会泡茶的。
看着还没有动过的茶台,和旁边小炉子上已经煮沸的水。
梨软软小心的将茶叶放进紫砂壶里,用沸水洗茶,又用洗茶的水烫过白玉茶盏。
她倒了一杯茶,奉到太子面前。
太子随手抓起那枚玉佩,轻轻晃了晃:“知道孤的名字吗?”
梨软软是知道如今的皇室是姓萧,但他不知道太子的名字。
而且一点也不想知道。
梨软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垂眸却想起世子爷。
以前她在世子爷面前吃饭,连骨头都不敢吐出来,如今,却敢坐在太子面前,给自己倒一杯茶了。
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和底气,梨软软自己都惊讶。
她有些晃神,既然都如此胆大了,索性就更胆大一些。
她轻轻开口:“奴下贱,如何敢知太子殿下名讳。”
“萧景,孤叫萧景。”
“奴名儿下贱,梨软软。”
“软软,倒是个好名字。”
“世子爷也常这样夸奴。”
她故意提叶云初,是意在提醒他,她是谁的人。
萧景看着她,却没有吭声。
他将手中的玉佩,丢过去:“何不拿着,日后有什么急事,也可来寻孤。”
梨软软忙将玉佩推回去:“无功不受禄,奴不敢要,还请太子爷收回吧。”
“不敢要,今日倒敢来找孤?好大的胆子,就不怕孤告诉世子。”
梨软软还是将玉佩推了回去,心里想太子这是威胁她吗?
梨软软才说起正事:“奴今日来,是想请太子爷成全叶二小姐跟顾公子的婚事。”
萧景撑着额头,他姿态懒懒的斜睨着梨软软。
不是一般的威压,梨软软额头都冒了冷汗,她端起面前的茶杯,低头抿了一口,连是什么滋味都没有喝出来。
太子不吭声,梨软软硬着头皮又说:“奴可与太子爷交易。”
萧景似乎这才来了一些兴趣,他坐直了身体,看向梨软软:“孤当你是个愚笨的,没想到倒有几分聪慧。猜到了孤送你玉佩,是何意思?”
梨软软额头上的冷汗立马就下来了,男子送女子玉佩,是定情的意思。
不是她的错觉。
梨软软吓死了,当即就把话往正题上带,可不能再歪了,就在还没有挑明的事情,就此打住吧。
不然谁也不好收场。
“奴想与太子交易的是名为酒精的东西,这是奴外公行医多年偶然发现之物,此物从烈酒中提取,用于伤口上,可防止感染溃烂,防高热,提高伤患生存率。还能用于瘟疫的预防和杀灭,有着极其高的利用价值。”
梨软软一口气说完,又开口:“奴想用此方,换得,太子殿下成全叶二小姐,与顾公子的婚事。”
她起身跪在地上,恭恭敬敬,规规矩矩,没有半分逾矩,更显得诚恳:“还请太子殿下成全。”
萧景看着跪地磕头行礼的梨软软,他微微眯眸,倒是没有想到梨软软找他的目的是这个。
还以为她是得知叶云初娶正妻的事情,知道徐婉不是个好相与的,大智若愚的丫头来攀附他这个更高的靠山。
却没有想到她跟他谈这个。
有这样好的东西,却是为了别人,世上,再没有这样愚蠢的女人了。
梨软软一脑门的冷汗,实在是她也没有把握。
隔了一会,她感觉有温软的东西覆盖在她额头。
梨软软慌乱间,因为极致紧张而微微发红的眸抬起,就看到一双白皙如玉的手,拿着一方巾帕。
竟然是太子半蹲在她面前,为她擦额头上的冷汗,他竟然屈尊降贵的为她擦汗。
梨软软登时吓的两眼一黑,慌忙退开:“太子爷不可。”
“为何不可?你既知晓孤的心意,为何不依附于孤?若你想,孤可为你制造一场假死,让你名正言顺到孤身边。”
“不,不.......”
梨软软都魂都吓飞了:“奴,奴下贱,如何........”
萧景轻笑:“下贱?你下不下贱,是孤说的算。孤把你抬起来,谁还敢说你下贱?”
梨软软的双手发颤,她的眼泪顺着发红的眼尾滴落,却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太害怕。
许久后她才说:“奴,奴是世子爷的人。”
“他马上要娶正妻了,而你还只是一个通房丫鬟,他过什么样的日子,你过什么样的日子?软软,好日子,都是自己争取的,孤喜欢你的性子,孤也看得起你,想你不会另孤失望。你不必今日就答复孤,倒可以好好想一想,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太子太会当说客了,梨软软的脑子一团子浆糊。
只有太子为他编织出来的美梦,里面都是她的锦绣前程。
但真的是锦绣前程吗?那样就真的能过的好吗?
还是裹着蜜饯的毒药,吃下去,就会万劫不复。
梨软软当机立断,根本就不给自己后路:“奴,已经考虑好了,奴是世子爷的人,生死都是。”
萧景不答梨软软的话,他坐回椅子上,端起面前的茶盏随意的把玩起来:“你要知道,成不成全叶二小姐,只是在孤的一句话。”
“还请太子殿下成全。”
“孤成全你,谁成全孤。孤心情,不好了,就见不得别人双宿双飞,有情人终成眷属。”
萧景似乎只是很轻的用力,但手中的茶盏就被轻易的捏碎了,他松开手,碎瓷片就掉在桌子上,他唇角的笑意却还是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