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外突然响起一声老牛的嚎叫,仿佛在诉说自己的冤屈。
楚二勇轻笑出声,将碗饭都一侧双手杵在膝上看着她,打趣道:“老牛这趟伤得不比你轻,牛家也是一把年纪了,哪经得起这般折腾。”
云丽儿呆愣一瞬,难为情地挠了下脸颊。
“所以大哥决定,以后老牛专门在家里耕地,买一批好点的马拉货啥的,回头真要碰到什么事儿,跑起来也快。”
确实如此,家里的老牛已经迫不及待地等待新朋友的来临。
刚做好的打算,这日楚大勇便马不停蹄地去马肆挑选马匹。一跨进马肆,这味道不比隔壁牲口集美妙。
楚大勇一走进马肆就被这里的马匹给吓到,马不比牛温和,特别是性格刚烈急躁的马匹,稍微失控便会将人误伤。
这不,楚大勇刚靠近一匹马打算自己看看,马就立即撑起上半身站起,用前足对着楚大勇发出一声鸣叫,吓得他连连后退。
马匹的主人见有人来,赶忙走过来招呼:“哟这位哥,看马呢?”
“嚯,脾气这么暴躁,要不得要不得。”楚大勇摆摆手离开去往下家,下定决心定要挑一匹温顺的,不然家里小孩多,误伤了可咋办?
而偏偏“人皆貌相”,卖马的人一瞧楚大勇的模样,以为他是士兵或者猎户,一个劲地给他推荐猛烈的马匹。
“这位哥,俺给你介绍的马匹绝对是上等马,你只要骑上它,那潇洒的模样不得迷死镇上的姑娘啊?”
楚大勇额头冒出喊住,干笑着摆手解释道:“我没那么高要求,家中有老人和孩子,只想找匹力气大,脾气温和的。”
那人扶着下巴上下打量了楚大勇一番:“啧,当真不考虑?”
“不必。”
这就难办了,马匹基本都是经过前主人的驯养,力气大的性子自然不会温和,温和的自然也就胆怯,万一受到惊吓也会出现伤人的行为。
楚大勇来来回回跑了几趟,也没看到中意的,正垂头丧气准备离开时,角落里突然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要我说,你就买匹力气大的马,性子回头再训练呗。”
老头头戴一顶破旧的草帽,正躺在木车上个的草堆里歇息,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上。
楚大勇环顾四周,确定对方是在同自己讲话后便出声询问:“老伯,您是说长大了的马匹也可以通过后天调教吗?”
没想到老伯突然支棱起身子瞪向楚大勇,不满道:“是训练!”
“嗷嗷对不住。”楚大勇不明白训练和调教之间有什么区别。
老伯冷哼一声站起身,随便拍了两下身上的稻草,朝楚大勇招了招手:“跟我来。”
看着老伯穿着单薄泛黄的白衣,楚大勇寻思也不能拿自己怎么着,便跟了上去。
穿过整条马肆街后,两人来到马棚前,马棚不算大,里面有零零散散几匹马,老伯吹了声口哨,马匹便都兴奋地奔向他。
从马棚里探出一颗颗脑袋凑到老伯手前,瞧着撒娇的样子不像是马,倒像是还未长大的孩子。
老伯一碗水端平,每匹马都摸了头,随后转身看向楚大勇,朝他偏了下头。
楚大勇咽了咽口水,靠近马棚走到老伯的身后,小心观察着这几匹马。
忽然,楚大勇眼前一亮,看中了一匹黑色的马。
马身修长,胸廓宽阔,背部平坦而坚实,四肢修长且粗壮,展现出强大的爆发力和耐力。毛色纯正,如墨玉般的乌黑,毛发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光是楚大勇这个门外汉一眼便相中此马,他两眼放光地凑上前,忍不住夸赞道:“真漂亮啊。”
他试探性地抬手去摸马脸,对方却一偏头躲开他的手,对着他就是一阵吐气。
“噗——”
楚大勇抬手扇着空气退后一步,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但嘴中却是在夸赞:“哇这味道,一闻便晓得这匹马吃得很好很健康。”
老伯轻笑一声,无情地拆穿他:“拍马屁也拍到马屁股上了?”
“没,说得实话。”楚大勇难为情地干笑两声,随后指了指刚才那匹马问:“老伯,这马卖不卖?”
“哟,眼光不错。”老伯宠爱地拍了拍那匹马的头顶,随手整理了马头上的毛发:“这马的品种叫乌骓。”
“乌骓?”楚大勇一惊,扯了扯嘴角笑:“那岂不是很贵?”
“虽然不是纯种的,但依旧健硕欢腾,是匹难得一见的好马。”
老伯这话捎带一些暗示,楚大勇观察着老伯脸上的表情变化,又看了眼黑色的马匹,爽快地笑道:“您开个价吧,我瞧瞧合不合适。”
“爽快。”老伯用力摸了把马匹的肚子顺带拍了拍:“三十两。”
开什么玩笑,一头水牛撑死也就十几两银子,再不济楚大勇可以再买两头牛回去,每次耕田更快不说,即便是上镇,回头在发生不好的事,三头牛踩过去那劫匪也得没命。
楚大勇嗤笑一声:“看来大伯是把我当猪宰呢?”撂下一句话便不带犹豫地转身走人。
老伯一瞧他走得如此干脆,急了,赶紧喊道:“诶诶!价钱可以再商量的嘛,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再开嘛!”
听着后面的嚷嚷声,楚大勇故意放慢脚步等那老伯追上自己。
对方喘着气两条腿跳着小跑到楚大勇身旁,脸上刚才的犀利已不复存在,满是讨好的笑容。
楚大勇淡淡瞥了他一眼,吐出:“二十两,成就买,不成便拉倒我再到别处看看。”
老伯喋喋不休地追赶了一条街在于楚大勇商量价格,但楚大勇衣服油盐不进的脸全程未看对方一样。
眼看马上就出马肆街了,老伯一跺脚,带着不甘的怒气道:“二十便二十!”
当三个孩子散学时,便看到楚大勇牵着一匹黑得发亮的马,身后拖着全新的马车上头还带着个遮阳的帐篷。
楚勇平一见两眼放光,直接冲过去想与马匹来个亲密的问好,被马一阵吐气驱赶,沾了一脸口水。
“哇,它怎么这样啊!”楚勇平愤愤不平地抱怨着,楚大勇拿掌心替他擦口水乐开了花。
“这马的脾气还没训好,会有些暴躁,你们先别惹它。”
话音刚落,一抬眼,便看到福宝已经跑上去拽着马匹的鬃毛往上爬,吓得楚大勇大步跑上前去阻拦,深怕马不高兴一脚将人踹飞出去。
但这匹马却只是朝天吐了口水,不耐烦地踏了两步,没有伤害福宝的意思。
直到福宝拽着马的鬃毛爬上马车,朝着他们招手道:“快上来呀!”
楚大勇往身上擦干手心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