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怡瑶满目皆是坦荡。
似乎反而是宋老夫人毫无证据便将罪名落在她头上。
我二人之间又好像只是在讨论这碳与火的关系。
宋老夫人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危险。
眼前的女人果然并非是初见时那般简单豁达。
如今便已然能够看得出来她心上那份算计。
真是让人莫名觉得有几分恶心至极。
但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好歹也是宋家的表小姐,若是借此机会将其赶出府中,难免又有人会谈论宋家管家不严。
又或是有人谈论宋老夫人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家儿媳,便可随意将他人性命置之于不理。
不管是何说法,都是关于宋侯府的颜面。
宋老夫人绝不能轻易做了决定。
可宋怡瑶却丝毫无半分畏惧的坐在那处,似乎早已想到如今局面。
“我给你两个选择。”
宋老夫人看着面前的宋怡瑶。
“我的儿子我心知肚明,他是绝对看不上你的,那么你自己打道回府,到时老身自会给你该有的一切,要么…”
宋老夫人看着她。
“陛下新登基在即,后宫之中多位空悬,宋侯府颇得圣恩,也是时候该为陛下延绵子嗣。”
宋怡瑶万没想到宋老夫人想到的万全之策竟是将自己送入宫中做了陛下的女人。
看着面前女子僵硬的模样。
宋老夫人心中畅快。
这姜还是老的辣。
“你真以为老生不知那些个老狐狸将你送过来的意思为何?不过是想着你父亲从前也算是为宋家鞠躬尽瘁,若是你知分寸,将你一个孤女留在京城之中,不过是在宋侯府填副碗筷的事罢了。”
宋老夫人从她拜入这府中的第一日起,便知那些人心中都在盘算着些什么。
若非是看在宋鹤眠的面子上,这些在淮阳老家的人,宋老夫人都不愿意与之亲近。
“老夫人,我也是被逼无奈,您既知道我被送进这诸侯府中,究竟是因何缘由,大便应该知道我所做之事只是为了求生。”
宋怡瑶站起身来走到了宋老夫人面前,又跪倒在地。
“老夫人,只要您愿意让侯爷娶了我,哪怕只是给侯爷做一个妾室,一生都不得侯爷喜爱,我也心甘情愿。”
只要有了侯府这个庇护伞。
宋怡瑶自然不必再为他人所谋。
可宋老夫人却不愿意成全,甚至觉得宋怡瑶不过是倒打一耙。
“既然你自己不选,就只能是老身替你选了。”
她说着便吩咐余嬷嬷将要将宋怡瑶送入宫中之事告诉给宋鹤眠。
那速度甚至连宋怡瑶都无法阻拦。
宋鹤眠并未知杰作主反而将此事交由了怜月主断。
“你本就是当家夫人,自然这些小事是由你裁断才是最好。”
怜月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却颇有几分疑惑不解。
“你莫不是不想得罪宋家……”
“如今所存的宋家长辈里,除了小叔,你觉得我还与谁亲近?更何况宋怡瑶不过是先族长的女儿。”
怜月想了想还是婉拒了宋老夫人的意思。
“你也说了,毕竟是宋家先族长的亲生女儿,淮阳的那些宋家长辈眼中无她,可我们不能。”
怜月摸了摸肚子,又安抚着他。
“不如就权当为我们的孩子积德,先…将人留下来就是,反正家里也不缺这口饭。”
面对着怜月的善意,宋怡瑶丝毫无半分悔改。
即使如今能够留在这府上,可却终究名不正言不顺。
怜月分娩将至,宋鹤眠特意请假回家,也不愿再听外间闲言。
可即使如此,既定的命运却终究逃不脱。
看着面前被匆匆忙忙送进府上的旨意。
他有些踌躇。
宋老夫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他眼中的挣扎。
“朝中之事不能耽误,你先去,就算是月儿者发作了,还有老身和家中的奴仆们在,一个男人也用不上什么。”
他虽然心知自己在富人生产的这件事情上确实无法给予援助之手。
但却也记得之前答应过怜月,若有朝一日生产,定会相陪伴其左右。
怜月自然也瞧见了他眉眼之间的那份为难。
朝堂之上的事情终究有些难说。
今天他可以为自己身怀有孕而不去。
明日就不知道那些朝臣们会因此而议论多少。
“无妨,嬷嬷不过是说是这几日发动,又不曾说是今日,你快去快回,说不定我还不曾发作,你就回来了呢。”
有着怜月的鼓励,他终究下定了决心。
他走到怜月的面前,屈膝半跪了下来,双手又扶在她那微微隆起的腹部上。
“好孩子,莫要折腾你母亲,待阿爹回来,你在胡为。”
怜月面上带着笑,也伸出手摸了摸他发尖。
“快去吧,别让陛下和定远侯等急了。”
他颔首,随后转身离去,但目光却也依稀有几分不舍。
怜月虽心中不满,但却也知此事…不能因为一个妇人而备受阻拦。
御书房内。
只见当今天子与定远侯,二人眉眼之中皆染急迫之色。
身旁侍奉的下人都不敢有半分言语。
直到他踱步而来。
“到底是何事能让你们两个如此为难?一定要点了我的名。”
他是之前那流言蜚语之后便一直请假在外。
天子不曾怪罪。
万事也几乎都不曾经过他手。
今日之事,若非过于棘手,绝不会落在他的头顶。
“朕知道你夫人快生了,原本此事不该…可好不容易有了些进展,朕还是想让你亲眼瞧瞧。”
宋鹤眠走了过去,便瞧着桌子上面散开的那几张文书。
他拿了过来,细细研读之下,才方知是宋无忧之事。
“此事我们之前不是已经商量好了,不管是何结局,按照法律而判。”
“若是放在从前,朕自然干脆,那你再看看这张书信。”
那书信上面别了只有塞外才有的凤羽鸟羽毛。
是军信。
他犹豫了片刻,才撕毁上面的封条,我在看到其中的内容之时,略觉得荒唐。
甚至手指不曾碾过那信纸,让其飘零在地。
“此事绝不可能为真,他就算是再荒唐,他也绝对不敢与边疆有了联系,更绝对不敢以宋侯府的名义,与军中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