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很希望她死在里面?”
庞靖忠眼神凌厉的看着雷运良。
雷运良赶忙否认,又贼兮兮的看了眼废墟:“那这场火里,可有闹出人命?”
“你就赶紧去拜菩萨吧,幸好只是烧了屋子,没人出事。”庞靖忠淡淡道。
然而这话落在雷运良的耳里却犹如晴天霹雳!
纤柔没死在这场火海里,他自然知道。
但这场火海里没有死人,却是出乎意料!
那他昨夜抱进去的女子是个啥?
“大人,你们确定没有人烧死在屋子里?”雷运良试探道:“你们有没有仔细搜查,有没有可能人直接被烧成骨头渣子了?”
“你够了!”
庞靖忠指着他的鼻子喝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就这么巴不得有人葬身在火海!”
顿了顿,他狞声道:“本官很怀疑,这场火,是否与你有关!”
雷运良一个哆嗦,赶忙否认:“没死人最好了,我立刻去庙里拜一拜。”
说完,他拔腿一溜烟就跑了。
庞靖忠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
这一下,雷运良只觉得天都塌了。
“不该啊,昨夜我亲手把那女的丢上床,放了火,怎么会没死人呢。”
“难道在我离开后,那女人醒过来逃出去了?抑或者有人救走了?”
“既然没死,那这个女的躲哪去了?完蛋了!”
雷运良回到赌坊后,看着红火的景象,却是心如冰封。
纤柔跑了。
替死鬼也跑了。
那他该不该一块跑呢?
先不说那个女子会不会去报官。
只要九皇子得知昨夜的火没有烧死人,那么绝对会立刻找他兴师问罪。
这么一来,他绝无活路!
“还是跑吧!”
雷运良也是狠人,意识到致命的危机降临了,立刻下定了决心。
但他没急着收拾东西,而是揣上几张大额银票前往了京兆府。
他准备打点关系弄到一张路引。
还好,依仗九皇子这座靠山,京兆府的人大多很卖他的面子。
找到了熟悉的县丞,雷运良一见面,直接将这几张银票塞进到了县丞的袖子里。
“烦请大人帮个忙,上头有急事,让我出去跑个腿。”雷运良笑道。
县丞摸着袖子里的银票,立刻眉开眼笑,“是那位有差事交办?”
那位,指的自然是九皇子。
雷运良点了点头。
县丞当下就省略了盘问调查的流程,叫来户房书吏,着手开具路引。
然而,户房书吏还没来,姜世生就进来了。
“你是谁?”县丞对这个衙役有些眼生。
“大人,我昨天刚来报到的,这就忘了?”姜世生笑道。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随泰王殿下进京的那个。”县丞恍然道。
庞靖忠和姜世生的差使,都是陈廉和孟瑞丰、武南伯讨价还价的结果。
县丞作为二把手,自然也听说过此事,因此立刻沉下了脸色,冷冷道:“你有何事?”
对于这个被迫接收的关系户,县丞和孟瑞丰都没好脸色。
姜世生则笑容自若,道:“大人,我刚刚听说,你准备给这个雷运良开具路引?”
“你怎么知道的?”县丞一怔。
雷运良也紧张了起来。
他和姜世生见过,闹得不甚愉快,就担心姜世生要趁机找茬。
如果是往常,他根本不以为然。
但现在他已是惊弓之鸟,急着逃离,可不想节外生枝了。
“你刚派人去给那个户房书吏传话时,我也刚好在那。”姜世生解释道。
“于是你就跑来质问本官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县丞一脸的莫名其妙。
“大人,按照规矩,路引核发的审批权,在孟大人那里。”姜世生道:“您都还没向孟大人请示,就让户房立刻给人开具路引,是不是不合规矩?”
县丞又怔了怔,随即勃然大怒,指着姜世生说道:“怎么?你一个刚来的衙役,还想管本官做事?”
虽然按照规矩,路引的审批权在京兆尹的手里,但京兆尹公务繁忙,哪有闲工夫处理这些琐事。
一般普通百姓的路引,都由县丞或者主簿直接核发了。
“卑职不敢。”姜世生保持微笑:“只是孟大人想要管一管。”
县丞脸色一变:“你还跑去向孟大人告状了?”
“没有啊。”姜世生一摊手:“是孟大人派卑职去户房传话,关于这个雷运良的路引,不得开具!”
这次轮到雷运良脸色大变了,“为何不给我开路引?孟大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说?是不是你小子从中作梗?”
“你想知道啊,索性直接去问问孟大人吧。”姜世生冷笑道。
说孟大人,孟大人就来了。
只见孟瑞丰率着几个衙役走进了公房,看了眼县丞,随即目光锁定了雷运良,张口就喝道:“拿下!”
姜世生和李大虎、赵如熊等衙役立刻扑了上去。
雷运良当即要反抗,奈何双拳难敌群殴,没一会就被摁在了地上。
姜世生的脚踩在这厮的脑袋上,呸了一口,道:“狗东西!今天就是来收你的了!”
“你们怎么敢!知道老子的背后是谁嘛!”雷运良挣扎大叫。
那县丞也赶忙溜到孟瑞丰的身旁,低声道:“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个雷运良,是天水赌坊的老板,而他背后的人……您应该也知道的。”
“本官知道什么了?要不你给本官说说?”
孟瑞丰瞪眼怒斥道。
县城傻眼了。
孟瑞丰明明是知道雷运良的靠山是九皇子的,怎么现在又装糊涂呢。
难道,这个雷运良犯了大事?
“立刻将此人收监!”
孟瑞丰立刻布置行动:“姜世生、赵如熊、李大虎,你们率人立刻前往天水坊,将天水赌坊包围,一只老鼠都别放出去,然后赶紧寻找囚禁人口的地窖!”
“喏!”
姜世生等人轰然应允。
赵如熊、李大虎还顺便又狠踹了雷运良一脚。
那个县丞一听雷运良居然犯下这种弥天大罪,也指着雷运良,气愤得说不出话来。
倒卖人口是人神共愤的重罪,连社会最底层的贱籍都要唾弃。
而雷运良已经如同死狗一样,瘫软在了那里,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