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继儿媳何玉珍如挤牙膏一般,今天扯这样的由头问陈娟淑要钱,明天扯那样的由头问陈娟淑要钱。
而且还无穷无尽,陈娟淑不给钱,何玉珍就以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理由吵闹逼她给钱。
不给还不行!
这让陈娟淑很是不厌其烦,但是她拿何玉珍一点办法都没有,连怨死了的心都有了。
老话讲,高石头有人踢。老天有悲悯人之德,自然也会发雷霆之怒。人奈何不了作死之人,但是老天爷奈何得了作死之人!
这不,老天终于对何玉珍动了雷霆之怒,让何玉珍不得不出走亡命于天涯。
这天何玉珍扯了一个由头,说她娘家有一个奶奶归世,叫男人杨环朝去问,继婆婆陈娟淑要钱回娘家去奔丧。
“妈,玉珍的娘家有一个老人不在了,我们要回去奔丧,给点这个!”杨环朝从房里出来,见到继母就伸手作数钱的动作问要钱。
“前两天才问要钱回娘家去奔丧,今天又要钱回娘家去奔丧!她们娘家怎么,那么容易就又死人的啊?!”
陈娟淑不半半假说道,就是三岁小孩也能听得出,她话里话外满满的嘲笑和讽刺,又还有了拒绝和谩骂。
何玉珍才不管继婆婆话里话外什么意思呢,她要的是钱,得钱那才叫真本事!
只听她在房里指桑骂槐一般,对男人杨环朝说道:“外面的死货,问人家要钱干嘛!楼上不是有谷子的吗,去撮一担两担谷子拉去市场上卖,还不是什么都有的?”
老婆大人何玉珍那么一说如醍醐灌顶,杨环朝一听却如同接到圣旨的太监一般。
立马拿上门背放着的木杈,就杈箩梁上的箩筐,要上楼撮谷子挑去市场上卖。
粮食是大家种的,小继子杨环朝拿箩筐上楼撮粮食去卖。陈娟淑没理由不让,更是阻拦不了。
硬要阻拦的话,势必会引起家庭内的战争。
可是让小继子撮粮食挑到市场上出卖,这和掏自己兜里的钱有什么两样?
所以陈娟淑不嘲笑也不拒绝了,她无声地从兜里掏出,一般出嫁女回娘家奔丧,应买礼物所需要的钱,丢到地上便走了。
杨环朝很想竖起大拇指夸何玉珍,还是娘子主意高。
可是他没有说上面肉麻的话,而是捡起继母丢在地上的几张纸币。
拿起钱进了自己的婚房,借花献佛一般拱手交给妻子何玉珍。
其实何玉珍的娘家根本没有老人过世,但是何玉珍拿了钱就得做做样子回娘家去一趟。
夫妻俩个随便收拾一身洗换衣服装进包里,背上女儿骑上单车就出门回了娘家。
“你们公公婆婆,这是要到哪里去?”杨环朝背着女儿骑单车在前面,何玉珍肩上背着包袱坐在后面,才出门走不上一二十米远。
迎面就有一个男人问道,这个男人的后面还跟着有两个靓丽的女子。
“冯哥,不,冯乡,我们有事要回一趟外家!”一看迎面走来的是计生站的站长冯德邦,后面跟着的两个靓妹,是计生站的工作人员。
也是冯德邦的左膀右臂,之前都是来过家里的。大家不但认识还十分熟悉,杨环朝故作轻松调皮地说道。
外家是龙口人对妻子娘家的习惯称呼,冯德邦说道:“别嬉皮笑脸的,跟我们去医院戴了环再回娘家去!”
有冯德邦和两个工作堵在前面,跑是跑不掉的。何玉珍斗鸡眼一溜达,还没等男人杨环朝有反应。
她抢先说道:“冯乡长,我娘家有一个老人不在了,我们急着去奔丧呢,门都出了过两天再去医院行吗?”
“不行,别给我扯由头!去戴环要不了多久的时间,影响不了你们回去奔丧的!”冯德邦一口绝道,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戴环连小手术都算不上,只往那个地方送上一个环就行。前后用不到一个小时,确实影响不了回娘家。
可是戴了环就不能自由生孩子了,何玉珍还想加班加点尽快怀孕生二胎要一个儿子呢!
农村人没儿子谁给你干重的农活,将来又让谁给你养老送终的?
因此,何玉珍脑筋急转弯说:“行,人家听冯乡长的。回屋去方便方便一下,出来就跟你们去戴环!”
“懒人屎尿多,别回屋里去方便。卫生院有厕所,还比家里的好呢,到卫生院去方便!”
冯德邦既是骂又是说道,他还没意识到这是,何玉珍给他玩金蝉脱窍之计。
“冯乡长,没听老话说吃可以忍,饿可以忍,气也可以忍,独独屎胀尿胀不能忍的吗?家在那个地方,老公和女儿也在这里呢!”
何玉珍指指近在咫尺的三高两矮落院,又指指背着女儿的杨环朝。说:“戴个环又不是不让生了,有这么不相信人的。难不成家不要了,老公孩子也不要了不成?”
何玉珍这样说也在道理,态度也还过得去。她的家就在望得见伸手摸得着的地方。
老公和孩子像人质一样抓在手里,他怕什么?却没想到何玉珍是虎狼一样的生性,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羊婆过了坳,才不管你羊崽叫不叫呢!
只听冯德邦手一挥,不耐烦地说:“别啰哩啰嗦了,快去快来!”
“好,人家这就去。保证快去快来!”为了让冯德邦放心,何玉珍还把包袱留下,才跑回屋去方便。
何玉珍篮球运动员跨三步投篮一般,跑回屋去到门前她还回头望了望。
看见冯德邦在原地不动,还在她男人杨环朝的敬烟下。各人叼上一支烟在嘴上,用打火机打火点烟抽。
两个靓丽的女工作人员则站在一边,交谈着什么。大概不是男情女爱,就是家长里短。
何玉珍扬眉吐气一笑,自言自语说:“你中老娘的计了,此时不溜便待何时?”
说罢何玉珍走进院,回屋去打开房门,开衣柜用包装两身衣服。
背身上再锁门,溜走后门出,开后院门爬上屋后的高坡,兔子一般一溜烟走了。
“不好,老子中那娘们的金蝉脱窍计了!”与杨环朝抽了两支烟,仍不见何玉珍方便转来,冯德邦不由拍自己的脑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