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何雨柱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除了院里那位德高望重,最会倚老卖老,以前没少跟着易中海一起算计他的聋老太太,还能有谁?
何雨柱心中冷笑连连,上一世,这老虔婆可没少拿“耳背”当挡箭牌,该听见的不听见,不该听见的,她心里门儿清。
仗着自己辈分高,在院里作威作福,处处偏袒贾家,费尽心机撮合自己跟秦淮茹,话里话外都是让他当牛做马帮衬贾家,俨然把他何雨柱当成贾家的长工、予取予求的提款机。
如今,她还想故技重施来占便宜?做梦!
何雨柱头都没回,依旧给何雨水夹一筷子肉丝:“雨水,快吃,尝尝哥炒的这个肉片,看火候怎么样,香不香?”
“嗯!香!”何雨水乖巧地应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哥哥,拿起筷子,却有些不安地瞟门口一眼。
门帘“哗啦”一挑,聋老太太拄着那根用不知多少年的枣木拐杖,颤巍巍地走进来一双昏黄的老眼在饭桌上的菜肴上滴溜溜转了一圈,闪着贪婪的光:“哎哟喂,柱子,做什么好吃的呢?这肉香味儿,老婆子我在后院隔着墙都闻着了,馋虫都快被你勾出来了。”
她说着,也不等邀请,自顾自地就想往饭桌边凑,那架势,仿佛这饭菜本就该有她一份。
何雨柱这才放下筷子,缓缓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更是淡漠疏离:“老太太,有事?”
聋老太太被他这不咸不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弄得一愣,脚步也顿住,随即又立刻堆起满脸菊花似的笑容:“没事,没事就不能来串个门,看看我大孙子了?柱子啊,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了,跟老婆子我还客气。”
她这话音刚落,何雨柱直接开口打断:“老太太,您可千万别介。我姓何,单名一个雨柱,可不是您哪门子的大孙子。这院里姓孙的、姓李的、姓王的都有,您要认亲,可千万别找错门,闹了笑话。”
这话一出,屋里气氛顿时一僵。
何雨水都惊讶地张大小嘴,愣愣地看着自家哥哥。
这…这还是那个以前对老太太还算恭敬,甚至有些讨好的傻哥哥吗?
聋老太太脸上的褶子都猛地抽搐一下,手里的拐杖在青砖地上“咚”的一声重重杵一下,带着几分被冒犯的怒气:“何雨柱!你这孩子今儿是怎么说话呢!老婆子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爹妈不在北京那会儿,老婆子我没少照应你们兄妹吧?现在翅膀硬了,出息了,连奶奶都不认了?”
“照应我们?”何雨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您是说,眼睁睁看着易中海把我爹辛辛苦苦从外面寄回来的抚养费昧下大半,然后您再跟着他一唱一和,时不时赏我们兄妹一点残羹冷炙,或者几句不痛不痒的‘关心’,就算是照应我们了?老太太,那钱,是我何家的!是我爹的血汗钱!不是您和易中海高高在上的恩赐!”
他的话,重重敲在聋老太太的心上,也敲在门外偷听的某些人的心上。
聋老太太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眼神开始闪烁不定,透着一丝慌乱:“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易中海他……他那是帮你攒着!怕你小孩子家家的乱花!”
“攒着?呵呵,是攒到他自己兜里去吧!”何雨柱毫不客气地戳穿这层窗户纸,语气中充满嘲讽,“老太太,您是真聋了听不见,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易中海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您老人家心里能没数?别以为我何雨柱还是以前那个被你们耍得团团转,任你们随意拿捏的傻柱!”
“你……你这是反了天了!”聋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手指颤巍巍地指着何雨柱,“我……我老婆子当年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
“打住!”何雨柱猛地厉声制止她继续颠倒黑白地煽情,“您可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臊得慌!我何雨柱能平平安安长大,靠的是我爹,靠的是我自己争气学了手艺能挣口饭吃!您老人家,这些年除了倚老卖老,道德绑架,偏袒贾家,还干过什么对我们兄妹俩有益的事?哦,对了,您还特别会苦口婆心地劝我把好东西让给贾家,劝我别跟秦淮茹计较,让她心安理得地占我便宜,是不是这么回事啊,老太太?”
这一番话,如同连珠炮一般,又快又狠,打得聋老太太节节败退,一张老脸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万万没想到,以前那个对她还算恭敬顺从,甚至有些愚孝的何雨柱,今天像是吃了枪药一样,句句带刺,字字诛心,把她那些不堪的过往和阴暗的心思,撕扯得鲜血淋漓,让她堵得哑口无言。
“我……我那是为了你好!为了咱们整个大院的和睦!”聋老太太强撑着最后一点颜面。
“为我好?”何雨柱笑的有点可怕,“为我好,就是让我当冤大头,养着贾家那一大家子吸血鬼?为我好,就是眼睁睁看着我被秦淮茹那个白莲花算计得团团转,您还在旁边煽风点火,敲边鼓,生怕我醒悟过来?老太太,您这份‘好’,我何雨柱可真是承受不起,也消受不起!”
他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门口,让自己的声音整个四合院都可以听见:“老太太,今儿我何雨柱把话给您撂这儿,说明白了。以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看在您年老的份上,既往不咎。但从今往后,我们何家,跟我何雨柱、何雨水,跟您,跟贾家,跟易中海,再无半点瓜葛!您要是还想倚老卖老,继续上我何家门来占便宜,或者想替某些人来说和、当说客,那就别怪我何雨柱翻脸不认人,直接把您老人家给‘请’出去!”
院门口,不知何时已经悄悄聚拢几个探头探脑的邻居,三大爷阎埠贵揣着手,眯着眼,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听到何雨柱这番决绝的话,众人脸上都露出掩饰不住的惊讶之色,随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这傻柱……不对,何雨柱今天是真硬气啊!连聋老太太的面子都一点不给了!”
“可不是嘛,以前老太太说东他不敢往西,今天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你们听见没,他说易中海吞了他爹的钱,还有老太太的事儿……”
聋老太太被何雨柱堵在门口,当着这么多街坊邻居的面被如此不留情面地数落,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从耳根一直红到脖子根,像是煮熟的虾子。
她活了这么大岁数,在南锣鼓巷这四合院里向来说一不二,享受惯了众人的吹捧和敬畏,何曾受过这种当众的奇耻大辱?
“你……你这个不孝的东西!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天打雷劈的玩意儿!”聋老太太气急败坏,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怨毒,猛地挥起手中的枣木拐杖,就想往何雨柱身上狠狠打去。
何雨柱眼神一冷,不闪不避,只是微微一侧身,便精准地伸手稳稳抓住她砸下来的拐杖,直接折成两半,扔出门外:“老太太,我最后劝您一句,安分点,好好在后院养老,颐养天年。别再掺和那些有的没的,更别想再算计我们兄妹。不然,我不介意抽个空,去街道革委会,去轧钢厂领导那里,好好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