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声望去,月色朦胧,院里水池边,一个人影正蹲在那儿搓洗衣裳,可不就是秦淮茹。
何雨柱心里“呵”一声,这大半夜的,谁家正经人摸黑洗衣服?
指定是搁这儿堵他呢。
许大茂那张破嘴,估计早把金家的事儿嚷嚷得全院都知道。
“秦淮茹,您这可真是勤快,大晚上不睡觉,还忙活呢?”何雨柱站定,似笑非笑地开口。
秦淮茹直起身,擦擦额角的汗珠,其实哪有汗,夜风凉飕飕的。
她几步就凑到何雨柱跟前,一双眼睛在他拎着的网兜和布袋上打转。
“嗨,这不是白天孩子闹,家里事儿多,抽不开身嘛。”秦淮茹脸上堆着笑,声音比平时软糯几分,“柱子,你这趟去金家,肯定风光得很吧?我可听说,金家可是大户人家,点名要你掌勺呢!”
“就是去帮个忙,混口饭吃,谈不上什么风光不风光的。”何雨柱打个哈哈,脚下却不着痕迹地挪半步,想绕开她往自家走。
秦淮茹哪能让他轻易走,身子一侧,又挡在他面前,语气里带着几分熟稔的亲昵:“柱子,跟姐还客气什么?你那手艺,在咱们院儿里,那是头一份!金家是大户人家,出手肯定大方,没亏待你这大功臣吧?”
她说着,眼神瞟向何雨柱手里的东西,那鼓鼓囊囊的袋子,光看着就让人心里痒痒。
何雨柱暗自琢磨,这秦淮茹,才被自己骂一顿,才多久功夫,就跟没事人一样,又凑上来。
这变脸的功夫,不去唱戏都屈才。
“还行吧,金家是客气。”何雨柱含糊其辞。
“柱子,”秦淮茹声音带着点央求的意味,身子也不自觉地向他靠近一些,几乎要贴到他胳膊上,“你看,我家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天天喊饿。你从金家回来,肯定带了不少好东西吧?不用多,就匀给姐一点点,哪怕是点心渣子,或者人家不要的边角料,也让孩子们尝尝鲜,解解馋,行不?”
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就这么瞅着何雨柱,要是搁以前,何雨柱魂儿都得被她勾去一半,别说一点东西,就是把心掏出来,估计都乐意。
何雨柱心里冷笑,这套路,太熟悉。
先是吹捧,然后卖惨,最后伸手要东西。
上辈子,他就是这么一点点被秦淮茹拿捏得死死的,家里但凡有点好东西,都进贾家的嘴。
他脸上露出的都是嫌弃之色:“秦淮茹,你还真的是不要脸,我和你们家里可没有一点关系,你都这样子挺着个大肚子,都快生了,还跑出来要洗衣服,你们家里那头肥猪,又躺着在家里等死啊。”
秦淮茹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这傻柱,这毒嘴巴简直是不要不要的。
“柱子,你看我也快要生了,这没点营养也不是个事啊。”秦淮茹立马顺着他的话说,脸上又堆起愁容,“可柱子啊,姐也是实在没办法。家里那情况,你是知道的。婆婆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好,我一个寡妇人家,真是……唉!”
她说着,眼泪已经出来,可怜巴巴的看着何雨柱。
何雨柱瞧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暗道:又来了,又来了,这眼泪说来就来,比水龙头还快。
“秦淮茹,你这话说的,”何雨柱脸色阴沉,“您的难处,院里谁不知道?可我这点东西,也是有数的。再说,你肚子的种,可不是我的,你想要吃的,想要好东西,去找贾家去,贾家不是整天说自己是大户人家?”
他声音大起来,让整个中院的人都听到。
秦淮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有些尴尬。
可眼下,为了能从何雨柱这儿弄点实惠,那点不愉快算什么?脸皮又不能当饭吃!
她赶紧挤出一个笑容,伸手轻轻拍拍何雨柱的胳膊:“哎呀,柱子,你瞧你这人,怎么还记上仇?咱们都是一个院住着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哪能真有隔夜仇啊?姐那时候也是心疼你,怕你吃亏。”
“哦?是吗?”何雨柱直接道:“吃亏,我在你们家里吃亏,吃的最多,我之前也说过,和你们贾家没有一点关系,你赶紧别拦着我回家,不然你可别怪我闹到派出所去啊,你一个马上就要生的人,对着我这个黄花大闺男拉拉扯扯,想干嘛?我还要不要娶媳妇啊。”
秦淮茹见何雨柱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急。
她眼珠一转,索性直接上手,去够何雨柱手里的网兜:“柱子,好柱子,你就让姐看看,金家到底给什么好东西?姐也不多要,就一点点,行不行?算姐求你了!”
她的手眼看就要碰到那网兜,何雨柱手腕一转,轻巧地避开。
要不是看在秦淮茹是个大肚婆马上就要生的份子上,他肯定一巴掌过去,
见过不要脸的人,但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何雨柱对着贾家方向大声喊起来:“贾家的老虔婆,你的儿媳妇出来卖身子啊?贾家是不是成半掩门啊?这样子对着我拉拉扯扯,我看你家里把门开一半就好,也不用全关起来。”
何雨柱这话一出,整个中院的邻居们,全部一下子都打开灯,一个个都在窗口偷看这情况。
贾家贾张氏那个富有辨识度的声音响起:“秦淮茹,你这个骚蹄子,你要发骚,等我贾家的孙子出来之后,你再去发骚,别败坏我贾家的门风,还不快点滚回来啊。”
秦淮茹灰溜溜的挺着个大肚子,端着衣服只能离开,眼神还在何雨柱手中的好东西。
何雨柱才刚刚进家门,一个贱兮兮的声音响起:“柱子,柱子,你回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