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校场。
当白安年往十八号上房走去时,再次经过了宗门弟子们买卖寒冰印记的那个路口。
比起往日,今日看起来格外的火热,前几日也只有不到十个人。
现在却有着二十多个身影,气氛也很活跃,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商议着,有的还吵得面红耳赤。
当他一出现在路口,就有几双眼睛看向了他,那眼神里都满是怨气。
这几个人正是昨日从他手中全盘买下那三十多枚寒冰印记的宗门弟子。
“白师弟,你平安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也在这片路口徘徊的南宫轩瞥见白安年后,快步地来到了近前。
魁镇关在夜宁殿前当众说起白安年人失踪了,当时不少三仙山弟子都听闻了。
“白师弟,我刚刚听这里有人提到你,说你昨日卖了三十多个寒冰印记?可是真的?”
见白安年点头,南宫轩钦羡地叹了口气,直言,实在是太明智了!
到了此时,昨夜城外猎杀夜诡的一些情况和消息也都传开了。
比起第一日,昨夜死伤不可谓不严重!
每个宗门都有三五个弟子死于夜诡之手,受伤的更是数以百计!
这让那些一直在宗门中安稳修行,从没经过真正厮杀的宗门弟子几乎要吓破了胆子!
“听说,昨夜死掉的宗门弟子将近有二十人。”南宫轩一脸后怕。
他昨夜也随同几人出城了,好在没遇到太大的危险,在清晨安全的回到了城中。
但这让许多宗门弟子萌生了退意,不想再成为这巡察使了。
纵然宗门也都许诺了成为巡察使归来后,会给与大道修行资源嘉奖。
可是,那也得有命享受!
虽然被淘汰,返回宗门肯定会被笑话。
但比起丢脸,丢掉性命更不可接受!
既然如此,那手中的寒冰印记还有什么用?
不如赶紧卖掉,换些金钱!
于是,出现了不少宗门弟子来此想要卖掉手中的寒冰印记。
同样察觉到情况的南宫轩立刻赶来了这里,想要把手中多出来的三枚寒冰印记卖掉。
可不只是他一个人预感到了,很多人都察觉到寒冰印记可能会变的不那么珍贵,纷纷赶来想要出手。
在昨天,寒冰印记还是十金一枚!
可是现在,已经一路下跌到了六枚大康金钱了,甚至还不好卖掉,还在下跌。
“还好,我手中只多了三个寒冰印记,就算卖的便宜些,也没什么,那些手里有二三十个的,可是亏大了。”
他家族是经营草药生意的,从小耳濡目染,对买卖之事也算颇有研究。
“可没想到,白师弟竟然也如此擅长买卖,比我嗅觉灵敏多了!”南宫轩口中啧啧称赞。
白安年摇了下头,说道:“我只是更了解夜诡而已。”
就因为看到在第一夜那么多人猎杀了夜诡,得了不少寒冰印记,就头脑发热,也跟着出了城。
对金钱的狂热彻底的压过了对夜诡的“尊重”!
下场,早已注定!
“死了这么多宗门弟子,院使龙泽怎么和那些宗门的法宗交代啊。”南宫轩感叹了一声。
这时,有一个宗门弟子高举起手中的一个锦袋,大声道:“寒冰印记,五金一枚,有谁要!”
许多人看了过去,但无人应声。
临离开前,白安年向南宫轩借庆州地理图一用。
在上次一同前往老槐村调查贾神医时,就是南宫轩带的路,很顺利的就找到了地方。
可见其手中一定是有一幅庆州地理图的。
南宫轩十分爽快的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手掌心大小的青白色圆形玉盘。
“这是……”
“这就是庆州山川地理图!”
南宫轩讲,他们南宫家几代经商,靠着商队起家,所以对于山川地理十分重视。
他手中圆盘就是一种特殊的地理图。
凡是庆州境内,不止是那些县城、农庄、山村,还有官道、小道,每一座山每一条河都记录的一清二楚,甚至还标记了哪些地方有危险不能靠近。
在圆盘的中间有着一个更小的孔洞,只需要将眼睛贴在上面往里看,就能看到一切了。
等回到了十八号上房后,白安年就依照南宫轩说的,将青白玉盘拿起,贴近了脸庞,眯起右眼朝着中间的空洞里面看去。
那孔洞很小,可是当看向里面,却豁然开阔明朗起来。
一幅硕大的庆州地理图显现了出来,尽收眼底!
正如南宫轩说的一样,庆州八府全都囊括其中,被一清二楚地描绘了出来!
他第一眼看的自然是镇江府疆域。
从中找到了松阳县!
甚至还看到了小河庄、黄岩庄……
可以说十分的详尽了。
当视线在镇江府一扫而过时,一小片醒目的红色引起了他的注意。
地图上多是一些青色,那是一片片山,还有绿色的田地,突然出现一点红色想不注意到都难。
那小片红色什么也没标注。
但白安年却认出来了,那里他曾经到过,见识过!
正是那片古战场禁地所在!
“看来上面标记的红色,就是南宫轩说的危险不能靠近的地方。”
红色在这个庆州地理图上并不多见,只有六个地方出现了。
镇江府只有那一处。
当他看向龙陵县所在的南山府,却是有两处红色。
其中一处就在龙陵县城不远!
他用目光丈量了一下,应该就是昨天夜里他误入的那个山村!
不同于古战场禁地,这一片红色标注了一个地名。
阴山村。
那个村子,叫阴山村!
似乎在过去,这个阴山村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子,被记录在了地理图中。
但后来,那里出现了变故。
于是,巡察院在去往村子的路上立下了石碑。
这地理图也被染上了红色。
这让他心中不免惊奇,那阴山村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成为和古战场禁地一样的凶险之地,那红衣新娘又是怎么一个存在?
突然,他猛然想起,自己还捡来了一枚从红衣新娘手指上遗落的银色戒指,被他放进了师父送他的布袋子里。
将手中青玉圆盘放在了身前桌子上,他伸手取出银色戒指,捻在了两根手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