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指尖划过字迹，“当年左相的死士用枯肠散控制人，现在有人想用药救他们。”
瑞莲望着纸上的蛇形印记，想起少年手腕的抓痕——那道伤口的形状，竟与印记尾部的蓝花如出一辙。
“他叫林安，母亲是当年逃到西凉的暗影遗民。”
萧煜放下密信，“陆昭说，他母亲至今还受着旧毒折磨。”
沈清叹了口气，从暗格取出个青瓷瓶，里面装着用雪狐血培育的蓝花根粉。
“明日让他带回去，三个月后我亲自去看。”
次日清晨，林安背着装满蓝花苗的竹篓站在医馆门前，手腕的伤口已结了痂。
沈清将青瓷瓶塞进他掌心，瓶口用蓝花丝带系着：“每月初一用雪水服下，忌辛辣。”
林安低头盯着地面，忽然扑通跪下：“沈大夫，那些密信......”
“我知道。”
沈清扶起他，“去告诉想救人的人，蓝花不是武器，是生路。”
她指了指医馆门楣的匾额，“悬壶济世，不分阵营。”
林安抬头，看见阳光穿透蓝花藤蔓，在沈清发间织出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
“您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小狐狸忽然窜上林安肩头，嘴里叼着块蜂蜜饼。
林安望着远处的蓝花田，晨光中，花田里的露珠正折射出七彩光芒。
春末的蓝花节，林安带着母亲来到医馆。
她的脸色已比三个月前红润，腕间系着用蓝花编成的手链。
虎娃蹦蹦跳跳地跑来，手里举着新收的蜂蜜：“姐姐，尝尝我阿妈新做的花蜜饼！”
瑞莲站在屋檐下，看着林安母亲与沈清相谈甚欢，忽然想起去年今日，他们还在黑风峡与流沙搏斗。
小狐狸蹭着她的脚踝，尾巴扫过台阶上的蓝花灯笼，灯笼上的穗子轻轻晃动，像在为这来之不易的安宁喝彩。
萧煜带着新兵从演武场归来，铠甲上沾着蓝花花瓣。
他摘头盔时，几片花瓣落在沈清捣药的罐子里，被木杵碾成粉，与蜂蜜混合成琥珀色的膏体。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他们正追着小狐狸跑过蓝花巷，惊起满墙的藤蔓轻颤。
暮色四合时，医馆飘出蓝花蜜的甜香。
沈清望着屋檐下的灯笼次第亮起，忽然想起林安走时说的话。
“您救的不只是我娘，还有很多在暗处不敢露面的人。”
沈清望着屋檐下次第亮起的灯笼，林安临走时的话仍在耳畔回响。
晚风拂过蓝花藤蔓，带着蜂蜜的甜香与草药的清苦，在医馆门前交织成一片温柔的雾霭。
她将捣好的蓝花膏倒入陶罐，木杵与陶壁碰撞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静好。
夜色渐深，医馆内的灯火却依旧明亮。
瑞莲坐在桌前，仔细地将新采的蓝花分类晾干。
小狐狸蜷在她脚边打盹，尾巴偶尔扫过地面，惊起几片细小的花瓣。
“阿娘，您看这株蓝花，根茎比寻常的要粗壮许多。”
瑞莲举起手中的蓝花，眼中带着惊喜。
沈清凑近查看，指尖轻轻抚过蓝花的根茎：“这改良过的蓝花，药效比普通的要强上数倍。”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林安气喘吁吁地冲进医馆，脸上带着紧张与急切：“沈大夫！城西有个孩子误食了毒蘑菇，情况危急！”
沈清立刻起身，抓起药箱：“瑞莲，你准备好解毒汤；萧煜，备马！”
月光下，一行人疾驰向城西。
马蹄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小狐狸紧紧跟在马后，金色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赶到时，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躺在床上，脸色发紫，呼吸微弱。
孩子的父母跪在地上，满脸泪水，见到沈清等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沈大夫，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孩子的母亲抓住沈清的衣角，声音哽咽。
沈清迅速打开药箱，取出银针，找准穴位刺入。
随后，瑞莲端来熬好的解毒汤，小心翼翼地喂孩子喝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终于，孩子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黑血，脸色逐渐恢复了血色。
众人松了一口气，孩子的父母更是泣不成声，连连磕头致谢。
“起来吧，以后一定要看好孩子，城西那片林子毒蘑菇多，千万不要让孩子乱跑。”
沈清将剩余的解毒汤递给孩子的父亲，“每隔一个时辰喂半碗，明日我再来看。”
回到医馆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沈清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却见林安依旧站在院中，眼神坚定。
“沈大夫，我想留下来。”
林安上前一步。
“您救了我娘，也救了刚才那个孩子。我不想再躲躲藏藏，我想跟着您学医，帮助更多的人。”
沈清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眼中的恐惧与绝望。
如今，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留下来可以，但学医救人并非易事，你可做好了吃苦的准备？”
沈清问道。
林安重重地点头：“我不怕吃苦！只要能救人，再苦再累我都愿意！”
从那以后，医馆里多了一个忙碌的身影。
清晨，林安跟着沈清辨认草药，学习药理。
午后，他帮着瑞莲整理药柜，熬制药膏。
夜晚，他就着油灯，研读医书，遇到不懂的地方，便虚心向沈清请教。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安的医术也在不断进步。
他开始学着给一些简单的病患诊治，沈清则在一旁仔细指导。
每当成功治愈一个病人，林安的脸上都会露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里，有自豪，更有对生命的敬畏。
这日，医馆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被人用担架抬了进来，他面色苍白，气息微弱。
沈清仔细诊脉后，眉头紧锁。
“这是多年的旧伤加上风寒入体，已经伤及五脏六腑，怕是……”
沈清的话让屋内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老者的家人顿时哭作一团，林安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一阵酸楚。
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若不是沈清，母亲也不会有今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