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四皇子府中,狂砸的声音不绝于耳。
各种瓷器罐子,被一片乱砸。
不到一会儿功夫。
半月前刚被砸过一轮的大厅,又一次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李神机气喘吁吁,面色狰狞地望着满地残骸,愤怒到了极点。
今日之前,他还是那一个威风八面,神秘无比的墨家巨子!
可如今呢?
他却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丑!
没错!
他就是一个小丑!
巨子都被自己给弄丢了!
而如今呢?
大哥的兵权也丢了,他如何去挽救母妃???
“砸够了吗?”
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李龙基终于开口了,“如今的你,就像是一个疯子!”
“疯子?”
“老子就是疯子!”
李神机一脸的怒不可遏,整个人都要发疯了。
“如今咱们一点优势都没有了啊!”
“老子当初就不该听老五那个痞子的话,居然按照他们的计划来!”
“倘若那时候随便制造一样东西,也不会这么的丢人现眼!”
他一脚踹翻桌椅,指着外面阴沉的天穹,“你瞧瞧那一个王八羔子,咱们被针对的时候,躲在一旁看好戏,如今也不见人影!”
没错!
李无双那个王八蛋,如今估计躲在角落中笑话他们呢!
什么皇祖母的示意,都是浑蛋!
李龙基呆滞了一秒,脸色随之不太好看了:“大哥会找他讨要一个说法。”
然而。
就在这时。
外面传来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
“呦。”
“四哥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
两兄弟闻言,下意识的扭头望去。
却见。
李无双大摇大摆的从外面进来了。
李神机的五官都狰狞了起来:“你居然还有脸出现在本王的面前???”
“四哥,你这是怪弟弟吗?”李无双停在他的面前,满脸的不解,“明明是李玄戈那个王八蛋整了你,又不是我!”
“你就是一个帮凶!”
李神机气喘吁吁,低吼着。
李无双摇了摇头:“可你要明白,我只是带着皇祖母的话来找你而已,你是要怪皇祖母……”
“住嘴!”
李神机一把上前,揪住了李无双的衣领,“少在那儿给老子演戏,你来这儿做什么???”
“弟弟自然是来帮四哥你的啊。”
李无双的眼眸微微一眯,意味深长地说道,“皇祖母说了,这未尝不是一次机会。”
机会?
他们的老底都被掏空了,也叫机会???
李神机气得浑身哆嗦,正要挥动拳头打死这一个臭不要脸的傻逼。
结果……
李无双浑然不惧,继续说道:“你们看……墨家的人,混入了工部,不等于跟四哥断绝关系啊!”
此话一出,原本剑拔弩张场面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紧接着。
李龙基一把将两人拉开,冷冷问道:“什么意思?”
李无双闻言,整了一下衣襟上被李神机揪出的褶皱,慢悠悠道。
“墨家虽被并入工部,可那些老匠人哪个不是跟了你的心腹?”
“你就那么没自信,解散了墨家,就跟你断绝联系了?”
“别忘了……”
他忽然倾身而上,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才是知晓墨家秘密的巨子!”
对啊!
他才是巨子!
哪怕已经土崩瓦解了,也改变不了这一个结果!
李神机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
一旁的李龙基却是双眼一眯:“所以,只要咱们运用得好这一点,李玄戈的那一些制作图纸,都有机会流出来?”
“不止!”
李无双的嘴角一扬,露出了龙王式的笑容,“只要咱们配合得好,破坏那一个王八蛋几次计划,或者行动,你们觉得父皇还会看好他?”
“到时候……”
李神机接过话头,眼里散发着一抹寒光,“就有各种办法弄死他,甚至彻底取代他?”
“没错。”
李无双点了点头,眼神扫过满地的狼藉,不由一笑。“父皇之所以看好他,无非就是一把火铳的事情,但他一旦出事情,还不是得靠你啊?”
“那接下来该如何做?”
憋屈的李神机猛然抬头,炽热的双眼盯着李无双。
李无双沉吟了一声,才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去约几个墨家的核心出来,咱们坐下慢慢商量,其余的事情,等商量明白了再说!”
“好!”
李神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意。
李玄戈!
你给本王等着!
鹿死谁手……
还不一定呢!!!
……
翌日。
锦鲤池畔,晨雾未散。
李玄戈翘着二郎腿斜倚在竹榻上,手指捏着一块鱼食往池中一弹,水面顿时炸开一片金红涟漪。
“啧啧,这锦鲤抢食的架势比二哥啃羊蹄还凶!”
他咂摸着茶盏,余光瞥向一旁端坐的鱼幼薇。
没错。
这妞儿这几日因为在为自己的首辅亲爹调配自己开的补药,所以很久没过来了。
如今。
一过来就是坐在这儿跟自己泡茶。
但……
隐隐间,他都能闻到一股醋味了!
“鱼娘子,这茶泡得倒是清雅,就是少了点酸味。”李玄戈一脸古怪的说道。
鱼幼薇广袖一抖,滚烫的茶汤险些泼到李玄戈袍角:“殿下若嫌茶淡,不妨去工部讨几坛陈醋,听说柳尚书家的孙女最爱用醋坛子腌青梅,虞家的双胞胎姐妹喜欢醋鱼,刑部尚书的孙女喜欢吃醋肉。”
气!
太气了!
如今父亲的肺痨问题,已经被彻底根除了。
但元气大伤,需要补一补。
若非为了亲自监督父亲的饮食起居,她早就已经杀来了!
这王八蛋居然不声不响地就拿下了好几桩的婚事,还在朝廷上搞出了各种花儿来……
“嚯!”
李玄戈蟒袍一掀蹿上竹榻围栏,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谁家醋缸翻了?本王闻着像是首辅府特产的三十年女儿红……”
“砰!”
青瓷茶盏重重磕在石案上,鱼幼薇耳尖红得能滴血:“殿下既要娶夏抚司,又要纳柳姑娘,甚至就连户部的双珠千金都不放过,倒是该在梗王府门口挂块匾,题曰‘天下美人收容所’才对!”
池中锦鲤突然齐刷刷跃出水面,溅了李玄戈满身水花。
他抹了一把脸:“本王倒是想……”
“你想?”
眼见鱼幼薇的眼神里面,饱含着杀机,李玄戈冷不丁俯身逼近了鱼幼薇:“吃醋就吃醋,拿锦鲤撒什么气?你瞧这池子里的鱼……”
话语一顿。
他的手指戳向了最大的那一尾黄金鲤。
“个头再大不也得乖乖排队等投喂?”
鱼幼薇气得广袖翻卷,袖中暗藏的《女诫》抄本都拍在李玄戈脑门:“殿下莫非也要给妾身排个号,初一十五翻牌子???”
“哪能呢!”
李玄戈反手捞住她手腕,顺势将人拽进怀里。
下一秒。
竹榻“嘎吱”一声倾斜了整整四十五度,惊得池中锦鲤四散奔逃。
紧接着。
他的手指掠过鱼幼薇腰间的玉带。
“父皇御赐咱们的婚事,上头可是白纸黑字写着‘正妃鱼氏’!”
“你当本王是工部那帮榆木脑袋?大老婆的位子焊死了都撬不动的!”
“你……唔!”
鱼幼薇刚要反驳,唇瓣突然被半块桂花糕堵住。
李玄戈的蟒袍袖口一下子拿出了一个油纸包,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昨日本王特意用独家配方让御膳房烤的,专门就等你来享用。”
“里面可是糖霜里掺了漠北蜂王浆,甜不甜?”
鱼幼薇下意识的颔首:“甜……”
“还有更甜的呢!”
李玄戈话音一落,鱼幼薇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王八蛋的唇瓣已碾上她唇角的糖霜……
突然!
“铮——”
惊鸿剑破空而至的刹那,李玄戈叼着半块糕饼凌空翻身。
“姐姐是不是一直在墙角上偷窥本王?”
李玄戈单脚勾住檐角,直接来了一个倒挂金钩,“本王与未来王妃亲热也犯王法?”
“谁偷窥你了?”
公孙明月的惊鸿剑钉入青石板三寸,剑气震得池中锦鲤翻起白肚,“殿下明明就是在轻薄鱼姑娘,我不过是拯救了她而已。”
我靠!
还能这么颠倒黑白的?
李玄戈懵了几秒,身影随之如同鬼魅一般的闪至她的身后。
然后。
将手上的那一块桂花糕往公孙明月的唇边送。
“我知道了,姐姐也想尝尝本王特制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
这一下,公孙明月的耳朵都跟着红得滴血了,惊鸿剑骤然挑起桂花糕劈成八瓣,“本姑娘只认这个!”
漫天糕屑纷飞间,李玄戈已从池旁的歪脖子树上拔下了游龙剑,精准地接住最大的那一块糖霜碎片。
然后。
他朝公孙明月挑了挑眉:“姐姐这招‘天女散糕’妙啊,工部正缺个切月饼的机关师傅,要不……”
“铮!”
剑光如瀑倾泻,公孙明月的足尖点过锦鲤池面,惊鸿剑气将水面劈出三丈沟壑。
李玄戈的蟒袍下摆应声裂成拖地流苏,池中锦鲤吓地沉入了水底,直接不出来了……
“上月你给虞家双珠画眉的金簪,七日前给柳颜雕的玉镯,以及前两日给夏玲珑亲手写的《破案一千集》……”
公孙明月抬剑指着池畔歪脖树,“今日本姑娘便将这些东西,刻你身上当刺青!”
鱼幼薇闻言,直接品茶叫好:“姐姐,这一回我支持你!”
我靠?
又一个!
李玄戈握着游龙剑后退了好几步:“姐姐怎不数数后厨腌的十八坛青梅?那可都是本王亲手……”
“亲你妹!”
“我妹妹是阿紫……”
“滚!!!”
公孙明月猛然一剑劈了过来。
李玄戈吓了一跳,当场踩着池畔的假山石腾挪闪避,嘴上还夹杂着一阵嗷嗷直叫:“姐姐这招‘情丝斩’真当是削铁如泥啊!”
“削的是你这一根花心萝卜!”
公孙明月娇叱一声,惊鸿剑猛然寒光爆闪,直取李玄戈的胯下,“本姑娘今日就替姐妹们除了这一个祸根!”
李玄戈脸色大变,吓得双腿一夹,反手将游龙剑横在裆前:“使不得!这可是大乾未来的龙根!”
话音未落,剑锋相撞。
李玄戈疼得龇牙咧嘴,转身就跑。
公孙明月不依不饶,背后狂追不停。
望着这一幕。
鱼幼薇端坐在石案前咬了一口桂花糕,轻笑道:“明月姐姐可要瞄准些,听说工部新制的护裆甲能挡三军箭雨呢。”
“护裆甲?”
公孙明月剑招突变,竟用惊鸿剑尖挑开李玄戈腰带,“本姑娘倒要看看这铁裤衩长什么模样……”
我靠!
遇到女流氓了!
李玄戈跑得更欢了……
突然!
“你们不要再打啦!”
千户连滚带爬地冲进院子,“殿下!阿紫妹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