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快速挪动位置,在大地上全力奔跑起来。此刻,谁都明白,死守这片位置绝对是不智之举。
“按计划行事。”
灵灵面色倒是很沉稳,她冷静地发出指令。
“好!”众人齐声应道。
与此同时,白一凡那边的星座已然构架完毕。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口中念念有词。最终,从他的位置发出一阵悠扬的声音,宛如来自远古的神秘乐章,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紧接着,天空之上散发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音浪,如同一圈圈涟漪,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天空中的安第斯神鹫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开始左右摇晃起来,原本闪耀的魔法星芒也一道道熄灭,就像被风吹灭的蜡烛。
“走!”
灵灵当机立断,借着这个绝佳的机会,带着众人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山里奔去。
陈麦芽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更高处的夜空中,几道黑影正在飞速构架星宫,完全避开了地面音系魔法的攻击范围。
“不好!他们在准备超阶魔法!”她失声惊呼。
灵灵下意识转头望去,只见后方的情形正如她所料。她心中暗叹一口气,停下脚步,缓缓开口道:
“算了,别跑了,没意义了。”
说罢,她稳稳地站住。
紧接着,陈麦芽、白一凡和宋雨凌也纷纷止住脚步,他们几人也认命了,超阶魔法的覆盖范围不是靠两条腿能跑出去的。即便几人都有履魔具。
可祖星宇却没打算停下,嘴里还念叨着:“我觉得还有点希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几人眼前的天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涂抹,刹那间化为无尽的黑暗。
紧接着,那原本洒下清辉的月色,也仿佛被黑暗一口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周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寂静得让人毛骨悚然,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不多时,黑暗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当视野重新回归,两道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明明此时正值夏季,可几人却如同置身冰窖,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那是一种纯粹到极致、仿佛能将灵魂冻结的杀意,如实质般弥漫在空气中。
众人浑身一颤,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
没跑出多远的祖星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各位大哥!我家里八十老母卧病在床,三岁孩儿嗷嗷待哺,还有个病弱的妻子...”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前爬了两步,“我这贱命不值钱,求求你们高抬贵手...”
灵灵扶额叹气:“谁去把这丢人现眼的家伙拎起来...”
陈麦芽往灵灵身后缩了缩:“我...我不敢...”
“他们俩是自己人…”灵灵无奈说道。
没过多久,一行人又回到了林中营地。
灵灵满脸都是意外之色,目光在眼前两人身上来回打量。这两人实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仿佛就是路边随处可见的路人甲。
可就在刚刚,那令人胆寒的强大杀气,竟实实在在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灵灵忍不住开口问道:
“所以你们俩是贺鸿煊雇的杀手殿的人?”
“没错,灵灵小姐。”其中一人回道。
其余几人还是只敢偷偷打量二人。杀手殿,这个世界上仅是听名字就让人闻风丧胆的组织。
灵灵眯起眼睛:“看这修为...你们至少是杀手殿四大将级别的吧?”
方才那场屠杀,三十余名高手连同安第斯神鹫在三十秒内全灭,其中甚至包含数位超阶,这般实力绝非寻常。
两人并没有回应。
灵灵自然也能理解,真正的杀手,不会把自己名号吹的天下皆知的。
宋雨凌声音发虚的说道:“那...那你们怎么不早点出手?”
“与贺先生的约定是,只在该出手时出手。”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先前你们又没生命危险。
祖星宇心里已经把贺鸿煊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这混蛋自己是个神经病,找的保镖也是神经病!
“他还留了什么话吗?”灵灵追问。按理说那家伙应该料到自己会插手,总该留点线索。
“线索没有,倒是有两件事要请你帮忙。”杀手竖起两根手指,“第一,阿尔卑斯圣学府在阿里卡丢了五十多个孤儿;第二,找出结界出口。”
说完之后,两位杀手的身影如墨水般融入了夜色。
“傻叉!就会装逼!”祖星宇冲着夜色破口大骂。
灵灵瞥了眼不远处幽幽道:“人家没走...”
祖星宇瞬间僵住,眼神变得无比清明:
“啊哈哈...我刚刚是说今晚月色真美...”
他僵硬地抬头望天,正好看见一片乌云缓缓遮住月亮。
就在此刻,宋雨凌匆匆走来,轻轻凑到灵灵身旁,压低声音说道:“灵灵姐,你还记得咱们之前花钱买来的那条情报吗?”
灵灵微微颔首,脸上的神情瞬间凝重起来,叹口气说道:“嗯,记得呢,可现在就算记着又能怎样,一切都来不及了。”
想起之前,圣安娜大教堂地下室无端传出大量儿童的哭声。当时灵灵就想着,等手头事情告一段落,便去那里仔细调查一番。
谁能料到,眨眼间,阿雷吉帕竟已被彻底封锁,想要再去探寻其中的秘密,已然没了机会。
贺鸿煊和乌瑟曼趁着夜色,鬼鬼祟祟地摸到了一处高楼的楼顶。
两人小心翼翼地朝着昨夜祭坛升起的方向张望,只见那儿不知何时多了许多之前从未见过的奇异生物,它们如临大敌般在四周严密把守。
乌瑟曼盯着那些生物,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你说,那个恩佐,会不会原本是掌握着出去的办法的?但经过昨天那一番折腾,那方法突然不管用了,所以这家伙才崩溃了?”
他皱着眉头,转头看向贺鸿煊。
贺鸿煊一脸欣慰地看着乌瑟曼,像是看到自家孩子终于懂事了,“我的好儿子终于开窍了。”
乌瑟曼对贺鸿煊这种爱占人便宜的行径早就麻木了,随他叫去,懒得理会。
贺鸿煊又接着说道:
“不过你得承认,人与人之间确实存在一种磁场。有些人,你第一眼瞅着觉得特傻叉,往后只会越看越不顺眼。”
他说的自然是恩佐,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就看不对眼,险些打起来。
乌瑟曼忍不住吐槽:“就像你,我第一次见你就觉着你挺讨厌的。本来想着来这儿后,这辈子都不用再见到你了,哪知道你居然也跟进来了。”
心里想着,这人呐,有时候就是甩都甩不掉。不过后来试着相处,发现这人好像也还不错,至少贺鸿煊几次三番舍命救他,也让他认可了这个同伴。
乌瑟曼等了半晌不见回应,正要开口时,可却发现贺鸿煊正在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后。
他下意识转头看去,借着皎洁的月光,他惊讶地发现,远处,被云雾与山峦环抱的谷地间,藏着片奇幻村落。
石砌小径蜿蜒穿村,沿途屋舍覆满藤蔓残雪与枯败繁花,茅草屋顶垂着冰凌,彩色织物僵在檐角,墙壁图腾隐在雪影里。
巨型石像静立,积雪落满肩头,憨态与肃穆间,漫出冬日的静谧苍凉 。
“妈的,以前那地方有那么一座村子吗?”贺鸿煊满脸惊骇,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
“好……好像没……”乌瑟曼同样惊得目瞪口呆,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这几天大雪纷飞,铺天盖地,远处的山峦整日被厚重的云雾严严实实地遮挡着。
今夜,这场肆虐许久的大雪终于停了。贺鸿煊瞅准这个机会,拉着乌瑟曼来到高楼,想查看一下周边的情况。
哪承想,这一看,简直让他们惊掉了下巴。
“好像周围的世界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乌瑟曼缓缓环视四周,眼神无比诧异。这一打量,他又有了新发现,更远处的山脊上,竟突兀地立着十二座尖碑。
而在那中央位置,隐隐约约能瞧见一个太阳圆盘,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我有种……好似穿越了的感觉呢?”贺鸿煊皱眉喃喃自语道。
“我也这么觉得。”乌瑟曼附和道。
没一会儿,二人瞅准那些神秘生物稍有疏忽的间隙,悄悄往城市边缘摸去。可折腾了半天,不管他们怎么努力,却怎么也走不出去。
每次看似走了很远,最后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地。奇怪的是,他们压根感觉不到有什么无形的结界存在。
“结界更新了,现在的结界给了我一种不同的感觉。”贺鸿煊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什么感觉?”乌瑟曼赶忙追问。
“我觉得这根本就不是平常那种空间隔绝的屏障,也不是什么元素构成的结界。它更像是一种……一种目前我根本理解不了的混沌次序。”贺鸿煊认真地分析着。
也只有混沌状态,才会出现这般诡异情形——看不见、摸不着,却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他们死死限制在原地。
贺鸿煊正尝试施展魔法,想要解构这种令人费解的秩序,就在这时,恩佐带着另外两人来到了此处。
眼尖的恩佐,一下子就发现了贺鸿煊和乌瑟曼。
“贺先生,好久不见呐。”恩佐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虽说两人心里都恨不得立刻将对方置于死地,但每次碰面,依旧得维持表面的和气。
倒不是他俩真有多惺惺相惜,实在是心里都清楚,当下这情形,内耗只会让局面更糟,绝不是自相残杀的时候。
贺鸿煊本就厌烦与恩佐虚与委蛇,当下也懒得绕圈子,直截了当地问道:“恩佐先生,你对眼下这状况有什么见解?”
恩佐缓缓摇了摇头,“实在是匪夷所思啊。不过很明显,阿里卡这场闹剧,也该收场了。”
“等于没说。”贺鸿煊心中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