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商讨战术之际,冥瞳法老的黄金权杖突然迸发出摄人心魄的幽光。权杖顶端的荷鲁斯之眼缓缓转动,一道灰黑色的雾气如决堤洪水般奔涌而来。
“冥河之雾!”
那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怨灵面孔,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从原本的生机盎然到散发着缕缕死气。更可怕的是,雾气移动时竟发出类似亡魂呜咽的诡异声响,眨眼间便已逼近到二人附近。
贺鸿煊拉着布兰妾急速暴退,但那诡异的灰雾如活物般紧追不舍。布兰妾不慎被一缕雾气擦过手臂,顿时发出\"嗤\"的灼响——被沾染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死灰色,皮下血管如中毒般迅速发黑蔓延。
“好可怕的腐蚀性,小心!”布兰妾提醒道。
贺鸿煊一边与布兰妾快速后退,一边解释:“传说冥瞳法老生前获得过一块“生命之石”,原本是守护埃及的圣物。但在他临终时,祭司们却强行将宝石嵌入了他的木乃伊眼眶。”
灰雾越逼越近,贺鸿煊语速不由得加快:“这违背了法老的本意。他在冥界徘徊时,愤怒地将生命之石的力量与冥界怨气融合,最终形成了这种腐蚀性的死亡雾气。你看雾气中那些扭曲的面孔,那都是被吞噬的生者灵魂。这雾气本质上已经是冥河的延伸,蕴含了冥界最阴暗的力量。我们若被卷入,不仅肉体会腐朽,连灵魂都可能被永远禁锢。”
“原来如此...我有办法了!阿尔卑斯山泉可以净化世间的污秽力量,或许克制它!不过我需要你的圣言净化辅助我!”布兰妾快速说道
“明白!”贺鸿煊毫不迟疑地回应。
“圣言·净化!”
随着二人同时出手,耀核之力化作璀璨金光冲天而起。布兰妾则将珍贵的阿尔卑斯山泉震散成漫天水雾。当散发着金色霞光的圣言之力与山泉水雾交融时,奇迹发生了!纯净的水雾与死亡之雾在空中激烈碰撞,竟形成泾渭分明的两重天!
圣洁的金色水雾与阴森的灰黑冥雾相互侵蚀,发出“嗤嗤”的声响。一时间,两种截然相反的能量在战场中央僵持不下,谁也无法压倒对方。
就在圣洁水雾与冥河之雾僵持之际,五具死刀木乃伊突然从雾中杀出,裹挟着阴冷刀锋直袭布兰妾。
“神圣守护!”
贺鸿煊眼疾手快,一道光之护盾瞬间成型,稳稳挡下攻击。“布兰妾老师!你专心对抗冥河之雾,这几头交给我。“
“好!”布兰妾立即回应,“我刚刚找到其中两头死刀木乃伊的法老印记了。体型最大的那具印记在腋下,缺了半条手臂的在腹部!”
贺鸿煊快速捕捉到了布兰妾所说的那两头死刀木乃伊的位置。
可他此刻才真切体会到布兰妾之前承受的压力。独自面对五头君主级亡灵,他才明白那位女导师的实力究竟有多可怕。
这些死刀木乃伊平均高达七八十米,贺鸿煊站在地面仰望,就像在看着一栋栋二十多层的大楼。他不敢怠慢,立即将光系魔力凝聚成无数金色巨拳,如暴雨般轰向亡灵。
“轰轰轰——”
金色拳影形成的洪流不断倾泻而下,每一击都足以轰塌一座小山。然而那些死刀木乃伊竟硬顶着这狂暴的攻击,虽然步伐缓慢,却仍在坚定不移地向前推进。它们腐朽的身躯被光拳轰得碎屑飞溅,却仿佛感受不到痛楚般持续逼近。
“这他娘简直是奥特曼打小怪兽...”贺鸿煊在心底暗骂。但吐槽归吐槽,这些亡灵根本不知疼痛为何物,必须改变策略,硬拼根本敌不过。
贺鸿煊突然感受到一阵凌厉的杀意袭来,只见数道漆黑的死亡刀气破空而至。这些刀气所过之处,他凝聚的金色巨拳纷纷溃散。他本能地想要闪避,却在看清刀气轨迹的瞬间脸色大变——
“不好!这些刀气真正的目标是布兰妾!”
他心中暗骂一声,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找到了破解他们配合的方法。现在布兰妾正在全力维持净化术,根本无暇防御。
贺鸿煊的思绪如电光般急转——常规的光系防御显然抵挡不住这记杀招,而自己的空间系和混沌系修为尚浅,在这种局面下恐怕难以奏效。
“只能赌一把融合魔法了...”
他眼神一凛,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虽然从未尝试过在耀核之力加持下进行元素融合,但眼下已别无选择。左手光系魔力如烈阳般炽热,右手则泛起混沌系特有虚无,两种截然不同的魔能开始在他手中缓缓交织。
刹那间,贺鸿煊手中的光芒骤然变幻——耀眼的光系能量分化成无数纤细的光丝,每一条光丝表面都缠绕着扭曲的混沌纹路。这些特殊的光丝如同活物般自动交织,转眼间在空中编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
“嗤——”
死亡刀气撞上光网的瞬间,整张大网被冲击力拉扯出惊人的弧度。那些蕴含混沌之力的光丝展现出超乎想象的韧性,硬是将足以斩断山岳的刀气死死兜住。光网与刀气接触处迸发出刺目的火花,混沌纹路如同饥渴的野兽般开始蚕食刀气中的死亡能量。
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战机,贺鸿煊左手空间右手光,双手合拢,将耀核之光揉捏成一把流光溢彩的复合长弓。弓身缠绕着空间波纹,当他拉开弓弦时,一支金芒与银辉交织的箭矢自动凝聚。
“嗖——!”
箭出如龙,直取那头断臂死刀木乃伊的腹部印记。木乃伊挥刀欲挡,箭矢却在接触瞬间银光一闪,凭空消失后又精准出现在印记前方。
“砰!”
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中,法老印记应声粉碎。
“礼尚往来!”
那头死刀木乃伊的气息如退潮般急速萎靡。贺鸿煊正要乘胜追击,却听“咔嚓”一声——光网终于不堪重负,崩碎成漫天光点。
“糟了!”
千钧一发之际,体内传来熟悉的灼热感。时隔三小时,八咫镜的碎片在他体内重新汇聚,完成重组。
“铮——”
古朴的镜体迎风暴涨,化作一道银色屏障。虽然镜面还带着未完全修复的裂痕,但仍稳稳挡下了那些被光网削弱过的死亡刀气。冲击力震得贺鸿煊连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终究是扛住了这波致命攻击。
就在贺鸿煊勉强稳住身形之际,一头死刀木乃伊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段扭曲变调的凄厉嘶吼——
“啊——!!”
这声波犹如实质化的精神攻击,贺鸿煊顿时如遭雷击。他眼前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意识仿佛被扔进滚筒般剧烈翻搅。八咫镜的金光忽明忽暗,显然连神器都受到了精神冲击的影响。
更可怕的是,另外三头死刀木乃伊抓住这个机会,同时挥动锋利的刀臂袭来。寒光凛冽的刀刃封死了所有退路,誓要将这个难缠的敌人碎尸万段!
此时的贺鸿煊仍深陷精神冲击的泥沼之中。那诡异的嘶吼声如同千万根钢针,持续搅动着他的脑髓。视线中的一切都在扭曲变形,连近在咫尺的死刀木乃伊都变成了模糊的重影。
他拼命想要集中精神,但每次刚要凝聚魔力,就被新一轮的精神冲击打散。八咫镜的防御光芒越发微弱,如同风中的残烛般摇曳不定。
三具死刀木乃伊的刀锋已经近在咫尺,腐朽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
贺鸿煊此刻才深切体会到超阶法师与君主级亡灵之间那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即便他拥有光系对亡灵的天然克制,即便有耀核之力和八咫镜的加持,但以一己之力对抗五头君主级死刀木乃伊,终究还是太过勉强。
要知道,按照常规战术配置,讨伐一头君主级死刀木乃伊往往需要整支超阶法师团协同作战——主攻手负责破防,辅助位维持结界,治疗者随时待命。而现在,他不仅要独自承担所有职责,还要同时应对五头这样的怪物。
“果然...还是托大了...”
伊卡生活村的清晨笼罩在薄雾中。贺鸿煊的分身合上了电脑,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整晚翻阅古籍寻找冥瞳法老的弱点,总算有所收获。
可他明白,即便收集到这些情报,本体恐怕仍难在冥瞳法老手下走过一个回合。
当年这位法老曾率亡灵大军兵临开罗城下,虽然最终被击退,却让整座城市付出了惨痛代价。五分之一的城区沙化,多年之后才恢复。能与蛇发蝎君美杜莎齐名的存在,岂是寻常超阶法师能够抗衡?
分身摇了摇头,将这些沉重的思绪暂时抛诸脑后。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清晨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扑面而来。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峰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几只早起的飞鸟正掠过湖面。
十月的早春风还带着料峭寒意,清冷的晨风拂过面颊,让分身有些混乱的思绪为之一清。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这一刻难得的宁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洗漱完毕,贺鸿煊慢条斯理地享用了简单的早餐——烤面包配当地特产的蜂蜜茶。他随手将几件必需品塞进帆布背包,虽然他根本不需要这些,但正如他常说的:“探险总要有点仪式感。”
“走了,小金刚。”他吹了声口哨,那只正在梳理羽毛的七彩金刚鹦鹉立刻看了过来。
正当他伸手去拉门把时,一阵突兀的敲门声响起。贺鸿煊挑眉看向墙上的老式挂钟——清晨六点二十分,这个时间会有谁来造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