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瑾皱了皱眉,“没有这么难听,你没有真做,就不算犯人。”
沈砚舟不想争辩这点东西,只是问她:“确定要这么对我?”
“这不是针对你,你知道我的意思。”
沈砚舟冷笑,“她是我认定的人,针对她等同于对我。”
孙瑾皱眉,“你一直都很聪明,为什么这件事上要这么恋爱脑,家人不比外人重要吗?”
家人?
“许政锡是你的家人,不是我的,许轻宜倒是我的家人。”
孙瑾知道他的脾性,但还是看着他,“你喜欢那个孩子,是因为小时候救过你?但她也害过你。”
感情哪那么容易算清楚,他只知道非她不行了,也懒得多废话。
孙瑾也抿了唇,继续做果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那就是默认了。
“沈聿桥知道,我爸也知道吗?”他问。
孙瑾摇头,“他们都不知道。”
“说谎也说得像样点,不用替沈聿桥兜着,没他,这些曲曲折折你还真做不来。”
“没关系,我习惯了。”沈砚舟淡淡一句,扯了扯唇,“你自己喝吧。”
然后转身拉开厨房门离开,全程头都没回。
老太太都没反应过来,等沈砚舟出了前厅,出了大门,在前院小道上的时候,看到他的背影,冥冥中总觉得一股子决绝。
等孙瑾出来,老太太才问:“聊什么了,舟二怎么看着不高兴?”
孙瑾笑了笑,把果汁递了一杯给老太太,“我说了一下让沈聿桥的婚礼靠前,他的放在后面,可能不太乐意。”
这个啊。
老太太稍微叹气,“这年头其实也不用这么循规蹈矩,现在都很开放了,不行就让他们先订婚,沈聿桥结完他再结。”
孙瑾倒是笑着点头,“我也这么说,他说可以回去考虑考虑,不过最近几天恐怕不想理我,吃饭也叫不过来了。”
老太太笑,“他从小就脾气倔,有主见,让他缓缓。”
许轻宜两天没见沈砚舟。
第一天他说应酬加班,她也就没再问。
第二天的时候,许轻宜进市里,刚好看到了沈砚舟的车停在一个警局前面。
打电话问了一下,他说是去办证件,晚饭终于两个人一起吃的。
餐厅是沈砚舟选的,很静谧,私密性非常不错,饭菜也很精致。
沈砚舟不怎么吃,多半在看她。
许轻宜很无奈,“看我干什么,能看饱?”
他嘴角略微弯起,眼睛里的疲惫就散了,“还真能饱。”
她嗔了他两眼,主动给他夹菜。
沈砚舟还是不怎么吃,许轻宜以为他是太累了。
干脆坐到他旁边,一筷子一筷子的喂他,她觉得好吃的,就顺便给他一筷子。
结果两个吃着吃着就吻到一块儿去了,幸好是在餐厅,不然得出事。
“最近可能一直都比较忙,回海滨的时间有限。”沈砚舟哑着嗓音。
许轻宜笑笑,“没关系,我正好也忙,不过你别太累,我又不需要你养,不用那么辛苦。”
他以前当闲散少爷当惯了,突然工作强度这么大,许轻宜还真怕他吃不消。
这才两天没见,总觉得整个人都憔悴了。
回去的时候,他送她到了汽修厂,进厂里拿东西,没跟她回家,又折回了市里。
之后还真是好几天见不着,不过每天都在手机上联系。
许轻宜当然不知道沈砚舟几天之内跑了几趟警局。
他非常配合,让去就去,问什么就答什么。
直到因为许如文现场检测出他的dNA,如果后续他这边没有再提出有力的证据自证,半个月后即将面临监禁。
沈砚舟失笑,“要不直接判几年关起来?”
周晟京都给气笑了,“那现场哪来你的踪迹?”
沈砚舟还是那么平静,“只要有心,总有办法。”
真是费心了。
周晟京还是不能理解,“有必要这么狠吗?”
就真的没把沈砚舟当一家人?
周晟京看得是又可怜又生气。
“你确定不让律师出面?”周晟京看了他。
沈砚舟扯了扯唇,“不用,他们想要什么结果,我都顺着给,等我想要相应结果的时候,他们也要还的。”
“那许轻宜怎么办?”
沈砚舟沉默着。
好半天,嘱咐他:“你看着她点,扩厂或者那个别墅不够了给她换个联排,大一点。”
他还笑笑,“我进去玩玩,保不齐还能跟大舅哥聊个天。”
沈砚舟倒是恢复了自由身,公司爱去不去,项目顺利进展,他就有入账。
为了避免警方传唤许轻宜,他也只能避免跟她见面。
可他这边是避免了,许轻宜那边信息不对称,她什么都不知道,老太太和孙瑾都喊她过去吃饭的时候,她没法拒绝。
知道沈砚舟忙,打算不跟他说了。
快到的时候想了想,还是给他发了个信息。
家里没别人,只有她一个人过来,许轻宜还挺意外。
心想两个长辈可能是想单独和她聊聊婚事。
老太太确实拿了一本很厚的婚纱介绍册,各种款式一应俱全,让她先大概挑一挑。
孙瑾一如既往的贤惠,弄了水果,也端来了果汁。
许轻宜吃了点水果,一边看册子。
电话在包里响起,她看了一眼,是沈砚舟,直接拿起来接通。
“不要吃任何东西。”他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语气略微生硬,听起来像是生气。
许轻宜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就没把嘴里的桃子咽下去。
抬头对上孙瑾的视线,有些尴尬,最后还是把桃子咽下去了。
然后问沈砚舟,“怎么了?”
没过会儿,别墅外传来轰鸣声。
许轻宜转头看了一眼,一时间惊得没叫上来是什么牌子的跑车,炫酷的明黄色,尾气和轮胎感觉都要着火了,一股灰烟。
她还是第一次见沈砚舟开跑车,酷归酷,但这个速度一定不安全。
沈砚舟进门时步子迈得很大,目光扫过桌上那些吃的和果汁,脸色阴沉。
下一秒,许轻宜都没明白怎么回事,他直接夺走她手里的婚纱册,拽着她起身,“走。”
许轻宜狐疑的看了看他,稍微往回用了点力,“你怎么了?”
沈砚舟回头,“以后我不在不准过来。”
继而改口:“以后都不准过来!”
他声音不小,口气强硬,以至于许轻宜感觉很凶,整个人都是愣的,一路被他带着带上跑车。
许轻宜的车还在旁边停着,她试图提醒他,他直接启动车子飞出去了。
许轻宜一个音节卡在喉咙里,吓得抓紧扶手,“你开慢点……”
车子从别墅区飞驰而过,许轻宜压根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快吐了。
车子终于停下,她想下车,但是不会开门,气得皱起眉踹了一下。
沈砚舟终于反应过来,帮她开了门。
许轻宜在旁边大喘气,感觉全身血液都要凝固,头重脚轻的眩晕。
果然吐了。
她是真有些生气,稍微缓过来一点后看了沈砚舟,“你在干什么?”
他自己平时也是这么飙车的吗?这多危险。
沈砚舟一言不发,五官依旧是紧绷的。
他的紧张持续了一路,从过去找她,又从老宅出来,到现在看着她吐出来,终于松弛了一些。
他才发现,把事情想简单了,他顺着孙瑾的意思被监禁,许轻宜就没人管了。
今天这样的事,有一次就绝对有第二次。
如果许轻宜慢性中毒了呢?
看着她一张脸白得跟纸一样,生气的瞪着自己,沈砚舟突然理解她以前被沈聿桥威胁,逼她跟他提分手的感受了。
现在孙瑾也用了沈聿桥的手段。
但是看着她的脸,沈砚舟说不出那两个字。
许轻宜缓够了,又被他安排上车,这次车速没那么离谱了,但沈砚舟从头到尾都没跟她说话。
她总算发现了他的异常。
最近一直说工作忙,但他以前也忙过,对她没有这么冷淡。
跑车把她送到市里,沈砚舟直接走了,依旧没说什么。
许轻宜再打电话,他就只说还是忙,最近不回海滨。
“你是有什么事吗?”许轻宜问他。
“先开车。”他说。
就这么挂了。
晚上许轻宜特地等了他的电话或者信息,都没有。
只好自己问他睡了没有。
沈砚舟隔了两分钟回复:【还在应酬】
好歹是回复了。
许轻宜放下疑心,【别喝太多,回家报个平安】
当然了,第二天早上许轻宜起床也没看到他的报平安。
她再忙,神经也没这么大条,已经觉察出沈砚舟不对劲了。
但她发现,除了微信或者电话联系,自己确实根本找不了沈砚舟。
她不知道他弄的项目都接触什么人,会去什么地方。
想过问沈聿桥,但不太想跟对方有什么联系,作罢了。
最后给蓝婪打了个电话,想问问蓝婪或许能知道一些。
那会儿蓝婪也忙,“我晚上帮你问问,今晚正好有应酬,保不齐能碰上。”
许轻宜只能等。
想起来沈砚舟在西山别墅有套房子,最近应该是住在那里,工作先放一边,她直接打车过去。
中途经过山水宝郡,许轻宜还是进去把自己的车开了出来,然后去找沈砚舟。
这地方是全京市最靠边的别墅区,静谧中一辆车开进去的声音清晰无比。
站在沈砚舟那个别墅前,看到上次她来住的时候门口挂的那个风铃居然都还没换。
估计是很久没来住。
他不是说最近住这里吗?
许轻宜皱了皱眉,上前输了大门密码。
开了。
推门进去,里面打扫得很干净,客厅没人,但是放了沈砚舟一件外套,看来他在家的。
许轻宜上了楼梯,去他卧室,说不定是昨晚应酬太晚,今天没能起得来。
可是她刚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来暧昧不明的嘶哑喘息,脚步陡然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