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柯燕还是道:“要不我给你当法人?有钱你挣,出事我担。”
本来许轻宜想的就是可以当法人,她顶多是个合伙人,股权结果算下来,她也不想占大头,但是被柯燕这么一说,总觉得对她不太公平。
“哎呀别犹豫,就这么定了。”柯燕做事爽快。
许轻宜有点迟疑,毕竟她毫无经验,“开公司什么的,这么大的事,咱俩就这么三言两语定了?”
柯燕笑了。
“说高大上咱俩这叫开公司,删繁化简,实际上就一个小工厂,没那么多事儿,我员工都才十个不到,你以为?”
呃。
以前许轻宜幻想的开公司确实非常高大上,非常复杂,非常光鲜,这么看,还挺接地气。
柯燕当场就给那老头回了电话过去,“沈先生,那块地我不打算申请了,你自便……不用什么补偿,你们有钱人的钱我可不敢花。”
挂了。
许轻宜算是见识到了柯燕的雷厉风行,说干就干。
沈家山这种人,确实是直接撇清关系最明智,还能顺便保住陆危的名声不被挑刺。
许轻宜一开始听柯燕说那老头姓沈,让她放弃要那块地,也放弃上访的时候,就猜到是沈家山了。
但许轻宜没给柯燕说。
否则,柯燕心里肯定过意不去。
反正这事必须有一个人出面,许轻宜觉得,她自己担这个名比较好,可能是对沈砚舟很自信。
所以,现在压力道她这儿了。
柯燕已经调了陆危的号码出来。
手指磨了一会儿,终于拨过去,“那块建设用地申请我不打算提交了,之前对陆主任多有麻烦,不好意思啊。”
“不麻烦。”陆危平常的回应。
又问了句:“为什么。”
柯燕还真没想好这个理由,随便说了句:“不想做了呗,这年头自己当老板赔钱又赔命,还不如去饭店洗碗。”
陆危在那边沉默。
柯燕笑得特别有礼貌,“不打扰你了陆主任,我先挂了。”
挂断之际,刚好听到陆危问了句:“你在哪。”
许轻宜轻轻挑眉,“陆主任肯定猜出来你被人威胁了,知道你是为了他着想,这好感度立刻飙升。”
柯燕戳了她一下,“他知道我是个高中文凭,血压会飚得更高的。”
沈砚舟又一次给她打来电话,叫她过去再吃点,拍了好几个菜,看着确实好吃。
柯燕笑,“他是知道我最近穷,生怕我饿着你?”
“你过去吧,我回家收拾收拾东西搬走,这几天万一人家强拆,别把我埋里面了。”
许轻宜:“那我就不过去了,把沈砚舟和时卿都叫过来帮你搬家?”
柯燕说:“小时总我已经叫过了……喏,来了。”
时卿一眼看去就知道没睡好,黑眼圈很重。
许轻宜这两天都没跟他联系,不知道他都在干什么,迟疑了一下,“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时卿一脸幽怨,“听别人墙角去了。”
结果就是一晚上没能睡。
柯燕忍不住笑,看了看许轻宜。
她以为,事情是偷听许轻宜和沈砚舟了,转而才想起来这两人郊游刚回来。
于是问时卿:“听的隔壁?你还有这癖好?”
时卿略一愣,“你怎么知道?”
他确实是偷听的隔壁。
他的隔壁住着沈家山,时卿也是不小心看到了,然后又不小心听到了。
没忍住就听了个把小时,差点被发现,连夜退了房躲了出去。
对县城不熟,就随便找了个小旅馆准备凑合一下,结果又是隔壁作妖。
一晚上隔壁那女的叫声就没停过,也不知道那男的是不是属牛,时卿都担心那堵墙被撞塌。
硬是熬了一晚上。
这会儿,时卿用手使劲儿搓了搓脸,刚刚稍微眯了会儿,隔壁还是那女的,不过男的换了人,又给他叫醒了。
没见过这么虎的女人。
时卿没法睡,干脆过来了。
左右看了看,“沈砚舟呢?”
许轻宜给他递了水,“在酒店吃饭,跟蓝婪谈事情。”
蓝婪?
时卿当然知道这个名字,蓝家就一个独苗,“他俩谈生意?”
时卿觉得,他也可以参与一下,毕竟昨晚偷听了沈家山的勾当,正好联合沈砚舟吃点薄利。
转头,时卿问柯燕:“晚一点帮你搬家?这会儿先过去找沈砚舟。”
柯燕摆摆手,“没事,我一个人也行,三十平的小房间,两个箱子够装了,一拎就走。”
刚刚叫时卿一起搬家,主要是怕时卿一个人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无聊。
她好歹算东道主,说是搬家,其实就是聊聊天,顺便能尽个地主之谊。
正事要紧,时卿没纠结,先去找沈砚舟,完了再去柯燕那儿。
车上,时卿试探的问许轻宜:“沈砚舟跟他爹的关系,真跟传闻里的那么差?”
许轻宜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虽然是事实,不过也算沈砚舟的隐私,她不好说。
只得摇摇头,“不太清楚,他一般都不提。”
时卿挑眉:“那肯定就是不好!”
“你问这个干什么?”许轻宜转头看时卿。
时卿似笑非笑,“谈生意。”
许轻宜上下打量他,突然发现,他最近确实是成熟多了,连发型都成熟了,耳钉也不戴了,好像还健身了。
时卿突然想起来,昨晚沈家山说他来东省这个小县城弄些地皮,主要是走个过程,但地是一定要弄到的,可惜被人举报,卡住了。
听他那意思,一定会想办法弄到地皮,不管是对个人发难,还是贿赂部分职员,估计已经有了部署。
“你们那个厂子用地,批下来了?”
许轻宜皱眉不确定,“还没,应该会比较快。”
“不见得。”时卿挑眉:“沈家山的地都被卡住了,县里对最近的所有审批用地都在重新审查,你俩的例外?那不是活靶子么。”
他这么一说,很有道理。
她们的用地这个时间批下来的话,等于变相告诉别人,她们走后门了。
时卿一笑,“我倒是有办法弄到。”
许轻宜看看他。
“你不用怀疑我。”时卿表情认真起来,“你们是以个人去申请,我不是,要不要我帮你?”
时卿甚至帮她分析好了,“沈砚舟也办不到这一点,因为他在国内没公司。”
“国外的公司迁移国内,是要有国内成分才可以的,他要找合资人。或者他去给慈善基金投资等等,反正需要时间,你等不到。”
许轻宜不懂这些门道,半信半疑。
一直到了酒店,沈砚舟出来门口领他们去包厢。
见到时卿,沈砚舟调侃,“这么黏妈不好。”
时卿瞪他一眼。
蓝婪还在包厢,冲许轻宜笑,说实话,他们兄妹俩真是越看越好看,看得人心情都好。
“嫂子,我哥是在你家?”许轻宜刚坐下,就小声问。
时卿听到后,一脸惊愕。
听说蓝家要跟沈家搞联姻,沈聿桥已经跟蓝婪结婚了?
也不对,外界一点动静都没有,沈聿桥娶妻这么大的事,多少会有新闻的。
所以,他埋头工作的这段时间是发生了什么?
他看了看沈砚舟,沈砚舟很淡定,正给许轻宜弄菜。
时卿面前是一盘虾,他给沈砚舟递过去,“顺便给我剥两个。”
然后竖起耳朵听蓝婪说:“没,领完证那晚他就跑了。”
又道:“不过没关系,我肯定会把他找回来的,你放心。”
沈砚舟刚刚跟她说了许沉之前出过意外,当然,可能是人为的意外。
许沉多半是想自己查,可这事和沈聿桥有关,许沉单枪匹马绝对没那么好办,蓝婪就从这里下手,替许沉弄清楚。
到时候许沉自己回来找她要真相都来不及,不可能再跑。
蓝婪问许轻宜,“给我讲讲你哥的事?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以前有没有谈过女朋友什么的?”
许轻宜立刻摆手,“没有,他可没谈过恋爱!”
把她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自己还要读书还要打工,最后直接辍学,哪有空谈恋爱?
蓝婪倒是笑,“有才好呢,没有的话还得我亲自调教。”
调教许沉,想一想,她竟然有点热血。
蓝婪只见过许沉两次,第一次感觉他是个病娇,安静的坐在角落,她喝了酒想逗逗,结果差点被他掐断气。
第二次当然就是领证的时候了。
许沉是被她的人逮回来的,领证当然也是强迫的了。
那会儿许沉身上有伤,后来警方找过来了,蓝婪给解决的。
还以为许沉会把她那儿当港湾,毕竟领证也算救了他,让他有名有份。
成了蓝家女婿,以后小打小闹的事儿蓝婪都能给解决。
结果他又跑了。
蓝婪甚至有一种错觉,那家伙好像就是故意想进监狱?
蓝婪问许轻宜,“你哥出意外的那个事,有人在监狱里服刑吗?”
许轻宜想了想,“好像是吧,那个老板在我们那儿生意做得比较大,但是我哥出事的第二年貌似犯了什么事进去了,去年我回去的时候听说还没出来。”
那就是了。
许沉肯定找那人去了。
蓝婪更有兴趣了,还挺有勇有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