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刺顿了顿,把差点脱口而出的“死狐狸”咽了回去——
突然想起萧锦月也是狐族,这般称呼终究不妥,还可能惹她不快。
“我本来就是要去找你们的,路上无聊,才想带着小八试试提升能力。”
萧锦月指了指怀里瞪着一双大眼快要炸毛的小八,显然它是被半刺的话刺激到了,她眼底漾起笑意,“没想到吧?小八也能靠着猎杀野兽提升实力呢,刚才已经试过几次,效果还不错。”
“是吗?真看不出来。”半刺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目光在小八身上转了一圈,“小八果然得你疼爱,哪怕它只是区区一只野兽,你也愿意为它费这么多心思。”
他说“野兽”二字时,刻意加重了语气,似有所指。
果不其然,他一说完,小八的眼睛就泛红了,它死死盯着半刺,像是在无声抗议。
一人一兽对视,明明没说一句话,眼里的交锋却似有好几个回合,最终以小八怂巴巴地钻进萧锦月衣襟里告终。
不怂不行,半刺的眼神是明晃晃的威胁,他不能在这个时机暴露。
“小八是野兽没错,但既然是我的宠物,自然要多照顾几分。”萧锦月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小八,转移话题,“他们呢?是在后面吗?”
她能明显感觉到半刺对小八的敌意,心里暗暗决定,以后尽量不让他们单独相处,不然小八的狐命怕是难保。
心中已经暗暗决定了,以后尽量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不然小八真有可能狐命不保。
“嗯,我不放心你,在路上给他们做了记号,便先一步赶过来了。”半刺没再提小八,独处的机会难得,他不想被别的事情分散萧锦月的注意力,“孟春那边情况如何?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先走吧,见到他们再一起说。”萧锦月迈步往前走。
半刺点点头,走到她的身边,与她并肩而行。
“一切还顺利吗?有没有受伤?”
他的目光直白地在她身上扫过,知道她就算受伤也能自己治疗,所以他没看伤口,只留意她的衣服是否破损、头发是否凌乱。
这一看,他的眉头就蹙了起来,朝她伸出手。
“怎么了?”
萧锦月疑惑着,停下脚步。
半刺的手伸到她的头顶,突然间用手掌心揉了揉她的头。
“半刺!”萧锦月冷下脸。
半刺却是轻笑了一下,逗够了,指尖拈下一片沾在她发间的叶子,“你这是去哪了?”
“是有场小战斗,但我没受伤。”萧锦月看了一眼叶子,猜着可能是她躲在树上的时候沾染到的。
这叶子估计是插到了发间,还挺牢固,这么久都没有掉下去。
“那就好。”
半刺淡定的收回手,但是捡起的那片叶子却是没有丢掉,而是悄无声息的被他收到了腰间。
“你们今天赶路顺利吗,有没有受伤?”萧锦月问起了兽夫的情况。
“一切顺利,没人受伤。”半刺瞥了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你还是多为自己操心吧,你才是最重要的。”
萧锦月顿了一下,抬头看向他。
半刺的话说的自然而然,脱口而出之后才意识到了什么,他错开目光嗤笑一声,“又不喜欢听了是吧?我不说就是了。”
“不是。”萧锦月道。
半刺没回头,“什么不是?”
萧锦月却没再往下说。
半刺隐约感觉到哪里有点奇怪,不过还没等他再问,萧锦月已经转移了话题。
“对你们蛇族来说,是不是有毒的蛇在战力上高于没毒的?”
“如果你问的是兽族整体,那带剧毒的蛇,哪怕本身实力弱些,也不是普通无毒蛇能轻易对付的。”半刺缓缓说道,“毒这种东西,连雌性都难以轻易化解,当然,你除外。所以这么说也没错。”
“那如果我问的是个人,而非兽族呢?”萧锦月来了兴致,追问道。
这个问题半刺一点不虚,“你是在问我?若是,我可以告诉你,不管是毒蛇还是无毒蛇,没几人能是我的对手。”
他的神色中没有倨傲和得意,反而很是平静自然,像是在说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
萧锦月不由斜睨了他一眼,“这么自信?”
半刺没有说话。
如果是以前的他这样说,那或许是自大,狂妄。
但现在的他这样说,却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是金环毒蛇,在毒性上或许并不是所有毒蛇里排第一的,但他的天赋却使得他有无限成长的空间。
只要他吃得了苦,就有超过所有蛇族的可能。
“对了,我站在树上,你在树下看我,看能不能看见我。”萧锦月走到一棵大树下,抬头打量着枝干,突然想起白天的事,当即打算试试。
半刺闻言表情有些古怪。
这话说的怎么这么难以理解呢?
萧锦月也没等他反应,三两下就上了一棵树。
这棵树与她白天藏身的那棵树很像,不管大小还是形态都像,树也是同一个品种。
这棵树和她白天藏身的那棵很像,大小、形态,甚至品种都一样。她回忆着白天的站姿和角度,调整好位置后,伸手指向树下一个地方:“你站在这里。”
那正是白天孟春站过的位置。
半刺虽觉得莫名其妙,却还是乖乖走了过去:“这里?”
“再挪一点,面朝那边……对,就是这样。”萧锦月叮嘱道,“你现在抬头,像平常一样随意看一眼,能发现我吗?”
其实现在是晚上,跟白天相比光线还是不同的,但越是这样越能验证——
若是连晚上都能清晰看到,那白天就更没有理由看不到了。
半刺不知她是在搞什么鬼,但还是依言抬起头随意瞥了一眼,看完后便抽抽嘴角。
“怎么样?”萧锦月问他,“如果你提前不知道树上有人,就只是随意的看一眼,能发现吗?”
“不管我是随意看一眼,还是有目的的看一眼,都能看到你,除非我瞎。”他无奈道。
这么明显了,又怎么会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