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啊...三个多小时!科斯特纳怎么敢让一部西部片拖这么长?可偏偏...每一帧都像哈德逊河派的油画。那些野牛奔腾的广角镜头——这根本不是电影,是土地在呼吸。”林恩退场前听到身边保守派老牌影评人看着表摇头惊叹。
戴贝雷帽的先锋影评人激动地比划:“记得那些拉科塔语对白吗?没有字幕!科斯特纳逼着我们像邓巴中尉一样去‘倾听’。还有那些苏族演员...好莱坞多久没让原住民说出完整的句子了?上次怕是《搜索者》里被追杀的‘野兽’吧?”
“艺术?当然震撼!但猎户座影业快破产了,赌上2200万拍西部片?观众早被《虎胆龙威》养刁了胃口...我刚数了,全片枪响不到十次,爆炸是零!”一位带金丝眼镜的分析师翻着手里的票房预测本苦笑道。
“但邓巴脱下军装披上毛毯那一刻,比任何爆炸都震撼...院线经理会排片吗?没有枪战的西部片...”
“科斯特纳砍掉邓巴的内心独白是步险棋...可那匹狼!人与狼在雪中对视的沉默——比一百句台词更有力。不过...奥斯卡评委们受得了这种反英雄叙事吗?”秃顶的娱乐周刊记者说道。
看来影评人和记者们都认可这部电影的艺术性,但是对票房和颁奖季有所担忧。
“凯文,恭喜。这部电影不仅会大卖,还会成为经典!”林恩发自内心的祝贺道。
“别担心那些八卦小报,他们没能击垮我,也打不倒你。但注意不要被他们激怒...”凯文早在首映开始前就看到剧院门外追着林恩而来被挡在隔离带外的狗仔,他提醒道。
“我知道。”
首映礼结束的喧嚣仿佛被厚重的中国剧院大门隔绝在外。林恩紧握着妮可的手,在盖伊和福勒以及安保人员的簇拥下快步穿过依然人头攒动的门厅,走向通往停车场的侧门。
空气中还残留着《old town Road》的余韵和观众激动的情绪,但林恩知道,门外的世界已经准备好向他投掷新的污泥。
侧门一开,镁光灯瞬间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几乎让人睁不开眼。十几个记者和摄影师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堵住了狭窄的通道,话筒几乎要戳到林恩脸上。安保人员奋力维持着秩序,但推搡和叫嚷声不绝于耳。
“LINK!看这边!”
“妮可!你对Kdoc的报道有什么回应?”
“中村说你用黑帮威胁他,是真的吗?”
林恩面无表情,护着妮可,只想尽快挤上等候的加长林肯。雷恩带着保镖团队像两堵墙,尽力隔开汹涌的人潮。
突然,一个声音异常尖锐地刺穿了嘈杂,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
“LINK!中村说你派人往他车里打了七枪,还送了血马头!索尼总裁的命在你眼里值多少钱?跟印刷工会主席帕特里克一样便宜吗?!”
这个问题恶毒至极,不仅重复了中村最严重的指控,还直接影射了帕特里克失踪的悬案,暗示林恩是幕后黑手。
林恩的脚步猛地一顿。他感觉到妮可的手瞬间收紧,也看到盖伊和福勒瞬间绷紧的身体。他缓缓转过头,冰冷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那个提问的记者——一个穿着廉价西装、眼神里带着猎奇兴奋的年轻男人。
周围的喧闹似乎都静了一瞬,所有镜头都对准了林恩的脸,等待着他的爆发。
林恩嘴角勾起一丝极其冰冷的弧度,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周围的噪音:“哇哦。看来默多克先生不仅喜欢回收垃圾新闻,连给垃圾配音的演员都请得这么...敬业。”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其他记者,“我的律师哈维·斯佩克特先生应该已经向《A current Affair》发出了律师函和禁制令。至于这位...朋友,你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构成了对我严重的诽谤。你和你供职的‘媒体’,很快就会收到我的律师函。请务必查收,然后...准备好你的证据,在法庭上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没有怒吼,但那份冰冷的威胁感和“法庭见”的宣告,让那个提问的记者脸色瞬间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其他记者也一时噤声。
就在这短暂的安静中,另一个记者不甘心地喊道:“LINK!Kdoc采访的那个模特说你和她有染,就在你和妮可交往期间!对此你怎么解释?妮可知道吗?”
林恩这次甚至懒得回头,一边护着妮可继续往前走,一边嗤笑一声,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解释?向谁解释?向一个为了15分钟热度就对着镜头编故事的...‘模特’?还是向你们这些靠吸食这种垃圾过活的‘新闻工作者’?”
他拉开车门,让妮可先上车,然后自己站在车门前,最后扫了一眼那群记者,“我的时间很宝贵,要用来做音乐,拍电影,陪我的女朋友。没空陪你们玩这种下三滥的猜谜游戏。至于Kdoc?哈,我甚至不知道那个频道在哪儿。”
他正要弯腰上车,最开始那个被震慑住的记者似乎缓过神来,或者是为了挽回面子,又或者是不甘心,再次尖声喊道:
“那福勒呢?!中村说你和你的女助理贝基·福勒关系不正当!她升职那么快还住你的旧公寓!妮可·基德曼小姐,你对此知情吗?!他是个偷吃惯犯!”
这个问题彻底点燃了林恩的怒火。他猛地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直刺那个记者。妮可也在车里担忧地看向外面。盖伊和雷恩立刻上前一步,几乎要动手推开那个记者。
林恩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立刻让人“处理”掉这个混蛋的冲动。他盯着那个记者,一字一句,声音低沉却带着雷霆般的压迫感:
“听着,你这只嗡嗡叫的苍蝇。你,还有你背后那些躲在阴沟里的东西,想怎么抹黑我,尽管放马过来。我奉陪到底。但是...”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警告:“如果再让我听到你们任何人,用你们那张肮脏的嘴,去污蔑、骚扰、或者试图伤害我身边的人——妮可、福勒、或者任何与我有关的人——我保证,你们会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这不是威胁,这是承诺。”
“你...你要向我们宣战吗?”记者缩了缩脖子。
“oh,我不会把这称为战争,因为战争总会有结束的那天。法庭见,或者...地狱见。自己选。”
说完,他不再给任何人提问的机会,迅速弯腰钻进车里,重重关上车门。
加长林肯在引擎的低吼中迅速驶离,将那群被最后那句狠话震慑住的记者和刺眼的闪光灯甩在身后。车内,林恩靠在座椅上,胸膛微微起伏,刚才强行压制的怒火仍在眼底燃烧。妮可轻轻握住他的手,无声地给予安慰。
情绪的强烈波动又带给他一首新的天启:
Your words up on the wall as you're praying for my fall
你写在墙上的字,祈祷我堕落的词
And the laughter in the halls and the names that I've been called
对我的讥讽嘲笑给我的恶名恶号
I stack it in my mind and I'm waiting for the time
我全记在心里只等时机一到
when I show you what it's like to be words spit in a mic
就像嘴巴射出子弹你们一个别想逃
tell you you're the greatest
人前夸你最出色
but once you turn they hate us
人后骂你最邪恶
oh the misery
啊,难过
Everybody wants to be my enemy
每个人都想与我为敌
...
《Enemy》
车窗外,洛杉矶的夜色深沉,一场更猛烈的风暴显然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