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乐昭莫名有些小激动。
往常都是他安排好一次,这还是头一次需要全身心地依赖自己。
她“女朋友”的身份瞬间就伟岸了起来有没有!
端起一旁的热粥,乐昭重新挪回床边,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然后递到他嘴边。
陈景时的黑眸浮现出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安静地注视着她,最后还是乖乖张开了嘴。
投喂成功,她满意地笑了笑。
他的面色还没有恢复,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没什么血色,唇也泛白,脸颊比之前有一丝消瘦,却依旧不影响散发魅力。
反而没了往日的严肃,平白增添了一种“脆弱感”。
这个模样让乐昭格外心动,十分享受照顾他的感觉,手上的动作加快,却一不小心让他呛到。
“咳咳咳……”
她吓了一跳,赶紧把碗放下来,凑过去帮他拍背。
“抱歉……我有点毛手毛脚……”
“没事。”
她放下粥,想再给他夹菜时,他摇了摇头。
“够了,你吃吧。”
乐昭没多想,毕竟体验了一把活人微死的感觉,饿得饥肠辘辘,迅速把饭吃了个干净。
陈秘书交代过,吃完的碗筷放在那里就好,明天会有人来收拾。
她擦了擦嘴巴,转头试探性地小声问。
“那个,你想上厕所吗?”
陈景时没回答,淡淡摇了摇头。
“好噢,那你等想上的时候叫我,我……”她怕他不好意思,到底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只解释道:“我可以去叫陈秘书。”
“嗯。”
“那我先帮你按摩?”
可话一说出口,乐昭就后悔了。
想象很美好,可现实总能给她当头一棒,她以为自己能把他照顾好,结果就是喂个饭都能把他呛到。
还有上厕所这些……她也根本没力气扶稳他……
现在又想按摩,她一窍不通,万一不小心弄伤他……
犹豫再三,她还是放弃这个想法,转头问,“要不要我叫护工来帮你按摩?”
“……”陈景时沉默片刻,淡淡摇头,“不用。”
房间内陷入沉默,不知道何为,乐昭总觉得他的情绪有点不对,可他看上去一切正常,她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对。
难道是累的了?
仔细想想,他一路上开着救援车找到自己,还把自己抱到安全屋,又给自己按摩了这么长时间,不累才怪吧!
她回想自己刚才脑袋里还一闪而过的废料,现在恨不得扇死自己。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住在一个屋子又怎么样?现在重要的是让他好好休息!
想到这,乐昭放下了自己抱着枕头的手,刚才想说一起睡的话也重新咽了回去,扶着他躺好,然后就乖乖回了自己床上。
“那你先休息吧,有什么不舒服的,就随时叫我噢。”
“嗯。”
他仍旧是那个淡淡的模样,灯光熄灭,黑色的瞳孔隐秘在黑暗里,只剩下侧脸的轮廓,锋利又清冷。
乐昭一眼不眨地盯着他,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
不对劲,他太不对劲了。
她身子往后缩了缩,然后调匀呼吸,假装已经睡着。
没过一会儿,就觉得他在专注地看着自己,然后安静的空气中,传来一阵很细微,很细微的吸鼻子声。
百草,就是现在!
她飞快打开床头灯,然后踉跄着下床,几乎是扑着趴到他床头边,然后使劲把他想要藏起来的脸掰过来。
上面果然有泪痕。
陈景时明显被吓了一跳,瞳孔错愕,消瘦的脸庞上挂着无法隐藏的压抑和难过。
乐昭心疼得不行,赶紧半跪下身子。
“是哪不舒服吗?哪里疼吗?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不用。”
陈景时抿住唇,沉默地忍着情绪。
“那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难过?”她眼神急切,担心地凑近他的脸颊,“我们不是说好要好好沟通吗?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
见他不说话,乐昭有些气了,微微加重了语气。
“陈景时!”
他终于动了,漆黑的眸子扫过来,里面有什么东西好像快要碎掉一样。
“我这样……”他看着她,好半天才难涩地开口。
“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她张了张嘴,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怎么可能!”
“我怎么会嫌你麻烦?!”
陈景时看着她,忽然凑过头,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脸颊,声音无力。
“我现在……不能自己吃饭,站立,甚至不能抱你……”
“那又怎么样?!”
他别过头,半晌才说,“你想要的……我都给不了了。”
乐昭又气又酸,这人什么意思?!
合着自己跟他在一起,就是图他身子是吧?
就是图他能亲亲抱抱,等他动不了了,就嫌弃他了是吧?
她咬着牙,转头去把床头的坡度调高,让他能坐起来,然后手脚并用地爬到床上,直接坐在他的身上。
然后掰过他的脸,咬牙切齿地对视。
“陈景时,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忘恩负义的采花大盗?”
他抿唇不回答,但视线幽怨,相当于默认。
乐昭气得要晕过去了。
她是好色了一点,也的确是图他这副皮囊,但她也不是用完就丢的渣女吧!
何况,她还没用他。
不!但这不是重点啊!!他到底是多不自信,才以为自己只是图他这些?
难不成就因为这几天身子动弹不得,自己就把他给扔了?
那昨晚在雪山下面说的话呢?
说好一起死的决心呢!
怎么一点都不相信自己?
她气急,也懒得再解释,恶狠狠地把脸凑近,生气地说。
“不就是胳膊腿都动不了吗?嘴总能动吧!舌头总能动吧!”
“现在!我让你亲我!能做到吗?要是这个都做不到,我再嫌弃你也不迟……”
陈景时黑眸颤动,不等她说完就贴了上去,冰凉的唇贴上她的,轻咬了几下,便狠狠探了进去。
唇齿交缠的声音暧昧旖旎,乐昭的火气消散了一大半,迷糊中却觉得身下的感觉不对。
陈秘书不是说……
他的下半身都没知觉了吗?
可她怎么觉得……好像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