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狼叼着一头和它体型有半个大的耗子,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那耗子脖子有个血洞,显然是被黄鼠狼咬的。
“爹,你看。”李浪看到了黄鼠狼捉到的耗子,提醒正在剪纸的老爹李大海。
李大海听到声音,低头朝火炕下看去。
“呀,这耗子可真大……”看到那大老鼠,李大海吃了一惊。
“爹,咋样?我就说这小家伙好使吧?”李浪一挑眉,笑眯眯说道。
黄仙是灰仙的天敌。
用黄皮子来治耗子,那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家里老鼠多,还经常咬坏东西偷吃粮食。
黄鼠狼吃老鼠,养一头这样的黄鼠狼,不光不用浪费粮食,还能消灭家里的鼠害。
现在是灾年,家家户户都缺粮食,好不容易弄到了粮食,给厨房一放,第二天一看,里面有老鼠屎,
多好的粮食啊,被老鼠给祸祸了,这得当场气死!
吃不上饭的饥荒年头,人饿,老鼠也饿,
老鼠一饿,就会在屋里头到处乱蹿,疯狂啃咬东西,吃的用的,只要能吃都给咬烂。
老鼠饿疯了,还不怕人,大白天就敢在火炕上爬!
而且老鼠身上还不干净,带病菌,这要是爬进了厨房的柜子里,和碗筷接触,人用了碗筷,就容易得病。
双水村离镇上几十公里,人要是生病了,那可就麻烦了。
因此,家里一旦老鼠泛滥,灭鼠就迫在眉睫。
而且,像李浪这样家里有大老鼠的,不止他一家,张卫国赵六甚至知青办的知青同志,都没少被老鼠折磨!
李浪现在养了黄鼠狼,这黄鼠狼能捉老鼠,以后闹鼠灾就不用发愁了。
“儿子,你这黄皮子还挺好使,以后就养它专门用来捉老鼠吧。”李大海笑眯眯道。
“嗯,正好咱们家耗子挺多的,就让黄大仙帮忙捉一捉。”李浪点头,也认可老爹的想法。
“咱们家老鼠多,养它也不用浪费粮食,一举两得。”
但很快,李浪就想到了一个挣钱的商机。
“爹,我听你说,咱们村里头,家家户户都没少被老鼠折磨吧?”
“是啊,你王大爷家就一大堆耗子,那耗子胆子大的呢,大白天都在厨房跑来跑去,把你王大爷买的富强粉,都给糟蹋了!”李大海一脸心疼地说道。
那可是富强粉啊,白面,能做馍馍的细粮!
这样的细粮,不光要钱,还要粮票!
逢年过节,才舍得花粮票和钱买上两三斤,就等着过年蒸包子做饺子。
结果这白面还没吃上呢,就被耗子给祸祸了!
“你是不知道,你王大爷那天打开缸子,一看装面粉的袋子被耗子咬了一个大洞,里面还有耗子屎,那叫一个气的呦,血压都高了……”
“有这事?”李浪心中一惊。
这富强粉被耗子祸祸了,那可真太可惜了。
沾了老鼠屎的面粉,是不能吃的,人吃了容易生病。
他一摸下巴,看着正在逗弄大耗子的黄鼠狼,沉思道:
“爹,明个儿我找王大爷去。”
“嗯?找你王大爷干啥?”听到这话,李大海好奇问道。
“给王大爷帮忙除老鼠啊……”李浪不假思索道。
有黄大仙这样的捕鼠高手,不拿挣钱,难道搁家里混吃等死啊?
“你王大爷家也不容易,你少要点钱。”
知子莫若父,李大海很快就猜到了儿子的想法,叮嘱道。
“爹,我能是那种人?”李浪一挑眉。
“啧,你财迷性子都在村里传开了,现在人都给你起个外号——李算盘。”
“这纯属污蔑,谁财迷呢?哪个家伙说的?十有八九是胡老八那家伙!”李浪气愤不平。
他打发黄鼠狼,让它继续去厨房逮老鼠。
猞猁幼崽则是趴在厨房门口,用爪子玩弄着那大老鼠。
李大海这时候才发现李浪还拿回来一个画轴。
“儿子,这是啥?”李大海问。
李浪把画轴打开,仔细端详着这张——《兰草图》,
“这是黄爷爷送我的山水画。”
“听赵爷爷说,这画至少值五百块钱呢,城里的大官看上了要掏钱买,黄爷爷没卖。”
“哎呦,这么珍贵的东西,李浪你咋能收呢,快快快,还给你黄爷爷。”李大海怕李浪年轻,不知道人情世故,忙劝道。
“说是给爷爷的,爷爷还在时,很喜欢这幅画。”李浪一开口,李大海就沉默了。
李浪把画轴展开,从柜子里翻出一枚钉子,
他巡视屋里的墙壁,最后在正中央墙壁找了个位置,用锤子把钉子钉起来。
然后把那幅——《兰草图》给挂了起来。
他站在这幅画前,抬头打量着。
李浪没艺术细胞,看不出来这画上的门道。
就知道这画上的兰草,画的那叫一个好看,栩栩如生,跟真的一样。
“吱吱!”
“吱吱吱!”
黄鼠狼又叼着一头大耗子,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表现不错,明天带你去挣大钱。”李浪瞧着那大耗子,笑眯眯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李浪就敲响了隔壁邻居王大爷家的院子大门。
“王大爷,在家吗?”李浪扯着嗓子,喊道。
“谁呀,大早上的……”屋里很快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一个像大地雷一样的矮胖子,走出屋子来开门。
那人一开门,看到是李浪,惊讶问道:
“哎呦,是小浪哥啊?”
“一大早,敲门有啥事儿?”
李浪笑眯眯开口:
“你老丈人在家不?我给他降血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