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仙台·心魔劫:雅玲与月飞的问心试炼
第一章:罡风孤岛,石柱问心
罡风层的风刃如刀,刮过望仙台边缘时发出刺耳的尖啸。这座悬浮于九霄云外的孤岛,寸草不生,唯有台心矗立着一根黝黑石柱,柱身布满流水般的古篆,顶端“问心”二字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透着一股森然的威压。
雅玲踏上石台的刹那,脚下的岩石突然沁出寒气。她下意识握紧袖中的灵玉,却见石柱猛地震颤,漆黑如墨的雾气从篆文中喷涌而出,如活物般缠绕上来。雾气中传来孩童的嬉笑声,却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尖锐——那是她“舍身饲魔”的旧忆。
七年前的陈州城,瘟疫与妖魔横行。她在破庙中遇见一群被厉鬼追猎的孤儿,为引开那团吞噬生魂的黑影,她割破手掌,以灵血在地上画出引魂阵。厉鬼被血香吸引,追着她冲入乱葬岗,而孩子们得以逃生。可此刻,雾气中浮现的竟是那些孩子的脸——他们的眼睛翻白,嘴角咧到耳根,小小的手掌化作青黑色的利爪,嘶吼着扑向她的咽喉。
“不……你们是安全的!”雅玲后退半步,袖中的飘带本能地扬起,柔光却在触及幻象时被利爪撕碎。她想起临别时孩子们塞给她的野果,那带着泥土气息的温暖,与眼前狰狞的幻影重叠,让她心口一阵抽痛。石柱的“问心”二字突然红光乍现,仿佛在逼她直面内心最深的恐惧:“若当年救的是魔,你的慈悲是否成了罪孽?”
第二章:舍身饲魔·灵血之绊
利爪穿透雅玲的衣袖,在她手臂上留下三道焦黑的痕迹。那不是真实的伤,却带来撕裂神魂的剧痛。幻象中的孩子们围拢过来,指甲刮过岩石的声音令人牙酸,他们口中念念有词:“是你用血引来了怪物,是你让我们变成这样……”
“不是的!”雅玲猛地跪坐在地,指尖按在石柱上,“厉鬼本就觊觎你们的生魂,我只是……只是用了最笨的办法。”她想起自己躲在乱葬岗的枯树后,听着厉鬼的咆哮渐渐远去,直到黎明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那时她以为孩子们安全了,却从未想过,若厉鬼回头,若她的灵血沾染了邪祟,是否会种下恶果?
黑色雾气突然凝聚成厉鬼的模样,利爪比孩子们的更粗壮,更狰狞,它张开血盆大口,咬向雅玲的脖颈。这一次,她没有躲闪,而是将流血的手臂伸了过去:“要杀就杀我,别碰他们!”当年她就是这样做的,以凡人之躯挡在妖魔面前。
石柱的“问心”二字光芒骤盛,厉鬼与孩子们的幻影在柔光中剧烈扭曲。雅玲看见厉鬼的利爪顿在半空,孩子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他们的手掌变回原样,怯生生地拉她的衣角:“姐姐,我们怕……”
第三章:月飞之劫·断剑之悔
与此同时,月飞站在石柱的另一侧,周身已被血色雾气笼罩。他看见的不是虚幻的鬼怪,而是活生生的人——他的副将,张猛。
张猛曾是与他并肩守城的兄弟,铁骨铮铮,能单手举起城门栓。城破那日,魔族奸细在水源投下蚀魂蛊,张猛为护百姓取水,被蛊虫侵入心脉,眼瞳化作赤红,挥刀砍向最近的孩童。月飞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嘶吼,记得斩邪剑出鞘时的清鸣,更记得剑刃切开血肉的闷响——他亲手将剑刺入了张猛的心脏。
此刻,血色雾气中的张猛握着断刀,一步步逼近,胸口的剑痕还在淌血,眼中却没有恨,只有无尽的茫然:“月将军,为何……不救我?”他的断刀刺向月飞心口,正是当年月飞出剑的位置。
“因为你被魔化了!”月飞猛地拔剑,斩邪剑与断刀碰撞,爆出刺目的火星。可每一次格挡,都让他想起张猛临死前的眼神——那不是魔物的疯狂,而是 human 的绝望。“我若不杀你,你会杀了全城百姓!”他怒吼着,剑势却越来越乱,因为他知道,张猛中蛊后,曾用最后一丝理智咬断自己的舌头,试图抗拒魔念。
石柱震动,血雾中浮现出守城时的残垣断壁,百姓们的哭喊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军,救救我们!”“张副将疯了!”月飞的剑尖颤抖着,他看见自己当年的选择——是牺牲兄弟,还是牺牲百姓?这个问题像毒刺一样扎在他心底,七年未曾愈合。断刀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而张猛的虚影在他耳边低语:“你救了城,却杀了我……你和魔,有何区别?”
第四章:慈心破妄,剑意正心
雅玲的灵血滴在石柱上,竟化作朵朵白莲。她看着幻象中孩子们重新变回笑脸,厉鬼的身影渐渐淡去,突然明白:“慈悲不是软弱,是明知可能引火烧身,仍愿燃尽自己照亮他人。”她双掌合十,眉心红点放出温润的光,那些利爪与厉鬼在光芒中化为萤火,石柱上的“问心”二字浮现出“慈”字虚影。
而月飞这边,斩邪剑突然自发鸣响,剑刃上的饕餮纹亮起金光。他想起师傅曾说:“剑者,斩妖除魔是术,守护本心是道。杀魔易,杀心难。”他猛地收剑入鞘,面对张猛刺来的断刀,不再格挡,而是张开双臂——断刀穿透他的“心口”,却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血雾骤然散去,张猛的虚影化作光点融入斩邪剑,眼中最后闪过一丝释然的笑意。月飞低头,看见自己心口浮现出剑形光纹,那是斩邪剑认主时留下的印记。石柱上的“问心”二字亮起“勇”字古篆,罡风突然变得温和,吹起他额前的碎发。
“执念非魔,悔意非罪。”石柱中传来苍老的声音,“能以慈心破妄,以剑意正心,此关可过。”
第五章:云开雾散,问心所得
雅玲踉跄着起身,手臂上的焦痕已化作淡粉色的莲花印记。她望向月飞,见他掌心托着一枚刻着“勇”字的玉牌,而自己的灵玉上多了道“慈”字纹路。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释然。
罡风层的云雾渐渐散去,望仙台边缘浮现出返回灵霄殿的虹桥。肖飞在桥那头挥手,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雅玲摸了摸手臂上的莲花印记,那是她舍身饲魔的证明,也是慈悲未泯的勋章;月飞握紧斩邪剑,剑鞘上的饕餮纹似乎更生动了些,仿佛吸收了张猛最后的英魂。
他们曾以为望仙台的试炼是考较法力,却不想是剖开最痛的旧疤,逼他们直视内心的“问心”——不是问对错,而是问在抉择的刹那,是否真的遵从了本心。当雅玲的慈光与月飞的剑意融入石柱时,他们才明白:仙障易破,心魔难除,而唯有坦诚面对自己的恐惧与悔恨,才能让这些过往成为淬炼道心的炉火,而非束缚前路的枷锁。
虹桥在脚下延伸,通向云雾深处的仙宫。雅玲回头望了眼望仙台,石柱上的“问心”二字已恢复沉寂,唯有罡风吹过,似在低语:此去人间多歧路,莫忘台前问初心。月飞将玉牌收入怀中,斩邪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仿佛在呼应他此刻澄澈的心境——纵有千般劫,剑意护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