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海涛眼睛一亮:“这个好!三个人的锅,不能光让一个人背,压力小多了。就算最后没留住,跟家里也有交代:‘其他两个老板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啊!’ 妙啊!”
徐振宇紧皱的眉头也微微松开了一些。
三人投票,确实能分摊掉绝大部分来自家庭的压力。
而且,试用期给了缓冲和观察的机会。
“第二条,”陈默继续说道,“设立正式内推通道:我们三人,每人每年拥有七个正式‘内推’名额。内推对象,可以是你们认为有潜力、值得给机会的人才,但可能因为学历、经验等硬性条件卡在hR初筛环节的。”
“内推的优势在于:hR会优先处理内推简历,面试流程会适当简化(比如减少不必要的笔试轮次),对于学历、经验的硬性要求可以有一定程度的弹性协商。但内推不等于保送,最终是否录用,取决于用人部门面试官的综合评价和hR的背调结果,需严格遵守公司统一的录用标准。”
陈默看着两人,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这个方案,核心在于三点:第一,承认人情存在,但给它套上制度的笼子,设立明确的边界和防火墙;第二,建立正规的、阳光化的替代渠道,把‘照顾’引导到‘发掘潜力人才’的正道上,减少暗箱操作;第三,明确权责,谁推荐,谁就需要承担一定的隐性责任,也要付出相应的‘人情成本’,名额有限,用掉就没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最关键的是,把矛盾从你们个人与家庭的对抗,转化为公司制度与所有关系户的对抗。让规则去挡子弹,而不是你们自己硬扛。”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徐振宇和代海涛都低着头,反复咀嚼着文件上的条款和陈默的话。
这不仅仅是解决眼前麻烦的方案,更是一套立足长远、平衡人情与制度的智慧。
“我没意见!”代海涛率先表态。
他抓起桌上的签字笔,在文件末尾“代海涛”的签名处,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默子,要说还是你够鸡贼,这办法好啊。以后再有哪个不开眼的亲戚找上门,我就甩这文件给他看。名额有限,先到先得,试用期考核,三人投票,爱来不来!”
徐振宇深吸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看着那份文件,又抬头看向陈默,眼中充满了感激和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他拿起笔,在属于他的位置,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谢了默子。”徐振宇的声音有些沙哑,但透着坚定,“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陈默点点头,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他便让徐振宇将三份协议收拢。
规则就算是立起来了。
代海涛看徐振宇活过来了,总算是也放下心来,整个人都活跃了不少。
“默子牛逼啊,这么好的办法都让你给提前准备好了。” 他是发自内心的夸奖。
却没想到面前的狗东西竟然在行云流水得打着香篆,听到他的话后只是露出毫不在意的轻笑。
他下意识转过头看见徐振宇有些钦佩的眼神,立马掏出手机,在备忘录里写下:
陈默装逼学技巧19:如果已经提前预判了困难并完成处理,一定要风轻云淡。
几天后,徐振宇老家。
徐母坐在沙发上,眼睛还是红红的,显然还在生儿子的气。
徐父板着脸看着电视,但明显心不在焉。
茶几上,放着一份徐振宇快递回来的特快专递。
徐母最终还是忍不住,拿起那个厚厚的文件袋拆开。
里面掉出几样东西:一份装订精美的《灵境互动核心管理层特殊人才引进及内推管理办法(试行)》,一份徐振宇亲笔写的、言辞恳切的家书,还有两张崭新的、印着灵境互动LoGo和“特邀参观”字样的烫金请柬。
徐母先拿起家书。
徐振宇在信里详细解释了开除徐伟和徐丽娟的原因和经过。
信里并没有隐去两人具体恶行的细节,也强调了严重违规和公司制度的刚性。
表达了对父母心情的理解但却没有道歉更没有认错。
同时也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作为公司cEo必须承担的责任。
徐父徐母不知道都是自己儿子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都已经想好了,要是父母在收到信以后一周内他要还是在黑名单里,高低得让父母也看看什么是红色感叹号。
徐振宇虽然看重亲情,但父母要是胡搅蛮缠下去,他就准备每个月给点钱尽一下赡养义务就可以。
咋滴,只许你父母为了面子和亲戚翻脸为难儿子,不许我当儿子的也翻脸吗?
信的末尾,他提到了这份新出台的公司“最高管理规则”,并着重说明了“特殊报恩通道”和“三人匿名投票”机制。
“爸,妈,不是儿子不念亲情,实在是公司大了,规矩立在那里,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以后真有至亲或者实在推脱不掉的人情,可以走这个‘特殊报恩’通道,但最终能不能留下,需要我们三个老板投票决定,两个不同意就留不下。名额每年只有三个,用掉就没了。另外还有七个‘内推’名额,要求低一些,但也要经过正常面试考核…这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大的空间了,也请你们理解儿子的难处。”
徐母看着信,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但这次不再是单纯的委屈和愤怒,多了一丝复杂的理解和心疼。
她拿起那份管理办法,翻看着上面严谨的条款和红色的公章,又看看那两张精致的请柬。
“老头子…”徐母把信和文件递给徐父。
徐父掐灭烟头,沉默地接过。
他看得很慢,很仔细,布满老茧的手指划过那些严谨的条款。
尤其是“股东投票”、“二票否决”的字样。
他黝黑的脸上,表情从最初的阴沉,到疑惑,再到一种沉重的、带着点无奈的明悟。
最终,他长长地、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般叹了口气,把文件轻轻放回茶几上。
“听说是陈默那孩子搞出来的?倒是个人物。”徐父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认命的疲惫,却又奇异地透出一丝释然,“这规矩是给振宇穿了件铁布衫啊。公司大了是得有这么个硬章程。”
规则虽然冰冷,但它划清了界限,也意外地,为亲情保留了一条带着镣铐、却能被阳光照到的通道。
他拿起那两张铂金卡片,粗糙的手指摩挲着上面凸起的Logo。
眼中第一次对儿子那个遥远的“游戏帝国”,生出了强烈的好奇心。
“下个月去看看!看看这小子…到底有多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