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城寨的地下议事厅里。
隐者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林天染血的面庞上,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敢动天哥的人,就算躲进十八层地狱,我也会把他的骨头一根根拆下来当骰子玩。背叛‘天’的下场,各位最好祈祷自己永远别亲眼见到。”
话音未落,腰间缠着的九节钢鞭突然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每节鞭身都嵌着细碎的人骨,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林天猛地将手中的威士忌酒杯砸在地上,水晶碎裂的声响惊得众人眼皮一跳:“隐,收起你那套!在座的都是过命的兄弟,谁要是敢背后捅刀子,不用你动手,我亲自把他的心挖出来下酒!”
隐者慵懒地耸耸肩,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作为林天最隐秘的王牌,他早已将自己淬炼成一把见血封喉的刀,只等主人一声令下。
暴龙突然一拳砸在檀木长桌上:“天哥说得对!但内鬼不除,咱们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这杂种藏得够深,连飞鹰堂那帮龟孙子都摸到咱们行动计划了!”
风刃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如手术刀般精准:“当务之急,天哥必须蛰伏在城寨。飞鹰堂既然敢在居民区埋雷,下一次动手恐怕就是直接冲天煞总部来了。”
他指尖划过桌上的城区地图,在逆天而行的势力范围处重重敲了三下,“等咱们整合完力量,该让晋西虎那老狗知道,谁才是煞城真正的王!”
林天摩挲着腰间的双枪,金属枪柄上刻着的 “逆天” 二字硌得掌心生疼。
他忽然想起在学校里那些佯装平凡的日子,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 —— 原来真正的战场,从来都在这血雨腥风的黑道江湖。
而此刻的煞城,已然化作一座沸腾的火山。
警戒线将爆炸现场围得水泄不通,法医们正从废墟里抬出一具具焦黑的尸体。
街头巷尾流传着骇人的传闻:有十几个帮派分子被人用三菱军刺钉在路灯杆上,死状惨烈到连家属都不敢认领。
逆天而行的地盘上,暗潮涌动。
飞鹰堂趁着林天 “失踪” 的空档,如饿狼般疯狂蚕食着势力范围。
冥刀坐在天煞别墅的真皮沙发上,翡翠扳指一下下叩击着桌面。
“南区的帝豪会所刚被飞鹰堂端了!”
他突然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屏幕炸裂的声响惊得众人浑身一颤,“天哥生死未卜,这帮杂碎就想踩在咱们头上拉屎?都他妈说说,怎么办!”
他脸上焦急的表情恰到好处,却没人注意到他藏在袖中的左手,正死死攥着一张写满密文的纸条 —— 那是飞鹰堂今晚的行动计划。
丧彪指尖夹着的雪茄明明灭灭,他斜睨着会议桌对面的冥刀,喉间溢出一声冷笑:“天哥不在,难道咱们逆天而行要让人当软柿子捏?南区场子必须抢回来,这是道上的脸面。”
冥刀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冷冽的目光扫过众人:“都说说,怎么个打法?”
顺子猛然起身。
“找场子的事先放放!”
他踹开脚边的矮凳,震得杯盏叮当作响,“天哥和警局张局长拜过把子,我这就去捞消息。”
铁臂摩挲着腰间的双枪,想起隐者那身靛蓝色长袍,后颈泛起一层细密的冷汗。
“听顺子的,先找人!”
他的声音带着沙哑的颤意,“要是天哥有个闪失,隐者那疯子能把煞城烧成白地。还记得去年那批敢动天煞货的毒贩吗?全被做成了水泥柱子,立在码头当灯塔!”
狂蜂把玩着蝴蝶刀,刀刃在指间划出银亮的弧光,“啪” 地合拢时惊得邻座小弟缩了缩脖子。
“都别吵了,先把天哥找回来,其他事再说。”
冥刀靠回椅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淬毒的箭矢,在众人脸上来回逡巡。
叛徒的影子在他脑海挥之不去,每个细微的表情、每句看似平常的话语,都成了可疑的线索。
突然,门外传来金属撞击声,混着小弟们的呵斥:“站住!什么人?”
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固。
冥刀抄起桌下的霰弹枪,保险栓拉动的 “咔嗒” 声清晰可闻。
雕花木门被猛地撞开,银发青年倚在门框,银链在耳际晃出冷光,身后跟着个铁塔般的壮汉,怀里还钳着个圆滚滚的小胖子 —— 那胖子正鼓着腮帮子,用脚猛踹壮汉膝盖。
“告诉你们老大,云少来喝茶了。”
银发青年扯动嘴角,露出犬齿上的金镶边。
话音未落,另一个慵懒的声音从阴影里飘来:“哟,云少倒是比我先到。”
染着酒红挑染的朱迪双手插兜踱进来,作战靴碾过满地碎玻璃,发出细碎的脆响。
狂蜂 “嚯” 地掀翻桌子,子弹上膛的声音此起彼伏。
“哪来的小崽子!三秒内不滚,老子把你们做成下酒肉!”
他枪口直指朱迪眉心,却见那少年突然露出个森然笑意,从后腰抽出把泛着蓝光的蝴蝶刀 —— 和狂蜂的武器竟是同款。
“为林天的事来的。”
朱迪刀刃挑起狂蜂的下巴,金属碰撞的冷意惊得对方后退半步,“一号院三巨头,听说过?”
死寂中,苏夜慢条斯理地推开雕花木门,鳄鱼皮手套拂过门框上的弹孔。
这个传闻中徒手拆过装甲车的男人,此刻却将棒球帽压得极低,只露出嘴角那颗镶钻的虎牙:“冥刀哥,久仰。”
冥刀放下霰弹枪,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扳机护圈,镜片后的目光在三人身上逡巡。
林天曾在酒局上提过,一号院这三个人,是能徒手撕开装甲车钢板的狠角色。
“坐。”
他朝满地狼藉的沙发扬了扬下巴,“你们觉得,天哥还活着吗?”
朱迪把玩着蝴蝶刀,刀尖精准刺入茶几,木屑飞溅中,他突然仰头大笑:“除非阎王爷亲自来收,不然十个晋西虎都不够天哥塞牙缝!”
苏夜无声地摘下棒球帽,露出额角狰狞的旧伤 —— 那是替林天挡子弹留下的。
云少则摸出枚镶着骷髅头的 Zippo,火苗亮起的瞬间,映出他脖颈处与林天如出一辙的狼头纹身。
三十多位黑道头目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幕,有人握紧了腰间的短刃,有人暗自摩挲着掌心的老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