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别墅二楼的书房内。
冥刀倚着雕花红木桌,黄铜烟缸里堆积的烟头诉说着紧绷的气氛。
“飞鹰堂那群杂碎,以为抢了码头就能称王?”
冥刀突然碾灭雪茄,火星迸溅在桌面的作战地图上,“暴龙刚在电话里说,他们的运毒船已经绕过海关三道防线。今晚十点,南区林文街三家场子、北区木原街四家会所,必须一锅端。”
林天半躺在真皮沙发里,冷冽的目光扫过地图:“那个黑袍人还没线索?”
冥刀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泛黄的牛皮纸袋扔在桌上:“晋西虎倒是浮出水面了。这老东西藏在城西废弃屠宰场,手下养着两百多带枪的亡命徒。不过今晚人手吃紧,我打算...”
“地址给我。”
林天突然起身,金属腕表在暮色中闪过冷光,“让狂蜂他们按原计划行动,我带冷锋去会会这只老狐狸。”
他望向落地窗外,远处霓虹灯开始次第亮起,像无数双窥伺的眼睛。
这时,敲门声骤然响起。
冷锋推门而入,他足有两米的魁梧身躯几乎堵住整个门框,迷彩裤下露出的小腿肌肉如老树盘根,腰间寒光剑的剑柄缠着褪色的红布条 —— 那是他在地下拳场连胜百场的战利品。
他局促地搓着衣角,迷彩服上还沾着训练场的草屑:“天哥,刀哥找我?”
冥刀上下打量着冷锋,目光在他宽厚的肩膀和布满老茧的双手上停留片刻,突然扯开领带甩在桌上:“听说你在洪社拳馆叫‘力王’?”
他活动着指关节,骨骼发出爆豆般的脆响,“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资格站在天哥身边。”
健身房内蒸腾着雄性荷尔蒙的气息,数百盏射灯将擂台照得雪亮。
两个赤膊的小弟正缠斗在一起,其中一人眼角开裂,鲜血顺着下颌滴在铺满防滑垫的擂台上,却仍死死箍住对手的脖颈。
冷锋跨过围绳时,擂台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扯掉迷彩外套,露出布满刀疤的脊背 —— 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在灯光下泛着青白,宛如一幅残酷的地图。
冥刀则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纽扣,露出精瘦却线条凌厉的胸膛,右肋处的旧枪伤赫然在目。
“记住,这不是表演。”
冥刀突然欺身上前,拳头裹挟着破空声直取冷锋面门。
冷锋却不闪不避,暴喝一声挥出砂锅大的拳头。
两拳相撞的刹那,空气仿佛被撕裂,擂台剧烈震颤,观众席前排的几人被气浪掀翻在地。
冷锋后退三步才稳住身形,虎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他望着冥刀依旧笔直的站姿,心底涌起一股兴奋 —— 多久没遇到这样的对手了?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沫,突然咧嘴大笑:“痛快!再来!”
话音未落,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向冥刀。
两人的身影在擂台上交织成残影。
冷锋的攻击大开大合,每一拳都带着能轰碎水泥墙的力道;冥刀则如灵蛇般游走,看似随意的躲闪间总能找到破绽反击。
当冷锋一记重拳擦着冥刀耳畔掠过,打碎擂台边的铜制护栏时,全场陷入短暂的死寂。
“小心他的昙花!”
林天突然出声警告。
但为时已晚,冥刀脸上的刺青突然诡异地扭曲,他鬼魅般绕到冷锋身后,膝盖重重顶在对方后颈。
冷锋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震得擂台灰尘簌簌掉落。
冥刀伸手拉起冷锋,目光中难得露出欣赏:“能接我十七招,不错。”
他拍了拍冷锋肩膀,“记住,在煞城混,光靠蛮力是不够的。”
转身时,他对着台下吹了声口哨:“都看到了?想要出头,就给老子把沙袋打爆!”
夜色渐深,天煞别墅的车库里,二十辆改装越野车引擎轰鸣。
林天摩挲着方向盘上的骷髅头装饰,后视镜里,冷锋正在检查寒光剑的剑鞘,冥刀则在给小弟们分发黑色面罩。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朱雀发来的消息:“飞鹰堂内线传来消息,他们似乎有所准备。”
林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踩下油门:“来得正好。”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车队如黑色洪流般冲出别墅。
车窗外,霓虹灯牌的光影在他脸上交错,映得那双眼睛愈发幽深 —— 今夜,煞城的血,该换换颜色了。
霓虹灯在潮湿的柏油路面上折射出破碎的光斑,林天踩着满地的霓虹碎片向前走去,身后二十多个壮汉如同移动的铁塔,将行人纷纷逼到街边。
他摩挲着皮衣上冰冷的金属拉链,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鼻腔里充斥着夜店里飘出的劣质香水味与街道下水道的腥气。
这世道,正如那句网络流行语所说:“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林哥,到了。”
经理哈着腰,油光发亮的额头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林天瞥了眼金碧辉煌的夜总会招牌,抬脚迈进旋转门。
刹那间,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裹挟着热浪扑面而来,舞池中扭动的人群在镭射灯下宛如群魔乱舞。
他随手推开一间特大包房的门,真皮沙发的皮革味与雪茄的烟雾瞬间将他包围。
“今晚不醉不归!”
林天抓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仰头灌下一大口。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灼烧而下,却浇不灭他眼底跳动的寒光。
他眯起眼睛,看着身边众人狂欢的模样,思绪却飘向了几公里外的高级公寓 —— 那里,住着来自金三角的晋西虎。
八点半的钟声准时敲响,林天猛地将酒瓶砸在茶几上,玻璃碎裂的脆响惊得众人瞬间安静。
他站起身,皮衣下摆扫过狼藉的桌面:“走!”
冷锋和李棍立刻跟上,三人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李棍,兄弟们都安排好了?”
林天站在昏暗的巷口,点燃一支香烟。
李棍拍了拍紧身背心下隆起的肌肉,自信地笑道:“放心吧老大,三楼三包房,三十个精英兄弟,武器装备全齐!”
他说着,不自觉地看向冷锋,眼中满是羡慕:“冷哥这一身腱子肉,到底怎么练的?教教我呗!”
冷锋挠了挠头,露出憨厚的笑容:“就是每天打拳,吃得也多……”
他的话被林天的冷笑打断:“先别忙着讨教,等今晚活下来再说。”
林天碾灭烟头,皮鞋底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此时的冥刀正倚在夜总会门口的立柱旁,他对着铁臂使了个眼色,一群人迅速分成两拨,分别钻进两辆黑色商务车。
引擎的轰鸣声划破夜空,车灯照亮了他嘴角那抹嗜血的笑。
酒店三楼三包房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三十个小弟笔直地站成两排,目光如炬地盯着走进来的林天。
林天扫视众人,伸手拉开床底的木箱。
刹那间,金属特有的冷光与火药的气息扑面而来 ——AK47、m16、mp5 等各式枪械整齐排列,如同等待出鞘的野兽。
“今晚,我们要面对的是金三角的土皇帝。”
林天拿起一把微冲,手指熟练地抚摸着枪身,“他们手上的人命,比在座各位加起来都多。告诉我,怕不怕?”
“不怕!”
三十个声音如闷雷般炸响,震得房间的吊灯都微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