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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染坊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染坊伙计匆匆跑进来,手里举着枚黑铁牌,声音里满是惊慌:“老爷!不好了!染坊的伙计清洗染料缸时,在缸底发现了这个!还有,缸壁上有道划痕,跟之前暗卫说的暗影教武器痕迹一模一样!”

金启安接过铁牌,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金属,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铁牌上的“影”字,与上次在码头发现的一模一样!他手一抖,铁牌“当啷”掉在地上,滚到周万霖脚边。

周万霖弯腰捡起铁牌,举起来给众人看,声音里满是愤怒:“金启安,你还有什么话说?这就是暗影教的铁牌,在你家染坊的染料缸里找到的!刘管事都招了,是你让他跟暗影教勾结,故意栽赃墨家!”

金启安的狡辩瞬间没了底气,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半个字。刘安见状,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住,哭着喊道:“各位饶命啊!都是金老爷逼我的!他说只要能搞垮墨家,让金家成为紫彦城最大的布商,就给我一百两银子,还帮我赎回妻儿!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逼你了!”金启安急得跳脚,却没人再相信他的话。周万霖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神里满是狠戾:“金启安,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你勾结暗影教,毁了我们的货,挑唆商户内斗,今天我们就替紫彦城的商户,好好教训教训你!”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阵挑担的“吱呀”声,阿泽带着织锦巷布铺的王掌柜,挑着两桶姜枣热汤走了进来。王掌柜放下担子,揭开桶盖,浓郁的姜枣香气瞬间在院内散开,驱散了几分剑拔弩张的气氛。

“周会长,赵会长,吴会长,各位朋友,”王掌柜笑着从桶里舀出热汤,用粗陶碗盛着递过去,语气恭敬却不卑微,“我家少爷墨泯知道各位为了货的事急坏了,特意让小的送来热汤暖暖身子。还说有件要事要跟各位说,昨夜墨家的人在黑风口巡逻,亲眼看见暗影教的珠煞和骨音,往海里撒了几十块染了胭脂红的布条,还听见他们说‘金家这颗棋子真好用,等他们跟墨家斗起来,咱们就能坐收渔利’!”

他顿了顿,故意提高声音,让站在门口的金启安也能听得一清二楚:“还有,染坊缸底的铁牌,也是暗影教的人放的!我家少爷还查到,刘管事前几日偷偷去了黑风口的破庙,给暗影教送过密信,信里写着‘金家的染料已加好东西,染布也撒到沉船附近,定能让金家跟墨家反目’!这些都是我们亲眼所见,还有密信的残片为证,绝无半句虚言。金老爷也是被暗影教蒙骗,并非故意与各位为敌。”

金启安听到这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推开周万霖的手,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声音里满是悔意:“对!对!我是被蒙骗的!我根本不知道暗影教的阴谋!我要是知道他们想让我背黑锅,就算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跟他们合作啊!各位,是我糊涂,差点中了他们的计,我给大家赔罪了!”说着,又要往下鞠躬。

周万霖看着金启安眼底的慌乱与悔意,又看了看手中的铁牌,叹了口气,他虽恨金启安鲁莽,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暗影教才是真正的敌人。“罢了,既然是暗影教的阴谋,咱们就先放下恩怨,联手对付他们。”周万霖的语气缓和了些,“金启安,你要是真心悔改,就跟我们一起去芦苇荡,帮墨家抓住暗影教的人。只要能抓住真凶,你的嫌疑自然能洗清,咱们之前的恩怨也能一笔勾销。”

金启安连忙点头,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愿意!我愿意!我这就召集护院,带上家伙跟各位一起去!”他转身就冲家丁喊,“快!把府里的护院都叫过来,再把库房里的长刀和弩箭都搬出来,今天咱们跟暗影教拼了!”

阿泽站在人群外侧,见时机成熟,悄悄摸出怀里的银哨,指尖按在哨口轻轻一吹。哨音极轻,像风吹过草叶的细响,却精准地传到了巷尾老槐树下。青岚听到哨声,立刻从树后走出,快步挤到周万霖面前,拱手道:“周会长,墨家那刚传来消息,暗影教的珠煞和骨音,正带着二十多个教徒往芦苇荡去,想抢夺墨家的备用船!暗卫还听见他们说,‘只要毁了备用船,墨家就没法赔偿商户损失,到时候商户定会反过来怨怼墨家,咱们就能趁机掌控紫彦城的商路’!”

周万霖脸色一沉,攥紧了手里的铁牌:“好个阴险的暗影教!不仅毁咱们的货,还想断墨家的后路!所有商会的护院都跟我走!墨家帮咱们查清真相,咱们不能让他们独自面对危险!今天咱们就一起去芦苇荡,把这些匪类一网打尽!”

“好!”众人齐声应和,护院们纷纷抄起腰间的刀棍,脚步声、金属碰撞声混在一起,在青石板路上敲出急促的节奏。金启安也让人牵来自己的枣红马,翻身上马时还不忘叮嘱家丁:“把刘安看好了,等咱们回来再扒了他的皮!”他一抖缰绳,马蹄踏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打在衣摆上,却半点没影响他此刻的急切,只有抓住暗影教的人,他才能彻底洗清嫌疑,保住金家的布庄。

队伍浩浩荡荡往码头方向走,路过织锦巷时,王掌柜还追出来,给每人塞了袋油纸包着的糕点:“各位路上垫垫肚子,我家少爷说了,等抓住真凶,定在庄里摆酒请大家!”众人接过糕点,心里的底气更足了,有墨家牵头,还有这么多商户联手,就算暗影教再狠,也未必是对手。

芦苇荡的雾气比城里更浓,像一块浸了水的黑布,把整片水域裹得严严实实。“墨字号”备用船泊在水域中央,南洋硬木打造的船身刷了三层桐油,在雾里泛着冷光,任凭浪头拍打着船舷,稳得像座扎根水面的小岛。

甲板上的十二只朱漆木箱码得齐整,外层裹着浸过蜡的油布,边角处“雪柔丝”的封条故意贴歪了几处,有的歪向左侧,有的只粘了一半,最外侧的木箱还留了道指宽的破口,米白色的布角从破口处露出来,在风里轻轻晃着,像在向暗处的猎物招手。

船老大张五站在舵楼里,指节粗的手握着舵柄,掌心老茧蹭得硬木“吱呀”响。他年近五十,跑船三十年,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可此刻心里却悬着,按墨泯的吩咐,船上的“雪柔丝”全是染了白霜的粗布,伙计们腰间都系着荧光囊,连船舱角落的二十坛桐油都摆得格外显眼,就是为了让暗影教的人觉得“有机可乘”。

可这片芦苇荡静得反常。风卷芦苇的“簌簌”声里,连虫鸣、蛙叫都消匿无踪,只有浪头拍船的声响,单调得让人心里发毛。张五眯起眼,余光扫过右侧芦苇丛,那里的芦苇比别处密些,风吹过时,竟有几株芦苇纹丝不动,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阿禾,去看看右侧的芦苇丛。”张五压低声音喊了句。守在货箱旁的伙计阿禾应了声,手里握着长刀,故意放慢脚步,装作巡视的样子往船舷边挪。他刚走到船边,就见十几条海蛇从水里钻出来,顺着船舷往甲板上爬,蛇鳞泛着青黑的光,吐着分叉的信子,蛇眼在雾里闪着冷光,正是珠煞提前引过来的“杀器”。

“有蛇!快拿火把!”阿禾故意大喊,手里的长刀挥舞着,却避开海蛇的要害,只在蛇身边虚晃。其他伙计也跟着附和,有的假装慌乱地往后退,有的弯腰去捡地上的火把,动静闹得极大,却没伤到一条海蛇,他们早按墨泯的吩咐,演足“惊慌失措”的戏码,好让暗影教放松警惕。

果然,没过多久,左侧芦苇丛里就传来“哗啦”一声水响,二十多个黑衣教徒从水里钻出来,手里握着长刀、短弩,像一群饿狼般往船上扑。珠煞走在最前面,手里的黑铁念珠缠在手腕上,骨刺在雾里泛着冷光:“把船烧了!别留活口!”

教徒们立刻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有的往货箱上扔,有的往船舱里丢。火折子落在浸过桐油的油布上,“轰”的一声就燃了起来,火焰顺着油布往上窜,很快就把货箱裹住,浓烟滚滚,在雾里散出刺鼻的焦糊味。

“不好!船要烧沉了!快跳船!”张五故意大喊,率先往水里跳。伙计们也跟着往下跳,有的还故意“慌乱”地喊着“我的命要没了”,动静闹得越大,暗影教的人越放松警惕。珠煞站在甲板上,看着燃烧的货箱,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只要船烧沉了,墨家就没法赔偿商户的损失,到时候商户定会反过来怨怼墨家,暗影教就能趁机掌控紫彦城的商路。

可他没注意到,跳下水的伙计们并没有真的逃跑,而是悄悄绕到船底,钻进了提前备好的暗格,暗格藏在船底的夹层里,足够容纳所有人,还留了透气的小孔。每个伙计腰间的荧光囊都关着,只有等信号响起时才会打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和脚步声,周万霖带着商户护院们赶到了。“珠煞!你们这些匪类!还不束手就擒!”周万霖大喊着,率先往船上冲。护院们也跟着往上扑,有的用弓箭射向教徒,有的用长刀砍向船舷,很快就跟暗影教的人打了起来。

珠煞见状,脸色瞬间变了,他没想到商户们会来这么快!“骨音!你带几个人挡住他们!我去烧船舱!”珠煞大喊着,转身往船舱跑。骨音应了声,手里的骨笛放在唇边,吹起了刺耳的调子,随着笛声,更多的海蛇从水里钻出来,往护院们身上扑。

可护院们早有准备,有的手里拿着硫磺粉,往海蛇身上撒;有的拿着长棍,把海蛇挑到水里。吴三娘更是厉害,手里的银簪往海蛇头上扎,一扎一个准:“这些小畜生,还想咬我?看我不把你们的脑袋拧下来!”

珠煞刚跑到船舱门口,就见青冥从雾里走出来,手里握着长剑,剑尖泛着冷光:“珠煞,你的死期到了。”

珠煞心里一沉,握着黑铁念珠的手更紧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墨家的人不是都跳船了吗?”

“那不过是演给你看的戏罢了。”青冥冷笑一声,长剑一挥,就往珠煞身上刺。珠煞连忙用黑铁念珠挡住,念珠与长剑碰撞,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两人打在一起,青冥的剑法又快又准,珠煞渐渐落了下风,身上被剑划了好几道口子,鲜血顺着伤口往下流,染红了黑衣。

就在这时,船舱里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火焰窜得更高了,浓烟裹着火星往四处飞溅,瞬间挡住了众人的视线。珠煞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趁乱往后退了两步,猛地转身往船舷边冲,嘴里还嘶吼着:“我走了!你们等着!暗影教定会踏平紫彦城!”

话音未落,他已纵身跃入水中,动作快得像条泥鳅。埋伏在水下的暗卫虽立刻围拢过去,却被浓烟和混乱的教徒绊了手脚,几个黑衣教徒疯了般扑向墨家的打手,手里的短刀胡乱挥舞,哪怕被砍中要害,也要死死抱住暗卫的腿。等打手挣脱时,珠煞早已借着芦苇丛的掩护,潜到了水域深处,只留下一圈圈扩散的涟漪,很快便被浪头抚平。

“让他跑了!”打手浮出水面,语气里满是懊恼。周万霖气得一脚踹在船板上,木屑飞溅:“该死!竟让这匪类逃了!”

另一边,骨音见珠煞逃脱,心里更慌,转身想跟着跳船,却被柳明轩的护院牢牢按住。“想跑?没那么容易!”护院们将他按在地上,粗麻绳飞快地缠上他的手脚,勒得他痛呼出声。其他教徒见首领一逃一擒,顿时没了斗志,有的扔掉武器跪地求饶,有的还想反抗,却都被护院们一一制服,只不过这些人大多是暗影教的底层教徒,连核心计划的边都没摸到,抓了也问不出什么要紧信息。

张五从水里钻出来,爬上船,看着被捆成粽子的骨音和一众教徒,眉头皱得紧紧的:“周会长,可惜让珠煞跑了,这小子知道不少暗影教的事,要是能抓住他……”

周万霖叹了口气,摆摆手:“罢了,能抓住这些人,也算断了暗影教的一条胳膊。先把他们押去官府,再让人去黑风口附近搜,说不定还能追上珠煞!”

就在这时,墨泯骑着马赶到了。她看着混乱的甲板和远处空荡荡的芦苇丛,立刻明白珠煞跑了,眼底的冷意更甚,却没多说什么,只对周万霖道:“周会长,先把这些人送官府审问,珠煞那边我会让人盯着,他跑不远。”

众人依言行事,护院们押着骨音和教徒往官府走。可谁也没料到,珠煞根本没往官道逃,他潜出芦苇荡后,绕了个大圈,一路往紫彦城郊外的乱葬岗跑,那里有间废弃的土地庙,是他和黑袍人约定的紧急联络点。

土地庙的门早已朽坏,风一吹就“吱呀”作响。珠煞推开门,踉跄着冲进去,胸口的伤口还在流血,染得黑衣黏糊糊的。他刚要喊“主人”,就见供桌后转出一道黑袍身影,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冷得像冰的眼睛。

“你败了。”黑袍人的声音没有半分波澜,听不出喜怒。珠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抵着满是灰尘的地面,声音里满是恐惧和不甘:“属下无能!墨泯设了圈套,不仅没毁掉备用船,还折了不少兄弟……”

黑袍人沉默了片刻,指尖轻轻敲击着供桌,发出“笃笃”的声响,在空荡的土地庙里格外刺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哦?她倒比我想的更聪明。看来,之前的试探还不够,是时候让她真正见识一下,暗影教的手段了。”

珠煞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主人,您的意思是……”

黑袍人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扔给珠煞一个瓷瓶:“先治伤。接下来,按第二套计划行事,墨泯不是想护着墨家的商路吗?那咱们就从她最在意的事上动手。”

土地庙的破窗漏进半缕月光,落在黑袍人垂落的袖摆上,却被他周身的寒意冻得失了温度。珠煞攥着瓷瓶跪在地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方才黑袍人那句“真正的棋局才刚开始”,像根冰针扎进心里,让他忽然明白,之前芦苇荡的失利,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主人计划里的“饵”。

他刚要开口询问第二套计划的细节,黑袍人却已转身走向庙门,兜帽下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三日内把伤养好,去查墨泯最在意的生意。记住,别惊动她。”话音落时,黑袍人的身影已融进庙外的夜色,只留下珠煞跪在原地,盯着满地月光发怔。

与此同时,紫彦城的官府正忙着审理暗影教一案。金启安站在公堂下,看着被押在一旁、垂头丧气的骨音,心里既后怕又庆幸,若不是墨泯及时点破暗影教的阴谋,他此刻怕是要和骨音一样,沦为阶下囚。最终,官府念他是被蒙骗,且主动参与抓捕教徒,只判了五百两银子的罚款,还让他赔偿沈、柳、温三家的部分损失。

金启安虽心疼银子,却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出了官府大门,他立刻让人备了些西域特产,亲自往栖月幽庄去。见到墨泯时,他脸上满是感激,双手递过礼盒:“墨公子,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帮我洗清嫌疑,我金家的布庄怕是要彻底毁了!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金启安绝不含糊!”

墨泯接过礼盒,笑着请他入座,又让人沏了茶。两人聊了会儿后续的布市安排,金启安才带着歉意告辞,他还得去给沈博文三人赔罪,毕竟之前的误会,多半是因他的鲁莽而起。

金启安走后没两日,栖月幽庄的院门又被敲响。这次来的是沈博文、柳明轩和温若曦,三人手里都提着东西:沈博文的锦盒里装着匹新织的蜀锦,是他特意让织娘赶了三夜工做的;柳明轩扛着袋今年的头批新米,说要让墨泯尝尝鲜;温若曦的锦盒最是精致,打开时竟映出层细碎的银光,是支錾刻着缠枝莲纹的银簪,簪头还缀着颗小小的珍珠,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墨公子,”温若曦把银簪递过去,眼底还带着点不好意思,“这是我让银匠新打的,算不上贵重。之前你帮我找回了给祖母的寿礼,还帮咱们紫彦城的商户除了暗影教这个大害,这点心意你可千万别推辞。”

墨泯接过银簪,指尖触到冰凉的银面,却觉出几分暖意。她笑着把簪子收好,又给三人倒了杯茶:“温小姐太客气了。保护紫彦城的商户,本就是我墨家的责任。再说,沈掌柜的蜀锦、柳少东家的新米,我要是不收,倒显得见外了。”

沈博文闻言哈哈大笑,指着墨泯道:“早就听说墨公子爽快,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之前我还担心你年轻,镇不住场子,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柳明轩也跟着点头,语气里满是认同:“以后紫彦城商户要是有什么事,咱们定要多跟墨公子商量,互相帮衬着,才能把日子过安稳。”

几人又聊了些后续的事,沈博文说要重新规整绸庄的货仓,柳明轩计划着补运批贡米,温若曦则惦记着给祖母补办寿宴。聊到兴起时,墨泯忽然开口:“今日各位来得正好,我在云泯斋备了薄宴,咱们不如移驾过去,边吃边聊?”

等一行人到云泯斋时,楼里的伙计早候在门口了。小伙计穿着浆洗得发白的青布短褂,腰间系着条蓝布围裙,见了人就躬身引着往二楼走,声音亮堂堂的:“沈掌柜,柳少东家,温小姐,墨公子早就在揽月阁等着啦!还特意跟后厨吩咐,备了沈掌柜爱吃的醉蟹、柳少东家喜欢的酱鸭,连温小姐爱喝的桂花酿都温好了呢!”

厢房里已摆好了一张圆桌,桌上的青瓷碗碟擦得锃亮,中间的白瓷盆里养着两枝晚开的桂花,香气混着楼外飘来的酒香,让人刚进门就松了大半心神。墨泯穿着件月白长衫,没束发,只用根木簪把头发松松挽着,见众人进来,便笑着起身:“周会长,沈掌柜,各位久等了。”

“墨公子客气了!”周万霖大步走过来,往桌边一坐,拿起桌上的酒壶就给自己倒了杯,“今儿能抓住暗影教的匪类,全靠你布局精妙,这杯我先敬你!”说着就仰头喝了,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他也不在意,用袖子一抹就笑,“痛快!这下咱们紫彦城的商户,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沈博文也跟着落座,手里还把玩着个玉扳指,那是他今早从货仓里找出来的,没随船沉了,也算是个念想。“墨公子,之前我还担心你年轻,镇不住场子,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他笑着给墨泯倒了杯酒,“你这脑子,比咱们这些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东西还灵光,以后紫彦城商户的事,咱们还得多听你的。”

柳明轩没说话,却给墨泯夹了块醉蟹,他知道墨泯爱吃这口,特意让后厨多蒸了一笼。温若曦坐在一旁,手里捧着杯桂花酿,见墨泯看过来,就笑着说:“墨公子,我祖母听说你帮我找回了寿礼,特意让我给你带了盒她亲手做的绿豆糕,说谢谢你护着我们温家。”说着就从随身的锦盒里拿出个油纸包,递到墨泯面前。

金启安是最后到的,手里还提着个布袋子,进门就往桌上一放:“墨公子,之前是我糊涂,差点中了暗影教的计,还误会了你,这袋西域来的葡萄干,你别嫌弃,就当我给你赔罪了。”他说着就红了脸,之前堵着墨家要说法的是他,现在捧着东西来赔罪的也是他,想想就觉得臊得慌。

墨泯接过绿豆糕,又指了指桌上的布袋子,笑着说:“金掌柜客气了,都是为了紫彦城的安稳,之前的事就别提了。再说,若不是你配合,咱们也抓不到刘安那个眼线。”她这话一说,金启安的脸更红了,连忙拿起酒杯喝酒,不敢再说话。

众人说说笑笑,菜也一道接一道地上来。醉蟹的鲜、酱鸭的香、桂花鱼的嫩,还有后厨特意做的甜汤,用的是新采的莲子,熬得糯糯的,喝一口满嘴都是清甜。楼外的灯笼亮了起来,光透过窗纸照进来,落在众人脸上,暖融融的,连之前因为丢货攒下的愁绪,都被这酒气和笑声冲散了。

墨泯坐在窗边,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平静。周万霖正跟沈博文争论明年的布市该怎么安排,柳明轩在一旁偶尔插句话,温若曦拿着块绿豆糕,小口小口地吃着,金启安则在跟伙计打听酒楼的酱鸭是怎么做的。

这时她忽然想起白诗言,前日在栖月幽庄的石榴树下,那人踮着脚够枝头最红的果子,月白襦裙被风掀起一角,裙摆上绣的细碎梨花随着动作轻轻晃,像只落在枝头的白蝴蝶。当时她还笑着抱怨果子太高,指尖却偷偷把摘下的红果塞进墨泯手里,轻声说:“墨泯,听说浦陀来的船这几日该到了,船上载着新采的雨前茶,等你不忙了,咱们一起去码头看看好不好?”

她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角,嘴角悄悄弯起,近来的事虽多,却也快有清闲时候了,到时候定要拉着诗言去码头,闻闻新茶的香,再看看往来的船帆。

夜深了,客人们渐渐散去。周万霖走的时候还拍着墨泯的肩说:“墨公子,以后有什么事,随时去布商公会找我,咱们商户就是一家人,得互相帮衬着。”沈博文也跟着说:“我沈记的布,以后墨家要是用得上,只管开口,我给你算最便宜的价。”

墨泯送众人到楼下,望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巷口灯笼串的光晕里,才转身拾级回到揽月阁。伙计们正轻手轻脚地收拾着桌面,见她进来,便停下动作躬身问好:“墨公子,要不要再添杯热茶?”

“不必了,”墨泯摇摇头,径直走到窗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的桂花簪,这是今早出门时,白诗言特意替她取下来的,还笑着说“别在宴上磕着碰着”,此刻簪身还留着几分贴身存放的暖意。她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恍惚想起诗言替她插簪时的模样: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将桂花簪稳稳别在发间,声音软得像浸了蜜:“墨泯,这支簪子配你,真好看。”

月光透过窗棂漫进来,淌在案头的海图上,将芦苇荡那圈朱砂晕得柔和了些,那是昨夜激战的印记,如今已淡成纸上的一抹红。墨泯指尖捏着炭笔,笔尖在紫彦城码头的位置顿了顿,随即稳稳画下一个新圈,炭灰落在海图的细线上,像撒了把碎星。这里会有新修的栈桥,能容下各地来的大船;会有规整的货仓,让商户们的布帛、粮米安稳存放;还会有挂着灯笼的茶寮,供往来的船客歇脚,这些,都是她和白诗言曾在月下聊起的模样。

风从窗外溜进来,裹着院角桂花的甜香,拂过墨泯的发梢,也吹得案上的海图轻轻颤动。她走到窗前,仰头望着天上的圆月,清辉落在脸上,嘴角弯起的弧度里满是温柔,盼了这么久,这安稳的日子,终于真真切切地来了。

却没人看见,巷尾那棵老槐树下,一道黑袍身影正静立在阴影里。兜帽遮住了他的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颌,指尖把玩着枚刻着“影”字的残牌,眼底翻涌着与夜色相融的冷光。方才云泯斋的笑声、墨泯窗前的温柔,他都看在眼里,也听在耳里。直到墨泯转身回房,黑袍人才缓缓抬手,将残牌按在树干上,留下一道深痕。

“墨泯,”他低声呢喃,声音像浸了霜的枯叶,“你的安稳,才是我真正的局。”说罢,身影一纵,便融进了更深的夜色里,只留下老槐树上的刻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场看似落幕的棋局,原来从始至终,都还有一位藏得最深的棋手,终于在今夜,悄悄落了第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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