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椒,你做个人吧!”
“这话听着耳熟,好些人都对奴婢说过呢。”
薛顺:“你还有别的男人?”
“公子想哪儿去了,”申椒嗔怪的拍他一下,“奴婢可不是那样的人,我说的是回生谷的亲朋好友,那些人也常说这句话呢。”
“难得,你竟会跟我说说这些……”薛顺还是阴阳怪气的,“看来熟悉你的人也个个都是慧眼如炬。”
“什么慧眼如炬,你们都瞧不出我的好!”申椒软趴趴的身子一下子就坐直了,“干脆谁都别理我算了。”
她赌气的扭过身去,薛顺抬起手正要将她扳回来,外头就传来了马千里的声音:“公子,李兄弟他都收拾好了,咱们是现在走嘛?”
薛顺软下去的目光,瞬间又变得锋利起来了,跟刀子似得往申椒后脑勺上扎。
很有理由怀疑她是故意做出这副生疏受气模样的。
他硬是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紧搂着她的腰肢道:“走,请李兄弟进来坐吧。”
“这不好吧……我就在外头就成了,不跟恩公和姑娘挤了。”
李言推拒道。
“不要紧,”薛顺迫不及待的说,“车里头地方大,够三个人坐的,再说了,你若是在外头,难保不会叫林家的人看到,能隐蔽,还是隐蔽些的好。”
薛顺想把话说的更难听一些。
可他实在说不出口。
只能收紧手臂,更用力的禁锢着申椒这不老实的。
“那,那就冒犯了。”李言也不想坐在外头,叫人看着,尽管觉得自己和他们身份有别,又刚惹恼了申椒,还是默默的爬了上去。
整个人心都是虚的。
有一件事,他谁也不敢说,也不好意思说。
那就是……三人在屋里时,他察觉到恩公踢了那姑娘一脚,正不自在呢,那姑娘又将脚悄悄的伸了过来,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腿上摩挲,挨挨碰碰的。
恩公出门时他没敢站起来,就是怕衣摆上的鞋印叫人看见。
习武之人感官本就异常灵敏,他的腰虽然废了,可别处还很好使。
他怕那姑娘是不小心的,或是弄错了人,所以一言不发,可后来听她那话,明显不是无意。
这会儿面对这两人,他别提多不自在了,连头也不敢抬,只抱着包袱缩在边上坐了,还怕弄脏了人家的锦被。
薛顺真是白摆出架势了,不甘心的叫了一声:“你躲那么远做什么,倒像是受了气似的,坐过来些,咱们也好说话。”
李言这才看向他们,见到两人异常亲密的姿态,又立马垂下了眼:“是。”
他往里爬了两步。
申椒拍拍旁边道:“要不要坐我身边。”
李言又朝外挪了挪。
申椒满脸的失落。
薛顺额角的青筋都蹦起来了:“这么大的地方呢,犯得着三人挤一起嘛,这边坐咱们俩就够了,你别那么强人所难,人家不想来。”
“唉,那是奴婢自作多情了。”
她还叹口气。
两个男人一个都快将脸埋进膝盖里了,另一个气的面色铁青着,都不搭理她。
不理就不理吧,申椒也不是很在意。
叫她高兴的是马车驶过坎坷不平的路时,他们两个一个蹙着眉捂腰,一个闷不吭声揉着肚子,看起来真是又柔弱又好欺负,叫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怜爱之情。
真想全都弄到手。
薛顺心烦意乱的瞟了她一眼,正对上一双发光的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都不够她忙叨的了。
当着外人的面,薛顺也不好说她,只能干脆的闭上眼,来个眼不见心为净……
算了,他骗谁呀,他才不是那么大度的人呢,他的心眼还没针鼻儿大呢。
薛顺抓过申椒的手臂就狠咬了一口。
“哎!”申椒这下是真的要哭了,将自己的手收回来,一边心疼的搓揉着,一边委屈道,“公子干嘛咬我?很疼的。”
“你咬我时我可没叫疼!”薛顺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生气。
申椒只当自己是个睁眼瞎,强词夺理的抱怨道:“那怎么能一样呢,奴婢咬公子,那是调情,公子咬奴婢,这是撒气,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不就是多看了几眼嘛。”
她瞪了薛顺一眼,又去瞧闷不做声的李言:“李小哥,我这可是为你受的,改明个你可要还我。”
还什么?
还她一口嘛?
李言就跟被人丢到烧红的铁板上似的,别提多坐立难安了,整个人好像都在冒热气。
这会儿他情愿被丢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去,叫人当猴看,也不乐意在这马车里头待一息。
“姑娘,姑娘你不要再玩笑了。”他几乎是哀求着说,都不敢去看薛顺一眼,更不敢去看申椒。
“好吧,你们都是不识逗的,我不说就是了。”
她见这两个男人又沉默了,坏心眼又再次动了动,“你们不乐意见我也好,那我出去坐,你们两个坐一处好啦!”
她说着没等两人应答,就飞快的钻了出去。
薛顺只抓到一片衣角,眨眼就从他手里头滑了出去:“你给我回来!”
他的话被申椒当成耳旁风了。
好了,这下更怪了。
他绝望的闭上眼。
李言呐呐道:“恩公,要不,我出去,您叫姑娘回来坐吧。”
“不必,”薛顺还是知道轻重的,“她喜欢,就随她去了,她这会儿想回来,我还不想看她呢!”
这话发着狠。
有人挑起帘子悠悠道:“真的嘛?公子这话可太叫奴婢伤心了。”
这也是骗人的。
她眼波流转着,看了看里头的两个人,忽然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笑的差点儿从马车上头掉下去。
薛顺不用问也能从她的笑声里听出没憋好屁的意思来。
李言亦然。
申椒也的确没有想什么好事儿。
毕竟这里头的两人实在太有趣了,都是病弱,可相貌给人的感觉又截然相反。
一个一瞧就是病弱的公子哥,另个呢,一看就是山野里的糙汉子,若是凑一堆儿……
哎呦呦~
申椒觉着单为这引人浮想联翩场面,受点儿累也值得了。
安静赶车的马千里:我不懂她们,每一个我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