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霄祖庭重开山门的第三日,江湖各派陆续登门道贺。少林玄悲大师、武当清虚道长、丐帮帮主鲁天雄等武林泰斗齐聚大殿,见证这沉寂三十年的门派重现荣光。
陆云袖一袭素白长衫,腰间悬着地答剑,立于祖师像前。沈知意则身着青衫,天问剑横放膝前,静坐于侧。二人虽年轻,却已有宗师气度,群雄无不肃然。
酒过三巡,玄悲大师忽然起身,合十道:\"陆掌门,老衲有一事相询。\"
陆云袖微微颔首:\"大师请讲。\"
玄悲从袖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递了过去:\"三十年前,魔教围攻少林,玉霄派前任掌门萧寒山曾率弟子助阵。激战之中,他托老衲保管此物,言明若玉霄派有重振之日,当交还后人。\"
陆云袖接过信笺,只见封口处盖着一枚冰晶纹印,触手生寒。她指尖轻挑,展开信纸,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寒玉玄功,藏于剑冢。\"
沈知意眸光一动:\"玉霄派失传的镇派内功?\"
群雄闻言,皆露惊色。传闻\"寒玉玄功\"乃玉霄派至高心法,修至大成,可凝水成冰,吐气成霜,与少林《易筋经》、武当《纯阳无极功》并称武林三大奇功。
陆云袖沉吟片刻,问道:\"大师可知'剑冢'所在?\"
玄悲摇头:\"萧掌门未曾明言。\"
忽听殿外传来一声长笑:\"剑冢所在,老夫倒略知一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灰袍老者负手踏入,须发皆白,双目却炯炯有神。他腰间悬着一柄乌鞘长剑,剑柄缠着暗红丝绦,正是当年名震江湖的\"血剑\"莫天机!
陆云袖瞳孔微缩:\"莫前辈?\"
莫天机哈哈一笑:\"丫头,你师父月无瑕可曾提过老夫?\"
陆云袖点头:\"师叔曾说,莫前辈与先师萧寒山乃生死之交。\"
莫天机目光扫过她手中的地答剑,又看向沈知意的天问剑,叹道:\"双剑合璧,玉霄重光,萧兄在天之灵,当可瞑目了。\"
他顿了顿,忽而压低声音:\"剑冢所在,乃玉霄派最大隐秘。三十年前,魔教围攻少林,萧寒山临行前将寒玉玄功藏于剑冢,并托我暗中守护。如今时机已至,老夫便带你们去取。\"
沈知意却心生警惕:\"莫前辈为何今日才现身?\"
莫天机苦笑:\"因为剑冢的入口,需以双剑之力方能开启。而三十年来,玉霄派再无人能同时驾驭天问、地答二剑。\"
陆云袖与沈知意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当夜,莫天机带着二人来到祖庭后山一处隐秘山洞。洞口藤蔓缠绕,若不细看,根本无从察觉。
莫天机拨开藤蔓,露出石壁上两道剑形凹槽:\"将双剑插入,剑冢自开。\"
陆云袖与沈知意同时出剑,天问剑青光流转,地答剑寒气逼人。双剑嵌入凹槽的刹那,整座山壁轰然震动,巨石缓缓移开,露出一条幽深甬道。
甬道尽头,是一座巨大的地下石窟,四壁插满断剑残兵,正中一座石台上,静静放着一卷冰蓝色玉简。
\"寒玉玄功!\"沈知意低呼。
陆云袖刚要上前,莫天机突然按住她肩膀:\"且慢!\"
他目光凝重:\"剑冢乃玉霄派禁地,历代只有掌门可入。萧寒山当年设下机关,若外人强取,必遭万剑穿心。\"
沈知意环顾四周,果然发现地面隐约有细密的纹路,似是一种古老阵法。
陆云袖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每走一步,脚下石板便亮起一道微光。当她靠近石台时,四周断剑竟微微震颤,似在共鸣。
她伸手触碰玉简,刹那间,一股极寒之气顺着手臂蔓延全身!她闷哼一声,却未退缩,反而运转玉霄心法,与寒气相抗。
玉简缓缓展开,冰蓝色字迹浮现:
\"寒玉玄功,凝神化气,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沈知意见状,亦上前一步,天问剑青光流转,竟与玉简上的寒气相互交融。
莫天机站在远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突然,石窟顶部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陆云袖猛然抬头,只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下,直取玉简!
\"什么人?!\"她厉喝一声,地答剑瞬间出鞘,寒气横扫!
黑影身形一滞,却仍快如闪电,一把抓向玉简。沈知意天问剑横斩,青光如电,逼得对方不得不退。
黑影落地,缓缓直起身子,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竟是西厂残党,\"千面狐\"柳无眉!
\"你没死?\"沈知意冷声道。
柳无眉阴森一笑:\"督主虽亡,西厂未灭。这寒玉玄功,我家主子要定了!\"
话音未落,她袖中甩出三枚毒镖,同时身形暴退,竟是要逃!
陆云袖冷哼一声,地答剑凌空一划,寒气凝结,毒镖瞬间冻结落地。她正欲追击,莫天机却突然拔剑,拦在她身前!
\"莫前辈?!\"陆云袖愕然。
莫天机眼中杀意骤现:\"丫头,对不住了。\"
血剑出鞘,直刺陆云袖咽喉!
莫天机的血剑如毒蛇吐信,直刺陆云袖咽喉!
电光石石间,沈知意天问剑横挡,\"铮\"的一声,火花迸溅,硬生生截住这致命一击。
\"莫前辈,你这是何意?\"沈知意冷声质问,剑锋青光吞吐,已暗运内力。
莫天机不答,血剑陡然变招,剑身泛起诡异红芒,如血浪翻涌,竟将天问剑的剑气逼退三分!
陆云袖此时已回过神来,地答剑寒光乍现,直取莫天机肋下。莫天机身形诡异地一扭,竟似无骨般避开,反手一剑削向沈知意手腕!
\"血影剑法?!\"沈知意瞳孔骤缩,\"你是魔教余孽!\"
莫天机狞笑:\"小丫头眼力不错!\"他剑势更疾,血光弥漫,整个石窟内仿佛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中。
陆云袖与沈知意背靠背而立,双剑合璧,青光与寒芒交织,如太极轮转,将血光寸寸逼退。
\"三十年前,萧寒山率玉霄派弟子助少林抗魔教,而你——\"陆云袖冷声道,\"竟是魔教安插在正道的棋子!\"
莫天机狂笑:\"不错!当年若非萧寒山察觉我的身份,寒玉玄功早该归我圣教所有!今日,你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他话音未落,血剑突然红光大盛,剑锋竟分化出三道血色剑影,分袭二人要害!
沈知意天问剑划出半圆,青光如幕,将两道剑影斩灭。陆云袖则地答剑直刺,寒气凝结,竟将第三道剑影冻在半空!
\"破!\"陆云袖一声清喝,剑锋一震,血色剑影轰然碎裂!
莫天机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受了内伤。他眼中闪过一丝惊骇:\"双剑合璧,竟能破我血影剑法?!\"
就在此时,石窟入口处传来一阵阴冷笑声:\"莫天机,你果然靠不住。\"
众人回头,只见柳无眉去而复返,身旁站着一名黑袍人。那人面容隐在阴影中,唯有一双眼睛泛着幽绿光芒,如鬼火般摄人心魄。
\"教主……\"莫天机脸色大变,竟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黑袍人缓缓抬手,袖中滑出一柄漆黑如墨的短杖,杖头雕刻着狰狞鬼面。他沙哑道:\"本座亲自来取寒玉玄功,你们——\"
他短杖一挥,石窟四壁的断剑竟同时震颤,发出刺耳嗡鸣!
\"都得死!\"
断剑如雨,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
陆云袖地答剑横扫,寒气凝结成壁,将袭来的断剑尽数冻结。沈知意则天问剑青光暴涨,剑锋过处,断剑纷纷碎裂。
黑袍人冷哼一声,短杖再挥,地面竟浮现出无数血色纹路,如活物般蔓延!
\"血煞大阵?!\"沈知意失声惊呼,\"你是魔教教主'幽冥子'!\"
幽冥子阴森一笑:\"小丫头见识不浅。\"他短杖点地,血纹骤然亮起,整个石窟内邪气弥漫,令人窒息。
莫天机见状,突然暴起,血剑直刺幽冥子后心!
\"叛徒!\"幽冥子头也不回,短杖向后一戳,竟精准抵住血剑剑尖。莫天机浑身剧震,七窍流血,踉跄倒地。
\"你以为……投靠西厂……就能摆脱圣教?\"莫天机惨笑,\"幽冥子……你终究……逃不过……\"
话未说完,他已气绝身亡。
幽冥子不再看他,转向陆云袖二人:\"交出寒玉玄功,本座可饶你们不死。\"
陆云袖冷笑:\"魔教妖人,也配谈条件?\"
她与沈知意对视一眼,双剑同时出手!
天问剑青光如龙,地答剑寒芒如凤,剑气交织,竟在空中凝成一道太极图印,直压幽冥子!
幽冥子短杖急舞,血煞大阵全力运转,与双剑之力硬撼!
\"轰——\"
气劲爆裂,整个剑冢剧烈震动,碎石簌簌落下。柳无眉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却被一块坠石砸中,当场毙命。
烟尘散去,幽冥子黑袍破碎,露出苍白如尸的面容。他嘴角溢血,显然受了重伤。
\"好……很好……\"他森然道,\"今日之仇,本座记下了!\"
他猛然掷出一颗烟雾弹,\"砰\"的一声,黑雾弥漫。待雾气散尽,幽冥子已不见踪影。
沈知意刚要追击,陆云袖却按住她:\"别追,剑冢要塌了!\"
果然,穹顶裂缝蔓延,巨石开始坠落。二人不敢耽搁,抓起寒玉玄功玉简,飞速冲出甬道。
刚出洞口,身后山体轰然崩塌,剑冢永埋地下。
三日后,玉霄祖庭。
陆云袖盘坐静室,缓缓展开寒玉玄功玉简。沈知意则以金针助她疏导经脉,抵御寒气反噬。
\"幽冥子未死,魔教卷土重来,江湖必将再起风波。\"沈知意轻声道。
陆云袖点头:\"玉霄派既已重立,自当担起除魔卫道之责。\"
她望向窗外,远山如黛,云海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