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
芸司遥看着他。
白银嵘向后退了退,身体却不小心撞到玻璃隔板,发出砰地一声。
他有些茫然地僵住身子,随后动都不敢动,生怕再碰倒弄坏什么。
芸司遥还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局促、无措,像做错事的孩子。
在苗寨,白银嵘是说一不二的巴代雄。
他的蛊术令人畏惧,身份令人敬仰。
进到寨子里的人,无论是谁,都对他恭恭敬敬的,哪像现在这样,瞎了两只眼,只能用白布盖着,到了完全陌生的环境,只能依靠她。
白银嵘低声说:“不行的话,我自己来也行。”
浴室里的电器都很现代化,花洒、浴缸,恒温器,调节水流的操控板。对于一个眼盲,并且从未接触过这些科技的人来说,可谓是寸步难行。
白银嵘没有手机,也没接触过现代化事物,从前的十几年一直生活在寨子里。
这里的车,建筑,食物,甚至城里人的穿着都和寨子里完全不一样。
可他还是过来了,孤注一掷地来找她。
芸司遥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就是洗个澡么,之前在生寨,他们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看完了,现在扭捏作态也没意思。
芸司遥道:“我来吧。”
她穿上衣服,没注意到白银嵘唇角极轻地扯出一抹淡笑,转瞬即逝。
“好。”
芸司遥家里没有他穿的衣服,她裹了个浴巾,翻出宽松的短袖。
衣服是有了,可是……
她家里没有男士内\/裤啊?
现在已经是晚上,芸司遥不好喊人过来送衣服。
白银嵘还乖乖的站在浴室等她,头微微侧着,似乎是在听她捣腾出来的动静。
芸司遥道:“我这里只有上衣。”
白银嵘已经开始脱衣服了。
他取下身上繁琐的银饰,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扣子上,白皙健壮的胸膛袒露。
非常完美的一具躯体。
芸司遥看着他脱衣服,无意识地吞了一下口水,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眉头紧皱起来。
她腿还酸着,可不想再来第二次。
白银嵘将自己脱光,毫不羞耻得面向她,“怎么……开水?”
芸司遥走进浴室,将人拉到花洒前。
浴室水汽蒸腾,闷热得喘不过气。
芸司遥挤了沐浴露,往他手上一抹,“用这个涂全身,涂好了我给你冲。”
白银嵘将沐浴露涂在身上,宽大的手抚在皮肤,胸肌、腹肌……将全身都抹了个遍。
动作不刻意,很正常,在下腹流连的时间久了一些。
芸司遥移开了视线,感觉自己刚洗完澡又开始出汗了。
白银嵘是怎么锻炼的?她平时也没见他运动过。
爬山?
他穿衣服时显得又高又瘦,脱了衣服身材却很健壮,肌肉绷紧时像石块一样,抱一百斤也毫不费力,轻轻松松就……
“你在想什么?”
白银嵘突然出声,将思绪乱飞的芸司遥拉回来。
他轻轻提醒道:“涂完了,可以冲水了。”
芸司遥打开花洒,调节了温度。
泡沫顺着他身体向下流淌,白银嵘喉结上下滚了滚,“你刚刚在看我吗?”
他完全没有袒露身体的羞耻,湿滑的手指抓住芸司遥,五指相扣,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我们是夫妻,你想看什么都是可以的。”
白银嵘长发微湿,声音低沉,“要是有一天你不想看我了,我会觉得是自己不够好,不够吸引你,让你感到厌倦。”
他每天打扮自己,戴繁重的银饰,穿漂亮的衣服,就是为了吸引她。
不管是外貌还是身体,芸司遥喜欢的话,他会尽力维持自己的状态,让她高兴。
芸司遥被他说得浑身发麻,更加羞耻,“谁看你了,我没看。”
白银嵘偏了下头,表情有些落寞,“是我不够吸引你吗?”
芸司遥恨不得捂住他的嘴,“没有,快点冲水。”
白银嵘很轻的笑了下,他冲完水,另一只手还紧紧地抓着她。
也许是浴室里太闷热,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又贴在了一起。
芸司遥后背抵在冰冷的瓷砖上,那是唯一让她感到凉意的地方,被冻得哆嗦时,面前身体又烫得她想蜷缩。
她颤抖着,扯着他眼睛上的白布,“为什么……不解开这个布……”
洗澡的时候蒙眼的白布被打湿了都没有取下来。
白银嵘也出汗了,他将人抱在怀里,轻轻吻着她的眼睛,含着她的唇。
“不能解开。”
他的眼睛挖空了,会吓到她,还不如覆着白布好看。
芸司遥搂着他的脖子,意识昏沉时,感受到他在耳边厮磨,喉咙深处挤压而出的阴冷嗓音,如同蛛网般将人层层缠绕。
“我爱你。”
芸司遥脊背泛起细密的颤栗。
白银嵘想象着她在怀中沉沦的模样,有些惋惜。
可惜现在什么都看不到。
“芸司遥,”他吻去她眼角的泪,不厌其烦的说:“我爱你。”
芸司遥原本规律的心跳猛地漏了半拍,血液在耳膜下发出蜂鸣。
她的心重重悬高,砸在一处柔软的云中。
白银嵘轻声道:“我会永远都爱你,忠于你。”
芸司遥沉浸在刺激中,全身发烫,手腕传来触碰感,一个被体温捂热的银镯套在了她手上。
银蛇蝴蝶样式的情侣镯。
「这银镯呀也是有寓意的,你看这上面的蝴蝶,你绕着我,我缠着你,恰似你们的情意,离了谁都不行,缘分深哟……」
那是她离开那天,在生寨丢下的镯子。
如今也被白银嵘原封不动的找了回来,紧紧套在了她手上。
芸司遥抱紧他的脖子,
苗疆人确实擅长下蛊,她爱白银嵘,愿意和他纠缠到死。
这就是她的情蛊。
【世界四,完结。】